嶽蘢真的叫了幾個相熟的律師朋友來看文件,白真坐在一旁仍然保持着專業的樣子。律師們看過文件之後都認爲沒有任何問題,於是一起調侃嶽蘢:“沒想到啊,你一下成了富婆!”
“這麼多套房子,還大多都是別墅!”
“這些車也太可怕了!全是豪車,還是限量版!”
“嶽蘢你爸媽之前是做了什麼投資?快介紹介紹!我也要去投!”
“銀行卡里的數額也好驚人啊,快點分我個零頭!”
嶽蘢驚詫地看着他們嘰嘰喳喳,又看向白真——他仍然靜靜坐着,似乎非常理解眼前的狀況。
嶽蘢拋出疑問:“可是,我怎麼會睡在這棟別墅裡?不是還沒有過戶給我嗎?”
白真說出早已想好的對策:“嶽小姐您昨晚喝多了,我在街上偶然看見您,問您又說不清楚住在哪裡,就把您送到這裡來了,反正這裡也是您家。”
嶽蘢一臉迷茫,對所謂的醉酒毫無印象。
白真又說:“您父母把這些房產的鑰匙都委託給我們,所以我能開門進來。您放心,鑰匙會全部還給您,或者您不放心再去重新新的門鎖也可以。”
沒有人注意到,客廳大門原有的指紋鎖已經更換爲鑰匙鎖。
嶽蘢仍是一臉茫然,半天說了一句:“窮人乍富,大概就是這個感覺?”
白真笑着點頭:“是的嶽小姐,恭喜您。”
在律師朋友們的慫恿下,嶽蘢讓白真帶着她去看所有的財產。幾乎本市各處都有房產,開車轉悠了一早上纔看完,等到去專屬車庫看車的時候,律師們都激動得要瘋了,在各自喜歡的豪車前面摸來看去,而主人嶽蘢卻站在原地發傻。 ωwш ●ttκΛ n ●C○
白真仔細觀察着嶽蘢的表情,問:“嶽小姐有什麼疑問嗎?”
“這……太不真實了……”嶽蘢看着離自己最近的藍色蘭博基尼:“這些錢和東西,夠我揮霍八輩子。”
“準確地說,是即使扔掉大半,仍然能揮霍八輩子。”白真微笑解答。
“我爸媽都是普通人,不可能投資出這麼多財產……”嶽蘢盯着白真:“你沒找錯人
嗎?”
“沒有沒有,您的父母我見過,他們跟您的合影我也見過,身份證號碼都覈對無誤,怎麼會有一家三口都同名同姓這麼巧合的事情發生?”白真笑得很真誠:“嶽小姐您多慮了,您的朋友們都看過文件,沒有任何問題,從今天開始,這些財產都是屬於您的。”
嶽蘢幾乎沒有任何喜悅感,滿腦子都是疑問和不安。等到在銀行的保管箱內看到成堆的珠寶,她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被上天帶走了。
白真看了看成堆的珠寶中那一枚鴿子蛋大小的心形鑽戒,問:“嶽小姐有什麼看中的,拿幾個戴吧。”
嶽蘢一伸手就拿起了那枚鑽戒,惹得白真渾身一緊。然而她只是拿起來看了看就放了回去,搖頭:“太惹眼了,還是放着吧。”
白真不動聲色地微笑點頭:“都隨您。”
直到傍晚纔看完所有的“遺產”,白真客氣地道別:“嶽小姐請保存好我的名片,以後有什麼關於財產不太清楚的地方,可以隨時致電,二十四小時等候您的召喚。”
嶽蘢點點頭:“謝謝。”
白真離去,嶽蘢站在別墅面前愣了一會神,終於走了進去。
白真走出別墅區,不遠處停着一輛黑色賓利。他走進去進入駕駛座,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坐在後座上沉默的黎蒼:“蒼王,都辦好了。”
黎蒼沒說話,點了一下頭。白真暗暗嘆氣,發動車子離開。
族中。
樊澄、白真、楚寒在一起鬥地主,樊澄臉上已經貼滿了白條,楚寒貼了兩條,白真一條都沒有。樊澄不高興地嘟囔:“就不能讓着我一點嗎!打了幾百年都不讓一下!”
楚寒冷冷的聲線裡透着揶揄:“打了幾百年都沒有進步。”
樊澄白他一眼,白真想了想說:“要不要叫蒼王來玩一下?他可能會給你放個水。”
“蒼王?算了吧,這三個月你看見過他幾次?”樊澄搖頭:“他忙得不行了,連覺都不願意睡。”
三個人都沉默了。
楚寒最先開口:“這樣隨意打壓,總覺得不安。”
“他哪裡隨意?處置的都是害過小丫頭的人。”樊澄嘆氣:“先是
處置了舒林,驅逐了舒廣,又把黑狼族打了個底朝天,連柏月都給關起來了。”
“族長也不管。”白真跟着嘆氣:“全是默許。”
提到池森,樊澄莫名有點心虛,無力地解釋了一句:“大概,大概是覺得蒼王可憐,就都隨他去吧……”
“族長最能理解吧,”白真點頭:“從前他那位死的時候,是蒼王陪着他。”
三個人再次沉默,不知道要說什麼。
樊澄忽然驚得牌都掉在地上:“蒼王今天干什麼去了?”
楚寒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幹什麼去了?”
白真也站起來:“他一個人去捉韓判了?”
楚寒厲聲:“是不是瘋了?上次把韓判打了個半死自己也弄得一身傷,這次又去了?就不能一次弄死嗎?”
深夜。金灣別墅。
嶽蘢已經睡着,睡得很香。她的房間連着一個露臺,有微風從露臺穿來,吹動牀簾緩緩而動。
露臺上的角落裡,一個人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有很多撕裂的破口,額角還殘留血痕。可他卻絲毫不在意這些,只是枯坐在角落裡,一動不動。
這人,正是黎蒼。
三個多月以來,他以鐵血手段懲治了一切可以懲治的人,將黑狼族幾乎全滅,一刻不停地做着一切他能做的事。他知道自己不能閒下來,一旦停下來,他就會被思念吞沒,陷入萬劫不復的悲酸深淵。
他只想靠近她一些,在這樣的受傷的夜晚。
一個人翻上露臺,輕聲說:“蒼王,回去吧。”
黎蒼不用看也知道是樊澄,說:“你先走。”
樊澄蹲下看着他:“這樣有意義麼?既然已經結束了,還是回去吧,別再來了。”
黎蒼沒有回答,而是說:“韓判死了。”
樊澄略略驚訝:“終於捨得殺掉了?”
“再折磨也沒有意義。”
樊澄不知道要怎麼接話,直接拉他的胳膊把他扯起來,讓他跟自己一起走,沒想到黎蒼甩開他的拉扯,忽然吼了出來:“就讓我在這坐會兒不行麼!”
樊澄呆了,印象中的黎蒼,從來沒有這吼過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