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見外公一面,我什麼都不怕!”
“蘇海,是你嗎?你纔回來?嗚嗚嗚嗚……”
這時,從涼亭的前方,響起了一把少女的啜泣聲。
嗓音嬌嫩清脆,卻是哭得嗚嗚咽咽的,十分傷心的樣子。
“小櫻,是你?”
我一聽到這聲音就跳了起來。這聲音熟悉無比,除了我最心愛的小神婆小櫻,還能是誰?只不過這聲音比我印象中的還稚嫩了一些。
這是當然的,因爲現在的小櫻,比我在廣府市第一次見到的她,還要年輕四五歲。
“老婆,真的是你?你不知道我多想你!”
我不由得聲音也有些哽咽,這是我穿越回來後,第一次見到小櫻。
接着,就是婀娜多姿的少女身影,從雨霧中走了出來。
她一邊走,一邊抹着眼淚。
大馬燈的照射之下,我終於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那少女的容顏和嬌軀,正是我日思夜想的小櫻!
此時的小櫻,身材比我在廣府市第一次見到她時更爲苗條纖長,甚至有點清瘦的,只是由於遺傳得好的關係,她的少女胸懷已經鼓鼓囊囊的,雖然跟四年後相比還差一點,但已經相當的有規模。
此外,她的容顏也跟四五年後相差不大,只是下巴更加尖削,滿臉的青澀,一雙大眼睛滿是淚水。
看着她的俏臉,我怔怔的感到自己如在夢中,鼻子一酸,心中涌起一股感傷。
此情此情,是真是幻?
“老婆,真的好久不見了,我也很想你!”
我一把推開了手中的單車,猛的撲了過去,一把就抱住了小櫻,聲音不覺有些哽咽,渾身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從幾年後穿越回來,其實有一個擔心一直藏在我的心底,讓我都不敢想起來。
那就是,雖然已經穿越回來了,身邊的人物、事件,絕大多數都是和以前差不多,但是畢竟也有一些不同的地方。
所以我就擔心,小櫻會不會真的還在河衝村等我?甚至說,這個世界,會不會有她這個人的存在?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小神婆的存在,那我又該如何去找到千年女鬼,讓她帶我回去原來的世界?
大概是由於雨霧的緣故,她的身體有些涼,不過卻是嬌柔軟綿,抱着相當舒服。而且,她在我緊抱下,嬌軀很快就發熱起來,俏臉也噌的紅到了耳根。
緊緊抱着小櫻,我的心終於徹底踏實了下來。
在這個世界,小神婆終於真真切切的在我懷中,一切都不是做夢!
我心頭那種極度的擔心,一下子就煙消雲散,淚水都模糊了視線。
“大壞蛋,你……你放開我啦!誰是你老……老婆……”
小櫻的聲音既悲傷又嬌羞,想推開我,又有些膽怯。
我突然就想到,這時候的小櫻,已經跟我四五年沒見了。
而且我跟她是剛見面,不像四五年後,她已經是我的女人,跟我一起幸福而甜蜜的生活着。
現在的她,只是個青澀嬌羞的少女。
“小櫻,沒事,四五年後你就是我老婆,現在讓我多抱一下!”
我仔細的看着她那嬌羞如花的俏臉,然後又是把她抱得緊緊的。
“你爲什麼也哭了?是不是也太想念我了?”
“呸呸……壞東西,你亂說些什麼?我哭是因爲外公他,外公他……嚶嚶嚶……”
小櫻突然小嘴一扁,哭得更加厲害,她終於狠力推開了我,滿面都是淚水,在我臉上狠狠擰了一下:
“大壞蛋,你這個沒良心的傢伙,外公已經……已經……走了……”
“什……什麼?”
我一下子如遭五雷轟頂,呆立在原地,一下子都反應不過來,好久才發出一聲狂嚎,全身撕心裂肺般的痛。
小櫻把我的臉擰得生痛,卻不及我內心千分之一的痛!
雖然我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不過還是遲了,太遲了!我還是沒能見上外公最後一面!
其實,從小櫻把信寄出去,到我收到信,由於交通極爲不方便,都得好幾天都時間,期間確實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外公會走得這麼快?
我在黑夜的包圍中嘶聲痛號,淚水如崩堤般,一發而不可收。
此刻,我的腦海裡浮現起他蒼老慈愛的笑容,他的音容笑貌,宛然就在我眼前。
“小海,多吃點,才能長個子。”
山村荒僻,沒有啥好吃的,每次有點好吃的,外公都會塞給我和小櫻,然後笑眯眯的看着我們吃,看到我們吃得香,他佈滿皺紋的臉就會發自內心的的笑意。
“小海,要抓緊時間學習,別顧着玩!將來要到外面去,做個大人物!”
每當我放學一回家就只顧着玩時,外公便會拿起了棍子,疾言厲色的叮囑我。
……
小時候我會覺得外公很兇,而且有些囉嗦。但是現在,我連再聽他一次囉嗦的機會都沒了!
淚水,和着漫天的雨霧,溼透了我的衣襟。
“大壞蛋,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好了,你先給我回去,見見外公的壽棺吧!”
小櫻竭力控制着哀傷,抽泣着對我說,眼淚卻是控制不住的長流而下。
這時,我還看見了另一個鄉親,名爲老竹叔,站在不遠處,直勾勾的盯着我們看,神色有些陰冷,一直都不說話。
“老竹叔,你來了啊?”
我哀痛萬分的跟着小櫻向村子裡面走去,經過他面前時跟他打了個招呼。
老竹叔仍舊不言不語,眼神愣愣的,顯出點陰森出來。
“好了,蘇海,別瞎想了,你怎麼會看得見老竹叔?他都已經去世好幾天了,我們還是趕緊到外公那裡去吧!”
小櫻抽抽噎噎的帶着我,急急趕路,卻是說了一句。
我的頭皮瞬間發麻,果然是看見了老竹叔臉色青得可怕,雙手低垂,踮着腳站立,眼珠子都不會轉的一般。
他沒有跟我們一起進村,而是臉色鐵青,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們走了進去,臉上有一絲陰森可怖。
加上之前的蘇大梁,我還沒進村就最少看見了兩個鬼魂!
“小櫻,河衝村到底怎麼了?”
我心裡已經隱隱猜到了幾分,很可能整個村子都已經遭遇了不測!
“蘇海,我們還是先回去再說吧!”
小櫻並沒有回答我,只是帶着我深一腳淺一腳的急急趕路。
一路走進去,整個村子每一戶人家,都大門緊閉,都沒有亮燈,反而是在大門口掛着磨盤大的紅燈籠,照得整個村子都血紅一片,詭異無比。
而且,每一戶人家的屋前屋後,都遊蕩着一兩個甚至是幾個村民,一種相當詭異的走路姿態在走路:
踮着腳尖,雙手低垂,耷拉腦袋和肩膀,像幽魂一般遊蕩着在屋前屋後。
看見我們進村,村民們都將目光轉了過來看着我們,眼裡兇光閃爍!
但是他們卻是沒有追趕過來,只是遠遠的觀望着。
我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外公家,這時大門口一片白,已經設置了靈幡,外公的壽棺就擺在裡面的廳裡。
外公在河衝村的村民眼裡,是神一般的存在,村民們發生了些神神怪怪的事情,都會找他幫忙。所以外公在整個河衝村都是相當德高望重的。
如今屋外屋內、堂前堂後,卻是冷寂異常,不見半個人影,根本就沒有一個村民來弔唁和幫忙!
“小櫻,那些父老鄉親呢?他們都沒來?這靈堂是你一個人做的嗎?”
我哽咽着問小櫻。
小櫻就衝我點點頭:
“蘇海,你猜的沒錯……靈堂都是我一個人佈置的,外公已經去世三天了,但是沒有一個鄉親來弔唁的……”
外公在河衝村德高望重,鄉親們都沒來,那就只有一個原因:
全村人都可能遭受了不測!
靈堂裡,外公的壽棺靜靜的擱在那裡。我幾乎無法站穩,哀痛欲絕的走了上去,瞻仰着外公最後的容顏。
外公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神色相當的平靜。看來他走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痛苦。我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致以我無盡的哀痛。
這時突然就陰風四起,颳得周圍的紙錢都嘩啦啦作響,然後就是沙沙的貌似腳步聲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
我心中一凜,趕緊恭恭敬敬的在壽棺周圍點了一大把一大把的香支。
香支燃燒的速度相當快,不到五分鐘就已經燒完一大把!我和小櫻只得七手八腳的繼續點香。
一直點夠了第八遍香,香支燃燒的速度才大大的減慢了。
我和小櫻也沒什麼要忙的了,雙雙守在了外公的靈前。
我們也沒說話,只是守在那裡,整間屋子都一片死寂,裡裡外外。
但是很快我們卻能感受得到,有陰涼冷森的氣息,從四面方,一縷縷的飄了過來,當中有着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那些哭泣聲極爲飄渺,根本就不像是人能發得出來的,給人陰邪之極的感覺。
不過聽起來確實有一些熟悉,很像是河衝村村民的嗓音!
我的心又是突的猛跳。他們果然是出事了,現在外公去世,他們就算不是人了都還是來拜祭了,順便吸一些香火。
不過,那些香支卻是燒得十分的不平整不規範,都是中間的都燒光了,旁邊的卻或多或少的留着一根半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