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回到家裡,她看到那房產證上程小也的名字時,輕輕的嘆了口氣。
程小也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只是往陸放的公司郵箱發了一封郵件,只有簡單的幾個字:早點兒回來。
程小也正式的開始上班,也回到了陸放給的那房子那邊去住。那邊上班要近一些,同時她也不希望自己影響二老的生活。住討聖扛。
自己出去住他們不用早起準備早餐,晚上也不用眼巴巴的做好飯等她回家。
趁着週末,程小也做了一次大掃除,並且去了菜市場,打算將冰箱填的滿滿的。下班後也不用再奔波。
她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正是賣菜的高峰期,各種吆喝聲不絕於耳。
她擠在人羣中,不一會兒就出了一身的汗。待到兩隻手都擰滿時,她才舒了口氣,擰着走出菜市場。
待到回到家中,將才放到冰箱時,她纔想起還有姜和蒜沒有買。以前因爲江應景不吃薑蒜,所以她買菜的時候從來不買。
今天晚上本想做個辣子雞的,走的時候都還記得,誰知道在菜市場還是忘記了。
腦子裡像是凝滯了一般,她站在冰箱前,看着冰箱中的那些菜,好一會兒才關上冰箱門出了廚房。習慣,果然是可怕。
她隨意買的菜,竟然有好幾個都是他愛吃的。
晚會兒,程小也淘米煮上,這才又去超市,買了姜蒜和方便麪速凍餃子回來。
一個人的晚餐很簡單,一個辣子雞,一個白菜豆腐湯就能應付了。晚上她正準備睡覺,突然響起了敲門聲,程小也打開門,齊光的姐姐齊嵐正站在外面。
看到程小也,她臉上的神色有些不自在,“程小姐,小光讓我代他向你,他實在是沒臉見你。”
程小也笑了笑,道:“那只是意外,他也預料不到。”
齊嵐聽到她那麼說,鬆了口氣,又非拉着程小也去她家裡吃她做的甜點。
在吃甜點的當兒,她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起了她這個寶貝弟弟。因爲從小身體不好,齊光小時候就被送去練武,後來因爲機緣巧合,做了拳王的弟子。
他年輕氣盛,心高氣傲,總想着找機會磨練自己。陸放這次本來是想請他師兄的,但是他不肯放過這機會,就央求他師兄將這次機會讓給他。
他師兄知道,除了資歷之外,他其實和他不相上下,也想讓他磨練磨練,誰知道竟然出了這樣的事。
因爲一直都沒出現什麼事,所以他便放鬆了警惕,以至於那天發覺程小也遲遲沒出門之後他也沒有去敲門看看。以爲她是累了,在家休息。
待到發覺人不見的時候,已經晚了。
齊嵐說起時還是滿臉的愧疚,直說是齊光讓程小也受了這一劫。
程小也笑了笑,將這話題轉移開了。
程小也沒想到朱怡會找她,她打電話來的那會兒,程小也還在上班,本來想問她幹什麼的,後聽見主編叫她,她約了地點就將電話給掛了。
下午下班她走得有些晚,到的時候朱怡已經到了。正在看着菜單。雖然是下午,但是依舊有些熱,朱怡穿了一件碎花連衣裙,臉上化了淡妝,頭髮高高的挽起,溫婉而又安靜。
程小也在她對面坐下,端起面前的檸檬水喝了一大口,歉疚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下班的時候有點兒事情拖住來晚了。”
朱怡將菜單遞到她面前,笑着搖搖頭,道:“沒事,我也纔剛到。”
程小也的肚子也餓了,也沒客氣,點了兩個自己喜歡的菜又把菜單推回朱怡的面前。
朱怡點完菜,卻沒有說找程小也是什麼事。而是問起了程小也身體怎麼樣,工作又怎麼樣等等。
寒暄了沒多大會兒,菜就上來了,於是兩人便開始吃飯。朱怡很體貼,像是大姐姐一般,連連給程小也佈菜,搞得程小也不自在極了。
程小也和朱怡其實並沒有怎麼相處過,甚至連話都沒有好好說過。她給她佈菜,她怎麼可能習慣。
好不容易吃完一頓飯,朱怡纔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推到程小也面前,有些苦澀的道:“小也,幫我把這個還給你哥。我本來是要親自還給他的,他這段時間忙,我沒見着他。昨天去他公司,才知道他已經走了。”
程小也並沒有接過那盒子,疑惑的道:“他走你不知道?”
她一直都以爲,陸放走是和朱怡說過的。
朱怡搖搖頭,苦笑着道:“不知道。”微微的頓了頓,她看向了程小也,道:“小也,你別誤會你哥。他並非是像他們所傳的那樣,把你推到前面……”
程小也剛想說她知道,朱怡卻又接着道:“你撞破林清的事情後把他嚇到了,林清連他都敢找人捅,如果要是知道你知道了她的醜事,誰知道她會怎麼對你……”
程小也的腦子轟的一聲,後面她再說些什麼,她再也聽不到,隔了好一會兒,才費力的問道:“你是說我哥那次被捅,是林清乾的?”
她的臉色忽然變得蒼白,聲音微微的有些顫抖。林清不知道她爲什麼會一下子變成這樣,不過仍是點點頭,道:“是的,最開始你哥只是懷疑,也沒有證據。後來捅你哥的那個小混混喝醉了酒自己說漏了口說出來的。”
“後來你哥讓人找到那小混混,他將那天晚上的事情都說了出來,確實能符合。而且,林清被捕的那天,也承認了。”
程小也呆呆的聽着,連手中端着的水杯中的水流了出來也不知道。直到朱怡出聲提醒她纔回過神來。
朱怡好還給陸放的,是一顆碩大的鑽戒。程小也本來是不替她轉還的,因爲她自己也不知道陸放什麼回來。
但是朱怡的態度卻很堅決,執意讓程小也還給陸放。因爲,她打算回老家,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了。
程小也沒辦法,只有給秦譚打電話。秦譚在外地,過來不了,讓她待收着。
和朱怡分手,坐在公交車上,程小也握着手機,想給江應景打電話道歉,猶豫了半天,最終卻還是沒有打。
沒過幾天,何厲原從外地出來,說是下班給程小也送鑰匙,讓她發地址給他。他順便再蹭一頓飯。
他在電話中說着這些日子的艱酸苦楚,直讓程小也多做點兒菜,慰勞慰勞他的胃。
程小也笑着應下,下班之後去了一趟菜市場,買了好些菜。
做好飯菜,何厲原卻遲遲沒到。正想給他打電話時,門鈴響了起來。程小也打開門,來的人卻不是何厲原,而是江應景。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臉色微紅,見程小也發愣,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道:“怎麼,不歡迎我嗎?”
程小也趕緊的側開身,讓他進屋。然後進廚房給他倒了一杯涼水。
她以爲他喝了酒難受得很,江某人卻像是沒事一般,直接在飯桌旁坐下,撿了塊可樂雞翅放進嘴裡,邊吃着邊含含糊糊的道:“居然做了那麼多菜,我運氣真好。”
程小也:“……”她現在懷疑,何厲原是故意的。
江某人一副沒吃過東西的樣,她只得從廚房中拿了碗筷盛了飯。
江應景的飯幾乎沒動,菜也沒吃多少,倒是喝了兩碗她做的酸酸的酸蘿蔔湯。
吃完飯,江應景也不說走,程小也只得進廚房收拾去了。她邊洗着碗邊猶豫着怎麼開口向他道歉。待到鼓起勇氣從廚房出來時,江某人竟然倒在沙發上睡了。
於是乎程小也只得坐着看電視等着他醒,江某人的酒確實喝得有些多,離得遠遠的都能聞到一股子的酒味。程小也等到十一點多也沒見他醒來,只得自己去洗漱。
洗漱出來,卻見江某人已經坐了起來。她沒想到他居然自己就醒了,趕緊的扯了扯身上的睡裙。好在那裙子比較保守,倒是沒有出糗。
江應景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有些尷尬的站了起來,道:“我怎麼就睡着了,你也不知道叫我。”
他一邊說着,一邊掏出鑰匙放在茶几上,“那邊已經重新裝修過,搬家的時候要是沒人,就給我打電話,我過來幫忙。”
程小也本想說不搬的,終沒有說出口,隔了好一會兒才低低的道:“我哥那事情,對不起,當時我太沖動了。”
江應景沒想到她會提起這事,微微的愣了愣,道:“不怪你,我也太沖動了。”
兩人之間一時沒有話說,客廳裡靜靜的,暖黃色的燈光下,兩道身影像是成了雕像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江應景才又開口道:“小也,對不起。”他的聲音有些低沉,暗啞而又苦澀,微微的頓了頓,又接着道:“對不起,爲我以前做的那些混賬事。”
程小也本來想說都已經過去了的,江應景卻突然拿起了沙發上的外套,慌慌忙忙的道:“時間晚了,我走了,你早點兒休息。”
說完這話,也不待程小也回答,他匆匆的越過她,朝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