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對着童心露出一抹笑。
童心只遲疑了幾秒,怒吼:“你說什麼?”
“我說你父母纔是變態,我不是。”我重複一遍,心裡一片冰冷。
童心眼裡滿是兇狠,她惡狠狠地瞪着我,猛地伸出手,施坤眼疾手快按住了童心。
“江流,你幹什麼?”施坤看向我。
我扯了扯嘴角:“我說個事實。”
說完,我笑了笑轉身離開。
“江流,你給我站住,你站住!”童心要追上來,施坤牢牢地按住她,她只能站在那咒罵,沒了理智,沒了犀利,只剩下混亂和恐懼。看來,她親生父母的事情是真的。
我呼了一口氣,心沉了沉。
看到童心的反應還有她曾經做的一切,我已經想到爲什麼燭家要收養童心,與其說他們選擇不如說他們必須這麼做。
獨自走了好一會,施坤追了上來。
“江流,你剛纔是在幹什麼?”施坤惱火。
我瞧着施坤:“我說錯了嗎?”
施坤張着嘴,沒說出話來,憋得臉通紅:“江流,童心的事,你並不需要知道。”
“好。”我低聲道。
“江流,無論童心父母是怎樣的人,他們說到底也是人,而你……”說到這施坤愣了愣,停了下來,“江流,我沒別的意思,我……”
“我不是人。”我笑看着施坤,“這麼久,你總算把真話說出來了。無論人做了多麼邪惡的事,他們也是人,值得原諒。對吧?”
“江流!”
施坤沉聲道。
“因爲我不是人,所以我做什麼,你都會懷疑我的動機。”我笑了笑,斂起視線,“幾千年了,你們人一直是這個樣子。”
說完,我沒等施坤說話快步離開。
“江流!”施坤叫我。 Wωω▪ ttκд n▪ ¢ 〇
我擺擺手:“放心,我不會跟燭炎說什麼。”
我沒去賓館,漫無目的的轉了轉,猶豫一會走進學校圖書館。一進圖書館我就想起那次的事,那本豔書,還有那個神秘的地方。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手撐着下巴,任由思緒胡亂紛飛。
腦海中童心、施坤他們的模樣,說的話,都不斷閃過,我心裡有些憋悶,好像堵着什麼似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的心一點也沒輕鬆反而越來越沉重。雖然施坤沒說但我很清楚,我待在燭炎身邊,施坤有多警惕雖然施坤並不知道我真實身份,他只知道我不是人這就足夠了。
“小流!”
一個溫和聲音落下,我微微擡眸看着金夢在我面前坐下。
“施坤讓你來的?”我笑笑。
金夢眼眸含笑,微微點頭。
金夢沒跟說什麼,只陪我坐着直到圖書館關門。走出圖書館,就見燭炎站在大廳,身材高挑頎長,一身黑色風衣,面容冷聚神色清寒,圖書館的暖氣就像是不能靠近他一樣遠遠地躲着,他依舊冷冽如寒冬,他這個模樣我好像在哪見過,那樣冷淡冰冷決然,思緒瞬間斷掉,猶如斷線的風箏怎麼也連不起來。
“小流。”燭炎轉身,眼眸微微一沉,變得溫柔起來。
“小流,你怎麼了?”金夢看着我,捏了捏我的手,“怎麼發呆了?”
我回過神來,心思沉沉:“我好像在哪見過他。”
“誰?”金夢不解。
“燭炎。”我沉沉道。
金夢瞧着我,驀地笑起來:“小流你說什麼呢,你肯定見過燭老師啊。”
金夢這麼一說,我心緊了緊,腦海中閃過一個個模糊的片段,叫我思緒混亂起來。我撓了撓眉心,晃了晃腦袋,心想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說着,我跟金夢朝燭炎走去。
“你什麼時候來的?”我看向燭炎。
“剛到沒多久。”燭炎凝視着我,視線溫柔至極與先前的冰冷毫不沾邊。我拽住他的手,燭炎將我攬入懷裡。
金夢微微笑着,表情輕鬆很多。
送金夢去賓館之後,我跟着燭炎回家。我裹緊外套縮在一角,心裡空落落的什麼也沒有。圖書館那一瞥,我真的好像在哪見過,想着我偷偷看向燭炎,他端坐在那,腰桿筆直,冷眸直視前方。
“我們是不是以前就認識?”我想着,心裡話脫口而出。
“什麼?”燭炎低聲道。
心頭顫了顫,我凝視着燭炎:“沒什麼。”
說完,我暗自呼氣將視線從燭炎身上移開,心始終不能平靜。
“也許吧。”沉默半晌,燭炎忽然道。
щщщ•ттkan•¢ o 嗯?
我微微一愣,扭頭看着他,燭炎黑眸仍看着前方擡手揉了揉我的頭髮,指尖沒有以往的溫暖,而是泛着絲絲冷意。我沒說話,眼偷偷瞧着他,我待在人間幾千年,也許見過燭炎哪一個轉世吧。
但,燭炎那一句‘也許吧’激起我心底一陣寒意。
回到家,躺在牀上,燭炎像往常一樣摟着我,我躲在他懷裡,雙手緊緊抱着他,生怕他消失。不知爲何,我覺得我好像抓不住他了,這個想法讓我無法閉眼。
“施坤說,你問他童心親生父母的情況。”燭炎淡淡道,手輕輕地撫着我的頭髮,語氣淡然。
“嗯。”我點頭。
“你想知道?”
“原來想,現在不想了。”我幽幽道。
燭炎沒繼續說,只是緊緊摟過我。
今夜我睡不着了,我暗自道,凝眸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像是醞釀着什麼陰謀。這一晚,我都在混亂的思緒中度過,不得安寧。
早上吃飯的時候,我什麼話也不想說,整個都蔫蔫的,總覺得心裡很是不痛快,但爲什麼不痛快,我卻想不出來來。
“乖乖吃飯,吃完帶你去個地方。”燭炎低聲道。
我從紛雜的思緒中清醒過來,擡眸瞧着燭炎,他穿着黑色家居服,看上去魅惑不減。
“去哪?”我問。
“先吃飯。”燭炎迎上我的視線。
我皺了皺眉,見燭炎這麼神秘,我也按捺住好奇,等着燭炎一會揭秘。匆匆吃過飯就跟着燭炎出門。
一路燭炎都沒怎麼說話,他平時話就少,我也沒在意但他凌厲的眼眸之中沉澱着寒意叫我不得不在意。
車子一路出了市區,前面越來越偏僻,我擡眸看了一眼燭炎:“燭炎,這是要去哪?”
“很快就到了。”燭炎望着我。
很快就到了?我看着面前一片樹林,心抖了抖,怎麼有種要被燭炎給賣了的感覺。前方樹林非常茂密,看上去像是個私家園林,燭炎帶我來這裡到底想幹什麼?
車開過去,樹林入口有個小屋,燭炎停了車,就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漢從小屋走出來。老漢裹着破舊的棉襖,滿臉的皺紋寫滿滄桑,渾濁的眼睛沒有任何反應,看他的樣子應該好像看不到東西,我微微皺眉,心裡想着這人到底是什麼人。
“您來了。”老漢迎上來,對着燭炎鞠了一躬,“您帶了一位客人?”
“是的。”燭炎低聲道。
老漢側耳傾聽,半邊臉朝着我的方向,忽然他臉色一沉跪在我面前什麼話也沒說就磕了三個頭。我想讓他起來,燭炎對我搖了搖頭,任由老漢對着我磕頭跪拜。
這個老漢雖然眼盲但如此敏銳,想必也肯定不是一般人。
“帶我們進去。”等老漢磕完頭站起來,燭炎低聲道。
“是,稍等。”老漢說罷回了小屋,再次出來的時候身上多了一把獵槍,什麼也沒說就走到我們前頭。
燭炎帶着我跟上老漢,進了樹林。
一進樹林我就覺得不對勁,每走一步身後樹林便愈發茂密,一個樹林卻好像機關重重。老漢前面走的很快,燭炎牽着我快步跟着,走了大概十幾分鍾,我們來到樹林中心的空地。
老漢走到空地上,半蹲下來敲了敲地面然後地面裂開一條縫,老漢轉過頭對着燭炎:“先生,門開了。”
“好。”燭炎沉聲道。
老漢順着裂縫,使勁往兩邊掰,原本的裂縫成了一個洞口。燭炎帶着我走過去進入洞裡,順着階梯走下去。這個場景讓我想起在凌家的場景,凌家也有個地宮,這難道也是地宮?
燭炎模樣淡然,表情冷冽,看他的樣子是沒打算跟我解釋。
“燭炎,這裡是……”
“地牢。”沒等我說完,燭炎便道。
地牢?
什麼犯人,這麼勞師動衆還需要一個地牢?
“關的誰?”我接着問。
“彆着急。”燭炎瞧着話,嘴角勾着一抹壞笑。
我撇撇嘴,從一開始燭炎就開始賣關子,如今都到了這了,他還一副憋着壞的模樣。
地牢陰氣很重,每隔幾米就有一個紅燈籠發出耀眼的紅光,黑暗中猶如一個個眼睛讓我想起疆域那一雙赤眸。
整個地牢好像迷宮,走了一會我就覺得暈頭轉向,燭炎倒是一如從前,沒有任何反應。
終於,燭炎停在一個房間外。
說是房間,其實更像是從前的牢房,只是不是木柵欄而是鐵柵欄,牢房邊掛着紅燈籠,火苗不斷跳動閃爍,牢房旁邊放了一碗水,裝水的碗是木頭做的。看着這一切,我驀地一笑已經明白過來,這可不是牢房,這是封印,五行封印,牢裡的那位一定是大惡之徒。
想着,我看向背對着我們坐在角落的那人,心裡生出個疑問,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