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揹你。”帝星微微嘆息,自己最近真是越來越心軟了,不過如果真的沒有容允的話,也許前面的道路更難了。
所以說她做的事情其實是利人利己吧。
帝星繼續道:“不用詫異,要知道這底下機關重重,沒有你的話,我很危險。”
容允看着帝星一本正經的臉,突然想笑,一般人不是應該努力的賣人情嗎?哪有像現在這樣怕人誤會的?
“那就麻煩你了。”容允被帝星一說心情高興了不少,也少了對於帝星的感動,反而一副大爺一樣準備接受服侍了,說起來帝星本來就是他的丫鬟,這樣也不差啊。
帝星白了一眼容允,上前彎腰,做不了什麼公主抱了,背對容允,看着前方黑暗的深處,道:“上來吧。”
容允愣了一下,作爲神皇子的容允,作爲容家大公子,說實話還真沒有過要依靠女人的地步,不過,現在卻需要依靠了,容允伸出手,捏鎖了一下,不過看着帝星沒有回頭的樣子。還是雙手爬了上去。
帝星只感覺肩上一沉,白皙的手指勾上脖頸之間,微微吸了口氣,站起了身,一個踉蹌,還好站穩了。
容允微微皺眉:“要不還是你先走吧。”
“恩,沒事,我說揹你就揹你,我們走哪邊。”帝星微微回了下頭,不過看不到容允的臉,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於是直接擡步問道。
“直接走就可以了,小心腳下的亂石。”容允道。
滴答滴答的腳步聲在這深淵的黑暗通道中回聲很大,似乎遠方有什麼迴應一般,事實上只是迴音。
另外一方面。
淡水落入的時候,本來他就是有青龍血統,浪潮對於他來說,本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手間的悵然若失,讓他知道他沒有抓住帝星,淡水眯了眯眼,熟悉眼前的黑暗。但是空氣中沒有帝星的氣息。
“淡水——”絕音落在淡水不遠的地方,絕音第一個感覺到淡水的氣息,連忙叫道。
淡水向着絕音的方向走去,指尖微微的靈力卻無法聚集,他皺眉,看來在這裡無法使用靈力了,淡水看着深處的黑暗,有些擔心,帝星她怎麼樣了。
“淡水,我們被分散了。”絕音看着淡水走過來,於是喃喃道。
“是的,我們分散了,不知道星兒她怎麼樣了。”
“不用過於擔心,帝星那丫頭機靈的很。”絕音不知道淡水對於帝星到底在什麼位置,說是正常吧,但對於淡水對於帝星的關心動作實在是有些不尋常,但說是關心吧,淡水的動作實在是沒有什麼主動性,雖然他一直調侃,但兩人反而一副風淡雲輕的樣子,實在讓他難以琢磨,罷了也懶得想了。
“這裡無法動用靈力。”話中的意思明顯,如果平常,淡水相信帝星自然有自保之力,但是如今無法動用靈力。帝星危險幾分,至於其他人,他倒是不在意,容允自然有自己的打算,而妖王,天后,天后之子更是厲害之人。
說起來這麼多人之中,帝星反而是最弱的。
“恩或許帝星和帝君在一起也不定。”絕音提醒道,畢竟還有個寵愛妹妹的哥哥啊。
“恩,但願吧。”至少不會讓帝星出現什麼危險。
不過他們猜錯了。
帝君掉落的時候第一個感覺就是找到帝星的位置,奈何,事情發生的太快,他來不及確認帝星的位置就陷入黑暗。容允,帝君眼中寒光閃爍,腦中除了帝星的名字,還有一個人容允,如果容允作爲容家繼承人不知道打開入口的具體時間,那麼作爲神皇子轉世的容允如果還是不知道打開入口的具體時間的話,這一點就值得斟酌了,但是如今看來容允明顯沒有提示他們,忽然的發生,容允到底有什麼打算,帝君無法得知,但鼓動的心跳,讓他擔憂不已。
“妖皇子殿下,看來我們分開了。”顯然掉落此處的人並不止是帝君一個人,還有一個正是應該陪在容允身邊的青雲。
“玄武王,看來你和你家殿下也分開了。”紫色的眸子裡有着警惕。
不過青雲可沒有注意他的表情,他現在擔憂的大概是天帝交給自己照顧的容允現在是殘廢,此時將如何,雖然有輪椅,但是從上面摔下來,沉思眼中有着懊惱,作爲天帝麾下最忠心的一族,他不得不考慮這樣的稱號是不是在這次之後就不存在了。
“是的,不知道殿下怎麼樣了?我們和其他人都分開了,趕快找到其他人才是。”值得關注的是帝星似乎也不在這裡,這樣帝君定然會着急找到帝星的,這一點對於他的目的是一樣的,儘快找到其他人。
帝星一步步踏在複雜的黑色通道之中,似乎這個通道里什麼都沒有除了她自己在發光。
“你喜歡的是淡水還是帝君?”大概在這個女子肩膀上臺舒服了,可以聞到光的味道,如同他曾經在那高空之上生活的日子,充滿着溫暖卻灼熱的氣息。
踏出的腳步微微一頓,帝星沒有想到容允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題,意外有,更多大概就是無奈了,“爲什麼要問這個話題。”停下的腳好像踩在了尖銳的石子上,腳心的輕微的痛楚,讓她的心思莫名的清醒。
容允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不應該問出這樣的問題:“爲什麼問,我本來以爲這個世界是沒有感情的,比如天帝對我的母親,比如天帝對我,比如其他人對我,而帝君和淡水對於的關心大概刺痛的我眼睛。”容允苦笑着,他從未覺得自己是這般的誠實,如此的說出自己的嫉妒。
嚮往幸福。嫉妒是必然,雖然會變的醜陋不已。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人了。
“而他們對於你的關心必然是有着索求,那麼你會選擇誰呢?”
“雖然我也明白這個世界上必然沒有那麼多無緣無故的關心,但是一些事情本不需要理由或者只是那樣去想而已,如同哥哥對我,至於淡水,我不知道。”帝星居然回答了,她或許只是個孩子,在話摺子裡看到的東西,並不是這個世界真實的東西,感情的起落,她很迷茫,她本不應該屬於感情,是的就是如此。
“淡水真是可憐啊?”容允輕笑,意外覺得很歡喜,那個似乎什麼都在掌握中,連同天帝都有着幾分忌憚的淡水,如此吃癟,意外的很高興,很歡喜。
“可憐嗎?不會,他有他要做的。”紫色的眸子裡閃爍着堅定光芒,一些事情不用想太多,因爲結局早已註定。
“啊。原來你不懂啊。”容允恍然大悟,他總覺得帝星哪裡有一點違和感,原來在這裡,感情的缺憾?似乎也不像。
帝星大概是真的不懂所謂的感情吧,她的人生是天道的傑作,有着外出的機會已經很感激,認識淡水大概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運,不管別人怎麼想她反正是這麼想的。
人的身份立場以及多面性,誰又能說真的瞭解呢?
複雜的糾葛意外的讓她覺得很有趣,比如淡水,比如絕音,比如她現在背在身後的容允。
“你爲什麼會和我掉在一起?”帝星狀似無意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大概也許可能我們有緣。”容允眼神一挑,有幾分揶揄。
“或許說你想和我掉在一起嗎?”帝星輕輕一笑,她看不見身後人的表情,但他那樣的口輕,卻聽的明白的很,她突然開始期待他所有的打算。
“恩,或許吧。”容允真的是意外的誠實,並沒有做顧而言他或者故意不承認,對於他來說縱使被天帝驅逐了神皇子之位,但是作爲神皇子的自傲或者說自豪,已經刻入了他的靈魂,既然已經達到了目的,也不用有所隱瞞了。
“看來我猜測是對的嘍?”帝星感嘆道。意外的覺得自己真是知道了太多了,其實她真的不想知道太多的,帝星皺着眉頭,這樣想,卻格外的欠揍。
“恩,也許和你在一起比較有安全感。”容允道。
“咳咳咳……神皇子殿下真是我的榮幸。”帝星一直以來都以爲自己的臉皮是比較厚的,看來這個世界上永遠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縱使連同臉皮厚這種事情也是有的,比如自己背上這一位。
不過和她在一起有安全感這種事情,真是奇怪的緊。
“嘩啦——嘩啦——”似乎什麼的聲音。
“神皇子殿下居然說和這樣一個無能女人在一起有安全感,真是意外的情況。”或者說鳳凰一族爲一團火也不爲過,看着她身邊善法的紅光就知道,火苗在她的身邊亮着,照的這黑暗的通道之中,格外的明亮和火紅。
趴在帝星身後的容允看見眼前的人的時候拍拍帝星的肩膀:“帝星放我下來。”
帝星看着那團火,將容允放在一塊比較大石頭上。微微皺眉:“爲什麼天后殿下能夠使用靈力呢?”
輕輕的聲音在這個狹長的通道里,顯得格外的幽靈。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容允笑的比哭的還難看,但是僵硬的身體,顯示出他現在並不想笑。
“哥哥……”在天后身旁的鐵血淡淡的道,神皇子被貶的時候他其實猜剛剛出生,對於這個免費的哥哥,他並沒有什麼感情,反而因爲旁人有時候老是拿着他和這位已經不在神族的哥哥比較對於這位哥哥多了一絲厭惡。不過現在他是神皇子自然要保持基本禮貌,縱然眼前這個曾經受到神族衆人尊敬擁戴的神皇子,目前也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廢人而已,而他現在目前纔是神族的神皇子,父親所看好的人,正如母親曾經所說的,其他人的看法不過是螻蟻,只要父親對於他別眼相看就好,因爲神族的帝王的權利是絕對的,他無需畏懼任何人。
“我親愛的弟弟,能夠聽見你叫我一聲哥哥真是很榮幸。”相比於鐵血對於容允所謂的嫉妒來說,對於容允來說,他的流放反而是爲了這位弟弟讓路罷了,所謂的偏心什麼的,他從來不這樣想,相比而言他更加明白,如果不是神族之王天帝的意思,那麼誰又能讓他落入如此的地步,反而他並沒有對於所謂的弟弟有什麼愛恨的感情。
對於他來說天帝只是選擇他而放棄了自己罷了,只是這樣。
“同樣能夠見到哥哥,也是我的榮幸,我的哥哥。”鐵血走向前來。如刀刻的輪廓,和天帝很像,帝星默默的猜測,難道是因爲這樣天帝才放棄了自己培育多年的神皇子,而選擇眼前的人嗎?或者說,天后鳳流在這一點更加功不可沒。不過不管如何猜測事情早已發生,猜測什麼只是猜測罷了。
帝星總絕的氣氛有幾分不大對勁,爲什麼親兄弟見面,一副這麼客氣的樣子,顯然她忘記了親兄弟也只不過同父異母罷了。人的關係如同迷宮,曲折的混亂,而且還隨着時間的關係產生各種的質變。
有時候恍然大悟,冒出一身冷汗,使人無比恐懼,明明是最親近的人,卻更是最爲憤恨的人,想着下一刻就要殺死你。
真是無比的殘酷和悲哀。
“帝令,你的作用已經完成了,你可以安心的去了。”鳳流的聲音無比顯示她天后的身份,如此的威嚴。而伸出的無名指上,銀色的神族帝王戒,此刻更是在火光的之中無比刺眼。
“沒有想到我那無情的父親居然賦予你這個鳳凰族的叛徒帝王戒,讓我不禁疑惑,他到底是不是那位將我打入人間深諳之淵的父親大人了。”容允諷刺大笑,人的心本來就是偏的,神也是如此,或許天道在造物萬物之前就早已明白人心之偏,所以纔將人的心放在人體的左邊。
萬物早已規定嗎?
縱使連同那無比高尚的神族之王,天界之天帝也是如此。
他可以賦予眼前的女人神族神奇象徵帝王權利的神器帝王戒,可以賦予她的兒子自己辛苦多年經營的神皇子之位,而對於自己也可無情將自己打入人間深諳之淵,他們是一個人,你相信嗎?大概是相信的吧。
世界本由着不同位面組成,而人大概也是如此,有着不同的位面。
溫柔的,殘酷的,悲哀的,美好的……
豐富的幾乎讓人認不清曾經他的面容是如何的,陸離的光色,複雜被這所謂的關係折射出不同的色彩。眼光繚亂。
“怪不得你能夠使用靈力,真是如此令人嫉妒,我幾乎已經忘記了這樣的感覺了,我本來以爲我對於那位無情的父親已經沒有那樣的感覺了,此刻這樣的感覺卻讓我無比的覺得如此明顯。”他在說話,空中的火苗將他的臉照的通紅,開合的嘴角笑容卻越來越大,眼中自嘲的諷刺卻是無比的延伸着,比這黑暗的通道還要深。
帝星第一次感覺眼前這個人的無比的深沉的那心中的苦痛,隱藏深沉心底的千瘡百孔這一刻居然這般的如同火山的壓抑的憤怒,一下蓬髮出來,並不是憤怒的負面之情緒,此刻如同認命一般的蒼涼,明明是火紅的臉,此刻卻如同水墨話一般的蒼涼。
大概終於明白憤怒大概也沒有用了吧。
“大皇子殿下……”天后的腳步一步一步如同踏在衆人的心尖上:“我感覺不到你的嫉妒,因爲嫉妒能使人變的醜陋,使你更加讓天帝厭惡,可是你沒有,你無能了,無能讓我幾乎忘記了你的存在,而這一刻我才明白天帝居然並沒有忘記你,玄武王嗎?縱然如此,你還是應該離去了,既然這一次你應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就如同這麼多年每一次一樣,縱使有了神族皇子的記憶又如何,如同你那低賤的母親一樣,如同螻蟻一般的你,本來就不應該存在。”
“哦?卑賤嗎?作爲神族天帝天后的你居然會覺得我卑賤,真是有意思的緊,在你嫁入天帝之前,天帝就有了我皇長子,而在你嫁入神族之後,天帝所愛的依然不是你,縱使你爲我那位無情的父親做了這麼多,縱使他如此寵愛你至此,你心中比誰都明白,他到底是爲了什麼是嗎?真是悲哀啊,卑賤的我壓制你那麼多年,卑賤的我母親是無情父親的第一個女人,卑賤的那個女人是那無情的父親最愛的女人,縱使我現在如此又如何呢?
我也好,你也好,他能真正正眼看的人到底是誰,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嗎?”容允笑了,笑的很大聲,似乎所有的痛苦瞬間變成了快感一般。一句句的話語,似乎化作利刃,一刀刀劃在眼前這個無與倫比厲害的女人的心底上,讓他無比快感,這大概就是報復的快感了,記憶終於的恢復,讓他終於看清那個無情父親的本來面目,而這一點更是顯得眼前無比厲害女人的悲哀,是的悲哀,縱使他這樣被捨棄又如何,更悲哀的人就是還被着那個人利用而不自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