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音拿着杯子的手瞬間,啪嗒一聲跌落,淡水微微擡手,那本該粉身碎骨的可憐杯子,居然連灑落的水同時恢復落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淡水淡淡道:”流離姑娘雖然對於我們很是照顧,我們還是不要隨便破壞這裡的東西的好。“
絕音膛着目,齜牙咧嘴,聳拉着臉道:“那是,那是,那魔族來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說着小心翼翼的準備退出去,丫的這次丟人丟大了。本來是邀功的,看來自己是多此一舉了。
不過淡水說的話讓他停止了退去的腳步。
“不知道,但我雖然是青龍王,但更是魔王子,魔氣的出現,很容易感覺到,沒有想到來的居然是傲慢之王裡墨。”
“你先開始不知道嗎?”絕音聽到淡水說出來人的名字想着是不是這魔族的到來是淡水早就安排好了的。現在聽淡水這樣說看來不是。
“我來到這裡,魔王子依舊在神魔戰場上。”淡水淡淡道。
“你的意思是你青龍王的身份其實魔族也不知道?或者說魔帝都不知道?”絕音震驚不已,不過想着淡水打算也算理所當然。
“是的。”淡水微微點頭:“魔族的人既然來了,妖族早就到了,人族是千月公主,看來神族也該到了,絕音熱鬧要開始了。天道之路會爲誰打開呢?”淡水笑容依舊。
但是絕音卻覺得淡水今天的笑容很是詭異,甚至很是興奮的緊。似乎很期待即將開啓的爭奪之戰。
絕音在淡水的笑容中抖了抖,心中默默道,果然是魔王子,神魔戰場上的殺戮修羅,對於戰役的渴望,縱使披着溫柔的外衣也能顯現出來啊。
絕音突然注意到一個問題:“話說淡水,說起來,你也很神奇,你看你在神族是青龍王,魔族是魔王子,而人族大雍公主喊你一聲皇叔皇帝叫你聲兄弟,想來要是在妖族再有個什麼身份的話那就算各個身份都弄齊了。”絕音振振有詞的。
淡水突然站起身,身下是那本淡水頗爲不屑的《道德經》。
淡水道:“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你說的不錯,妖族嗎?”淡水拖着下巴,似乎在思考,“妖族公主的夫婿你看如何?”
絕音微微一愣,擡眼看淡水的笑容,他覺得自己能去給人算命看相了,這淡水的笑容如果光彩是對於戰役的渴望的話,現在這個就是如同偷了腥的貓,絕音想着那妖族公主,不就是帝星嗎?他又抖了一抖,覺得以後見到帝星還是不要太和她鬥嘴爲好,因爲他總覺得帝星被淡水這般惦記着總覺得帝星好可憐。
“能成爲妖族公主的夫婿自然是個好選擇,這麼說你已經下了決心了。”絕音噎了噎口水,面着淡水這般的笑,怎麼也不能說出不好的來,總覺得這微笑比剛纔的詭異之殺戮笑顯得更加危險一點,所以帝星,你就安心的去吧,放心下次我見到你絕對不會再跟你鬥嘴了。
淡水轉身看着那本道德經,微微勾起嘴角,對着帝星點了點頭,“湖水開路的時候,帝君必然會出現,帝君大概不會放心帝星一個人回去的,必然也會出現,到時候我倒是要好好表現了。”也要好好問問,難道天機之能只是用來讓一個喜歡他的男人忘記對於她的感情嗎?道德經,雖然不算是什麼修仙的書,不過,居然陰差陽錯的戒了他身上帝星下的禁制,真是巧合的緊,帝星我看你這次如何逃離。淡水平靜的眸子裡第一次出現慾望,或許本爲魔王子的淡水眼中本就有着很多欲望,只不過只是第一次露出的這般明顯罷了。
帝星的確踩住淡水的底線,魔王子,青龍王,人間王爺,哪個身份是能夠任人玩弄的了,縱使在他這些身份之上的人都是對於他客客氣氣的,而帝星,偏偏這個帝星,自己喜歡的女人居然不動聲色的在他手上動了手腳,還是爲了自己的感情?
他淡水的感情豈是別人想要變就能變的。
絕音見着淡水越發危險的笑容,不禁再次爲那位帝星抹了把同情淚。
而正優哉遊哉在容允身邊做丫鬟的帝星,在倒茶的時候硬生生打了噴嚏。
“莫名其妙的。”帝星摸摸鼻子。
青雲聽着容允的吩咐將西子湖水花開的消息傳了出去。
容允在西子湖畔不知道什麼時候,弄了一個燈船。彩色的燈籠掛滿了船隻,鮮花堆滿了船頭。引得西子城的城民們爭相觀看,有說是仙船的有說是河神弄出來娶新娘的,反正各個猜測的都有。
直到船上到西子湖畔鋪上大紅的地攤,容允穿着淡色的袍子由着帝星和青雲護送着上了花船,有人歡呼着這不是幾天前失蹤的容家大公子嗎?
容允站在船頭大聲說道:”明日西子湖水花開節開啓,還請大家在三天裡玩的開心一點。“說完就有着漂亮的姑娘們自周圍撒着花瓣,帝星摸着下巴想着這些貌美的丫鬟哪裡來的。不過船就離了岸邊,就這樣他們開始遊起了西子湖了。
遊着遊着就來了不速之客。帝星好笑的看着千月公主氣呼呼的開着小船上了花船,見到自己的時候狠狠瞪了一眼自己,那一眼怎麼說呢,是嫉妒呢,是嫉妒呢,還是嫉妒呢?於是她更加確定了容允和千月公主肯定有姦情。
就在帝星那覺得姦情四射中,千月公主咆哮了:“你怎麼能這樣?說不見就不見了,不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擔心你,你知不知道我翻了這個西子城都找不到你,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就剩下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唯一的依靠就你了,你知不知道我什麼都給了你,你怎麼能說消失就消失,什麼都不告訴我,你把我當成了什麼?”
女子尖銳的聲音,無數的知道不知道把西子湖裡的魚兒都嚇跑了。帝星挖了挖耳朵,覺得千月公主絕對屬於咆哮體的人物,瞧這一個個知道不知道的說的,好排比啊……
不過很快她看戲的好心情就被破壞了,因爲這咆哮體似乎找上了她。
顯然千月這廝果然是記仇的人,看見帝星居然好端端的在這裡,那日看她被帶走的好心情瞬間跌至了谷底,不禁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挽回的容允的心這個女人居然這麼簡單的就能呆在容允身邊。別人的簡單和她的艱難,這樣的失落感,讓她看着帝星的更加恨了。而這個女人偏偏這般的陰魂不散,開始有着皇叔維護着,現在皇叔不見了居然又出現了容允的身邊,天這個女人是不死之身嗎?那日被抓去居然沒有被人五馬分屍。
“這個女人怎麼會在這裡?”大概是對於帝星過於的憤恨,本是哀怨咆哮體瞬間變的有幾分歇斯底里了,那花好面容,光滑的額頭上青筋暴起,粉底大概是因爲面目表情太過,居然撒撒的往下掉,帝星心裡微微嘆了口氣,可惜這一湖清澈的湖水。
就這麼被粉糟蹋了。
“這個女人怎麼不能在這裡?”容允沉默的看着千月公主成爲咆哮體,不過千月提到帝星了,才懶懶的迎着微風說了一句,帝星現在是他手中的籌碼,既然天后已經到了,那麼淡水早已到來,天后一向和淡水不和他是知道,而淡水相當忠心天帝,如果是天帝的命令難說天后會不會和淡水聯手,如若如此,他肯定無法做出神魔之僕的能力。
這絕對不可以,他絕對要讓那些曾經犧牲自己的神們看看,縱使他之上個神魔之僕,但依舊是比他們強許多,縱使噁心他們也可以。
哼。
而如果帝星真的能夠威脅到淡水不要插手的話,那帝星一定要照顧好了,遂對着千月的要找帝星麻煩的時候容允纔開了口。
雖然帝星有些詫異容允的維護之意,不過帝星可不覺得這樣的開口是在幫她,瞧千月更加憤恨的表情就看出來了,越發的維護越發的恨,帝星很想吐槽一句,喂,你堂堂公主就不能不嫉妒嗎?真是見不得別人比你的好啊。
或者千月和容允真的有姦情,千月公主居然就這般留了下來。千月公主和着帝星大眼瞪小眼,本來帝星是不打算和這公主計較的,不過上春樓的事情以及之前容家的事情,帝星萬萬年的時光輪迴裡一向瑕疵必報,於是動不動就做出讓千月生氣不已的事情來,本來帝星以爲那些事情只是小事,不過千月公主那麼在意,帝星自然樂的見她生氣的要死,卻因爲容允的維護而動她不得。
比如幫着容允更衣,千月怒,幫着倒茶還是怒,幫着餵食更是怒,靠近幾分更是怒,本來帝星是個懶散的丫鬟,誰知道千月來了居然勤快了不少。
這麼大的場面很快就傳遍的西子城不停的有人找來不過除了千月一人之外其他的人還真沒有爬上來,都掉進了西子湖裡喝水,雖然都是坐船好好的還沒有到花船自然翻船或者船漏水進入西湖裡游泳的,但是很多的這樣的情況,帝星不由懷疑可能是容允故意的,也可能是千月找人弄的,前者是不想帶太多人去尋寶,後者大概是準備獨吞寶物了。至於千月爲什麼還是這麼容易上了船,帝星歸結到了一條,那就是這兩人的確有姦情。
照着她曾經看的話摺子來看,這女的是當年爲了皇帝命令誘惑容允,事成之後一腳將容允踢開,很多年後,千月公主突然發現原來她還是愛容允的,於是回來扒上容允,而容允因情早已傷心不已,對於千月百般爲難,兩人成了糾結情人?
帝星這般懷疑姦情的態度,到了第二日。
第二日早早的,帝星剛睜開眼,就嚇着了。嘖嘖,任任何人清晨睜開眼睛看着四張放大的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都會驚訝的。
不過我們的帝星姑娘則是,一把抓住衣被,朝着牀裡面縮去,露出小媳婦一般的表情,“你們,你們想要幹什麼?”
四人表情很詭異,容允大概是最近看她演戲演得多了免疫了依舊面無表情。
而絕音則是像是看到鬼似地。
淡水先是一愣,然後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把山水江山圖摺扇,有一下沒有一下的扇着。
帝君大概知道這丫頭‘二’病又煩了,眉間成了川字,不忍看她這股二貨表情,又想到自己來時遇上淡水他們,知道帝星不在那邊的百般擔心,這丫頭居然蓋着大被在這花船上誰的香還真是欠揍。
“星兒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在這裡?”帝君好不容易纔忍住敲死帝星的衝動。
“啊,正好準備去找淡水他們的時候,遇到了容公子,哥哥大概不知道吧,其實我現在還是容公子的侍女來着。”
“呃……”帝君實在想咆哮了,你說你一堂堂妖族公主,咱是讓你出來遊山玩水順便躲開些麻煩的,你去當人家收買丫鬟,是沒有錢還是沒有喝啊?還是他這個做哥哥太過於虧待這妹妹了,這樣居然去做了容允的丫鬟,真是丟人太丟人了。
帝君氣的心底咆哮的了半天,本是好好的英俊公子,臉色偏偏忽黑忽紅,深深成爲了一變色臉。最後還不得不對着可能被帝星身份嚇到的容允抱拳道:“容允如今你既然是容允,我就叫一聲容兄了,這一次多虧你照顧帝星這丫頭了。”
容允連連稱不敢,沒有想到帝星居然是帝君的妹妹,這可真是不得了的消息,雖然之前青雲說過淡水有提醒過這個丫頭的身份恐怕不是那麼簡單,沒有想到居然是妖族的公主,更沒有想到是妖族這次居然也來了。
帝君見此嘆了口氣,本來打算是在暗處不出動的,卻不想容允居然弄了一花船出來,而根據那些掉入西子湖的人來說,大概只有上了花船的人才能進入西子湖底了,帝君不得已只能露面此來也沒有帶人來,在他此來前途未卜,不如獨自前行,不過他想着既然魔王子來了,必然是要上船的,於是打着找帝星的藉口,他也的確想帝星了,去找淡水,順水推舟的一起上船也是可以的,不過到了上春樓,帝君卻是慌亂了,帝星居然不見了,篁也說自己沒有看見,說以爲是他帶回去了。
這樣三人找了半天也沒有消息,時間差不多了,纔來到這船上,不想卻發現帝星的氣息在這船上,還睡的頗香。
“我是不知星兒居然是帝君你妹妹,真是失禮了,居然委屈她做了丫鬟。”容允訕笑道。臉色不是很好,魔王子雖然沒有來,卻來了帝君,容允心裡並不好受,雖然兩人不算棋逢對手,但當年三人一起求學,這帝君也不容小覷。如今如果怒自己把他妹妹當成丫鬟,定然落不得好,於是容允連忙告罪。
帝君哪能怪罪,他本就是極能善解人意的人,從剛剛叫他容允容兄來看,就能看出來一兩分,不稱他神皇子之名,只稱容允,想罷定然是不願提起他之身份轉變而想起灰心事打擊他。
帝君道:“大師兄,客氣什麼,要知道帝星這丫頭一向胡鬧,能當你的丫鬟,也是磨礪她一番,呆在大師兄身邊,帝星定然能學到不少。”帝君果然爽朗,直接叫了大師兄,和容允的關係一時拉進了很多。
鳳流和鐵血一起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帝君說這句話。頓時黑了臉,要知道容允自從變成這樣後,神族曾經的朋友要麼疏遠要麼裝不認識,哪裡還有人能和他說這樣的話。
果然容允臉色好了不少,一時之間竟然也是意氣風發,他們少年相識,同時學藝,雖然各屬一方,但其中的感情還是在的,不同於與魔王子篁的神魔戰場相殺相恨,對於帝君,一向是保持友好的聯繫,後來他墮落,他的消息突然失去,神族閉口不談,帝君不好打聽。後來容允恢復了神族記憶,以前的朋友退避的退避,妖族避居,尚且同族如此更何況妖族呢?
今日一見帝君之前大概看到青雲以爲是他抓住了帝星,臉色不是很好,纔沒有什麼好的臉色,這下誤會解除,帝君果然揭過,還稱他大師兄。
“難得你還叫我一聲大師兄,帝君二師弟,哈哈哈,沒有想到還能再見。星兒居然是你的妹妹,真是想不到,當初看着這丫頭就知道不是普通的丫頭。”容允難得心情有幾分開朗。遂多說了一些。
“恩,還好星兒這次出來,我正好來這找她,不然還不一定能碰到大師兄,誰知道這丫頭貪玩居然跑到大師兄這裡來玩了。”帝君說的倒是面子上都能揭過,絲毫不提起容允讓人綁架帝星事情,此事淡水和絕音已經和他說過此事,他現在居然就裝作不知道。
“真是緣分,此來在我這裡,定然要喝一杯,不過今日西子湖水花開,帝君二師弟和我一起去見識見識才對。”容允本來以爲帝君是爲了天道的事情而來,聽着帝君的意思似乎是特地來找帝星的,如今看來帝君並不怪罪他將帝星當做丫鬟的事情,容允看了鳳流和鐵血一眼,自然是越亂越好,於是直接邀請道。
帝君一愣,沒有想到容允直接邀請,本來還害怕容允直接將他趕下船去呢?於是帝君大笑道:“既然大師兄這般說,星兒大概也沒有見過這奇景,所以去看看也好。”
鳳流看了容允一眼,雖然不願意,但卻不能反駁,先是看了帝星一眼,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是妖族公主,先是慶幸還好當初沒有殺了她,又是後悔當初沒有抓住帝星。鐵血去妖族要天機,卻沒有想到一向退避的妖族這一次卻硬氣的很,居然不肯交出,聽說其中就是因爲妖皇子帝君的反對,導致鐵血被天帝大罵了一頓,說他無能永遠比不了他哥哥,而此時帝君這般巧合的出現在這裡,只是巧合,殺了她都不相信,看着帝君對於帝星的寵溺,想着當初要是抓住帝星就好了,有着他妹妹在手裡,害怕帝君不乖乖就範?想着又是慶幸更是懊惱,隨即看着帝星的眼神不禁滿是算計。現在這丫頭就在她面前,西子湖底,未必好走,到時候找機會抓住就是。
說着她看向帝星的眼神不禁多了一絲寒意。雖然鳳流這樣的人並不會露出什麼破綻,不過她大概思考的時間有些長了,所以看着帝星的時間有些長,臉色和眼神都很平靜的樣子,但是一直盯着帝星看就不大對勁了。帝君和淡水交換了一個眼神,對方的意思大概都明白,不由的都看了帝星一眼,帝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爬出了被窩,梳洗過了開始啃點心。
真是吃貨。
帝君和淡水心中同時顯現出這四個字。
突然外面的青雲一臉臉色不好的走了進來。
看着這裡居然這麼多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還是該不說。
“青雲什麼事?”
“魔氣,應該是魔族的人來了。”一直沒有說話的鐵血開口道。
絕音撇了撇嘴,嘟嚷道:“就當別人感覺不到似地,就你知道還說出來。”
絕音的聲音不算小,該聽到的人都聽到了,鐵血到底年輕,一張臉漲的通紅,鳳流狠狠瞪了絕音一眼道:“不過是說給那些不知道的人聽罷了。”說着眼睛還瞥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容允,現在他雖然知道了自己曾經的身份,但能力的確不如從前了,果然不愧是能夠將容允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拉下來的女人,一句話既打擊了自己的對手,又替着自己的兒子解釋了。
容允沒有反駁,或者懶得計較,“走出去看看。”
“這是什麼船啊,真是寒酸。”一出門就聽到一句抱怨聲。
說這話的人正是魔族的人裡墨,看着他端着一副華麗的面容,滿臉顯得十分有趣。
“瞧這茶杯能讓人喝茶嗎?這花,都是野花吧,這燈籠,還有着味道蠟燭的味道呢,不能用夜明珠嗎?”裡墨絲毫沒有作爲客人的覺悟,看到衆人出來,也沒有停止的跡象,繼續東看看西看看,挑剔着。
帝星最後一個出來,正好聽到裡默說夜明珠,於是笑嘻嘻走到裡默面前道:“聽說裡默大人是魔族裡面最有錢的王爺了,夜明珠應該有很多吧,不如借我們兩顆使用使用?”說着還伸出手一副等着的樣子。
裡默一愣:“我出來哪裡把夜明珠掛在身上?下次到魔族去,要多少送你多少。”
帝星笑容一收,擡起胸昂起頭:“哼,原來沒有啊?那嫌棄什麼?咱這茶不好,蠟燭位難聞的,又是野花,你老還上來做什麼,還是你老其實連同這些都沒有?”
“你這個丫頭是故意的?”裡默一怒,手上靈力一閃,瞬間兩個人影按住了裡默的右手。
分別一個青衣飄飄,一個紫衣逍遙,正是淡水和帝君。
“傲慢之王既然來了,那就一起吧。”淡水笑的依舊風輕雲淡,高深莫測。
帝君則是道:“魔族傲慢之王還請手下留情纔是,我妹妹星兒只不過和你開了玩笑。”
裡默先是驚了一跳,這兩人居然能同時阻止自己動手,雖然自己是隨着心情想要教訓一下眼前不敬的丫頭,不過卻被兩人同時制住,可見這兩人不是一般人,而其中一人說眼前這丫頭更是他的妹妹,他此來魔王別有吩咐,有所任務,還沒有進行任務之前就得罪兩個這麼厲害的人,似乎不大好。傲慢之王雖然傲慢的很但到底不是蠢材。
“既然是這位兄臺的妹妹,那就算了。”話音剛落淡水和帝君同時放了手,帝君更是領着帝星的衣服,直接往者船屋裡拽,心中氣呼呼的,這丫頭太會惹事了。傲慢之王是能隨便挑釁的嗎?那可是魔族除了魔帝魔王子的人物,剛纔若不是他和篁,哦現在應該稱之爲淡水,帝星這丫頭肯定要吃大虧。
想着這丫頭出來越發野了,定然要訓斥一頓,拉着地帝星朝船屋裡耳提面命去了。
淡水看着兩人的動作,繼續高深莫測的笑容,站在一旁的絕音又是一抖。鳳流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而容允作爲此船的主人,對於裡默的到來自然要說些話的,不過對方剛纔嫌棄的樣子,容允雖然喜歡對方來找神族的麻煩,但也不大客氣:“既然傲慢之王都來了,那麼一切請自便吧。”
容允是個高傲的主人,事實上能在這船上的人那個不高傲呢,都是有身份的人物,多少都有點傲氣。
而就是裡默大概這種傲氣表現在表面罷了。不過容允是當過人上人的人,對於他這樣的潔癖的傲氣還真有幾分不怎麼待見。
容允說完就開始就讓着青雲推着輪椅進入船屋裡。
對於船上各方而來的人,居然就放他們在這裡,不管了。
鳳流首先開口,“青龍王在這裡,似乎神王並不知道啊?”
淡水笑笑看着鳳流,“天后殿下不用過於擔心,我不過是真的路過。”
“淡水,你和妖皇子很熟嗎?”鐵血對於淡水並沒有自己母親那般厭惡,相反兩人還算要好,否則青龍將也不可能在淡水不在的時候天帝交給鐵血帶領。
“恩,還算很熟。”淡水話點到爲止。不願多談,對於鐵血要問的事情早已了熟於心,只是一些事情,不是他該做的,他該做什麼他自己清楚的很。
不過顯然天后不願意放過他。
“青龍王居然和妖皇子這麼熟悉,這一點天帝是否知道呢?”鳳流若有所指。
“我相信天帝陛下應該不會在意這些。”淡水面色平靜,顯然對於天帝並不畏懼,或者在鳳流的眼中是有恃無恐。
“你不要仗着陛下的寵愛,做出一些讓天帝陛下傷心的事情。”天后咬牙狠狠道。這個淡水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污點。可是她卻總是無法在天帝面前扳倒他,果然還是因爲那個女人,不過天道將啓。很快,很快,就不需要他了。天后眼中流光波動。
“淡水所做,定然清白,天后殿下不用想太多了。”淡水一個軟釘子刺了過去,不在理會鳳流,反而對着鐵血道:“鐵血皇子我不會妨礙你們所做的,這一點請皇子放心。”
“恩,這一點我知道。”鐵血點了點頭。轉眼看了還想對淡水說什麼的母親一眼,於是扶着鳳流對着淡水道:“我和母親去休息一下。”
淡水微微點頭。
鳳流知道多說無用,臉色很不好,不過也是無奈,順着鐵血的手,下去了。
“爲什麼要阻止我?”鳳流皺眉看着幫着淡水的兒子。
“淡水對於天帝的忠心,我們都明白。”鐵血嘆氣。
“就是這樣,我才生氣。”鳳流低聲道。
淡水聽着他們的聲音越來越低,知道他們是故意說的讓他聽見的。
“怎麼你不在意嗎?青龍王淡水,聽說神族三十三天你爲了天帝打下了大片江山?神族一統,你可是功不可沒,只可惜你是沒落妖族青龍一族。”一旁的裡默不鹹不淡的。
“魔族的高傲就是這樣的嗎?喜歡述說別人的過去?”淡水一甩衣袖。衣袂盪漾,絕音笑着看了傳說中魔族傲慢之王一眼,諷刺的笑了一下,想着,如果你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魔族王子的話,肯定嚇死。
傲慢之王啊。
如此而已。
當夜幕緩緩降臨。
西子湖畔已經是一片歡騰。
縱使這樣的節日對於知道的人來說是一場爭奪之戰,但對於不知道的人來說,卻只是一種快樂的節日罷了。
西子湖水花開。
美麗景色,美妙非常,奇景。
花船似乎在湖中慢慢盪漾,水波淼淼,琴音響起。琴聲居然是絕音。
帝星正好出來的時候淡水居然站在門口等她。
淡水看着帝星出來,臉上的面容依舊溫柔,只不過眼中似乎多了一樣東西,似乎帝星看不出來。
“他怎麼了?”帝星聽着激盪的琴聲。紅衣依舊,卻決裂非常,這樣的琴音,似乎鳳凰涅槃,帝星從帝君那裡被教訓過出來的時候,正好看着這樣的場景。
帝星想起鳳凰城中鳳凰隕落的樣子,三百年前朱雀不在,三百年後鳳存凰滅,鳳凰涅槃的傳說,不知道千百年後是不是真的存在。青龍朱雀,這一刻他們居然聚在了一起,很多年前,四大妖族戰役的年代,誰能想到很多年後,他們的後代能夠這樣的平靜的相處呢?
世間的事情或許就是這樣的奇妙。
沒有什麼是不可以改變的,唯一不改變的只有如何生存下去。
天道不仁,萬物芻狗,誰生誰死?
“鳳凰城滅,他一直憋在心裡,這一刻大概再次見到天后爆發了吧。就讓他發泄一下吧。”淡水幽幽道。
“也是。”帝星微微點頭:“沒有想到四大妖族,如今青龍朱雀和玄武都在船上,這是命運嗎?白髮會不會來?”帝星一想到白髮,就想起暖兒。命運的軌跡改變過無數次,也許除了她自己,誰也無法知道。
誰也不知道暖兒,連同白髮都忘記了。
天道之變,誰也無法知道。
前路迷茫,下一步會如何?
帝星突然仔細看起了淡水的眉眼,細眉長長,勾勒出他的眼很好看,但眼中的流光,和深沉,其中又藏着多少。
下一次的天道之令,又將會改變什麼,青龍還是魔王子,是否真的能夠存活下來,帝星右手慢慢覆上自己的心口,眼中閃過一絲迷茫,自己似乎對於他過於擔心了。
這一點是不對,他是一樣的啊。
下一刻右手被溫暖的手覆上,帝星擡頭。
“你在想什麼?”淡水眼中很平靜。
帝星突然覺得他的手很熱,後退了一步,想着自己動作過於大了,於是站在原地,拼命平靜的道:“沒有想什麼。”
手上的柔軟不在,淡水放下手,恍若無事的轉身:“帝君和你說什麼?”
“哥哥嗎?哥哥說的還不是那些不要招惹危險什麼的。”帝星說起帝君明顯言語歡快起來,對於一直寵愛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家人,從來是開心的。
淡水沒有回頭,他怕看着帝星歡樂的表情,因爲這些是他或許無法帶給他的,但:“帝君說他會娶你,是真的嗎?你們不是兄妹?”
“妖族兄妹結婚很正常啊,而且我們又不是真的兄妹,不過哥哥說娶我……”帝星不知道如何說下去,心中的因爲淡水的舉動的跳動,慢慢慢了下來,他真的忘記了,或者說他對於她的感情根本沒有那麼深吧。忘記的這般的徹底,或許對於自己這樣的小丫頭根本只是略微的好感而已。
“怎麼?帝君真的要娶你嗎?帝星?”淡水的聲音低沉起來,琴聲突然的激越,帝星的心都感覺在顫抖。
淡水的問題她無法回答。
她該怎麼說?
突然平靜的湖面波濤洶涌。
一葉扁舟,如同風中殘燭。
“時間到了。”容允從船內被青雲推了出來。
瞬間,西子湖中心,水花奔騰,向上而起,巨大的水浪形成晶瑩的水花向上而起,居然在湖中心盛開成一朵巨大的水型花朵。
晶瑩的花瓣,慢慢張開,而此時的花船就在花心之中。船旋轉起來。
尖叫中。
帝星看着帝君和淡水朝着這邊跑了過來。
可是下一秒她失去了意識,帝星只覺得好暈哦。
“滴答——滴答——”幽暗之中,有着滴答滴答的水花之聲。
帝星醒來的時候,覺得肩膀好痛。
急的好大的水浪,好漂亮的水晶花?然後自己?
帝星坐起身。
看見一個人的大臉,嚇了一跳。
“你醒了?”是容允。
“是你?”帝星看清容允的臉,坐起身,看向周圍,這裡應該是一個被水經常泡的通道,聽着頭上時不時從石頭上滴下的水滴,容允靠着石牆做着,旁邊是破碎的輪椅。
帝星看了眼周圍,沒有其他人。
“別找了,我們分散了,只有我和你?”容允知道帝星在找什麼。於是道。
“恩。這裡就是寶物聚集的入口嗎?”帝星問道。
“是的。”容允嘆息,沒有想到這一次居然是因爲那個絕音的琴音靈力,導致船身和通道碰撞,導致他們分散了,不過或許這樣也好,
“嘶——”帝星動了下肩膀,有點痛,不過還好不嚴重。
“你肩膀受傷了?”容允微微皺眉。
“大公子,你輪椅壞了怎麼辦?”帝星沒有回答容允的話,直接想到的是容允的腿腳似乎不方便。
看着壞了輪椅,問道。
“不要叫我大公子了,你一個妖族公主跑到我這凡人這裡當丫鬟,真虧你想得出來。”容允聽到帝星的叫聲,瞬間覺得有幾分擔當不起的感覺,淡水在神族的地位和天帝心中地位他這個曾經的神皇子再清楚不過了,而帝君他更是瞭解,而這兩個人維護的女人,居然成爲他這一凡人的丫鬟,誰能擔當的起呢?縱然他曾經是神族皇子。
“那叫你神皇子嗎?”帝星無辜的道,卻是一把戳中容允的痛楚,也許他這輩子最大的痛楚就是曾經讓他無比驕傲的神族皇子之名了,而神族皇子之名這一刻卻會成爲他一輩子的痛。
容允半天沒有說話,於是嘆息道:“你是故意的吧。”
“沒有啊,神皇子之名對於你來說還在應該,我相信的你的驕傲。”帝星笑嘻嘻道:“從淡水眼中看的出來,那個叫鐵血的並不能代替你在神族的地位,縱然他還是叫神皇子,這一點我以爲你明白的。”
容允突然愣了一下,似乎第一次認識帝星一般。“我以爲你真的是個小丫頭,不過你到底是妖族公主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居然看的清楚,反而是我居然看不清楚,蹉跎了這麼多年。”容允大笑起來。
“你不過身在局中罷了。”帝星微微嘆息。
“你走吧,他們應該也到了,你可能會遇到他們。這樣你就安全了。這裡陷阱很多,你自己小心。”容允突然道。
“你的意思讓我把你丟在這裡嗎?”帝星站起身,拖着下巴,若有所思。
“在通道之中是不能用靈力的,你幫不了我,如果遇到青雲,讓他來找我。”容允嘆息道。
“我揹你吧。”帝星突然道。
“什麼?”容允瞳孔微微放大,以爲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揹你。”帝星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