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誠馬上說:“對,是融合,嚴格意義上說,現在我們兩個已經是一體的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誰也沒辦法再把我們分開,就算是有那麼一天……。”
他沒有再說下去,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及時收口,臉上洋溢的光彩還沒退,眼睛也熾熱地看着我。
“有一天怎麼了?”我問。
石誠一把摟我入懷,頭放在我的脖子處,聲音溫柔和緩:“有一天我們一起回紫安府,到時候就可以一家團聚了。”
我沒再說話,兩個人緊緊抱着的安全感勝過無數言語,也壓過心中小小的不安。
外面天色還未大亮,石誠便起牀,輕聲跟我說:“你再睡會兒,我跟周遊去把人皮地圖裡圈禁的陰靈都放出來,這件事情也算完結了。”
其實我有點想跟他一起去,可是石誠說那些陰靈多不勝數,雖然造不成什麼傷害,但是一個正常人在陰氣裡呆的久了,也會受不了的。
他走以後,我從牀上爬起來,再難入睡,昨晚我們談過的話,如倒帶一般全部回到腦子裡。
東瀛將軍的事是已經解決了,但是對於石誠我們兩個來說,關鍵性的人物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綁走果兒的人,還有那個在背後支撐着柴家的人。
他能把屬於我的雞血印章不聲不響的放到柴家,還能以鑰匙的形式幫他們看守財庫,真的算是隻手通天了,要知道沒有凡人身體的我,不但是將星,還是一個神仙,他竟然還能在石誠我們兩人面前裝作老大,耀武揚威的一次次出現?
直覺告訴我,這個人並不容易對付。
綁走果兒的那些人,到現在也還沒有任何消息,根據之前何平派來找我們的小孩子說,果兒應該還在人間,那他們又會把他藏在什麼地方呢?
依石誠現在的功力,一般的地方他應該一眼就看得出來,況且果兒還不是凡胎,可見這個抓他走的人也不一般。
我在屋裡走來走去時,看到放在桌子上的茶葉桶。
這是那個網上開茶葉店的人跟茶葉一起送來的,上面很普通的印着一隻杯子,裡面緩緩冒着熱氣,倒是跟普通的茶葉包裝有所不同,但也說不上個性。
裡面的茶葉本來就不多,現在剩的更少,一打開,濃郁的茶香就透了出來,讓人忍不住又想泡茶喝。
去廚房燒水,然後只拿出幾片茶葉,淺淺的泡了一杯。
茶香讓我禁不住又想到了紫安府裡的王媽,這個女人每次來人間都是爲了救我,而給我喝的最多的就是這種茶,之前不知道周遊的底,還能騙自己說,他只是湊巧也有這種茶葉而已,但是現在不同了,他既然跟石誠有差不多的身世,那是不是也跟這個王媽有什麼關係?
最重要的是,這茶葉到底來自何處?又爲什麼以這種形式流到我們的手裡?
茶水熱乎乎的順着喉管往下,身體跟着熱度的浸入,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暢,精神也爲之一震。
我端着茶杯看了許久,這茶既然可以救我,那是不是也有救別人的功效呢?
直接把小小的茶葉桶裝進包裡,換了衣服就往醫院裡去。
東哥的情況比我們之前看的時候差多了,長時間只靠輸液維持,已經讓他的臉部失去色彩,此時上面有些蒼白,而且沒有任何生機,看着讓人心酸。
兩個護工看我進去,自覺的退出房間。
我在病房裡找到茶壺,快速燒了水,然後慢慢把茶葉泡開。
還沒給他喝下去,醫院裡的護士竟然推門進來,她一看我手裡的茶水就愣了一下,接着聲色俱厲地說:“你怎麼給病人喝這種東西?”
“這個有問題嗎?”我不解地問她。
那護士一副義正言詞:“他現在昏迷不醒,所有的器官都處在植物人的狀態,除了藥物,根本不能消化別的東西,你把這水從口裡灌進去,萬一嗆到氣管怎麼辦?還有,茶水本來就有提神醒腦的作用,對健康的人當然是好,可是他現在是一個很嚴重的病人,不能再有刺激,只適合最保守的緩行治療。”
不知道這護士是不是早上一上班就被領導罵了,這個時候終於逮到一個替罪的,幾乎把我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我一直等她自己說完了,然後才輕聲問了一句:“那你在病房裡這麼大聲說話,有考慮過病人的感受嗎?做爲病人的家屬,我有權投訴你的哦。”
那護士愣了一下,眼神有些兇狠地瞪我一眼說:“你去投訴啊,你根本沒有證據。”
我也是奇怪了,這醫院明明是大昌市很不錯的,怎麼裡面會有這種工作人員,忍不住往她身上看去,結果發現這個護士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身上根本沒帶工作牌,而且在說所有狠話的時候,都是側臉對着監控的。
這個人很危險,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呆在東哥身邊的,石誠他們竟然也沒有發現,說不定東哥這麼久沒醒過來的原因就跟她有關。
我懶得再理她,拿出電話打給石誠,結果那邊很長時間都沒有接,也許正在處理火葬場的事情。
東哥絕對不能在這裡了,之前沒有撞破她還好,現在既然無意間撕破了臉,難保這人再做其它報復的行爲,我得儘快把他轉走。
找不到石誠,只能給李勇打電話。
他很快說;“如果這醫院裡真有問題,不但東哥要轉出去,連何梅也得轉走。”
我一下子想起來那個被陰靈附體過的何梅,也在這家醫院,而且還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忙着說:“好,你儘快安排一個地方,馬上過來接他們。”
掛了電話,我出來對兩個護工說,讓她們好好守着病房,不管是醫生和護士都不能讓他們再靠近東哥,然後乘電梯快速往樓上去。
東哥病房往上兩層,就是何梅的。
還沒走到病房裡,就覺得哪裡好像不對,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何梅送來的時候,我也跟來了,她的很多日用品還是我置辦的,所以記得的很清楚,可是打開病房的門,裡面根本沒有人,常一一也不知去向。
難道是她醒過來後,自己出去了?看病房裡的東西,還有被褥什麼的,好像人剛剛纔離開。
不敢停留,馬上往病房中間的護士站跑去。
讓人不解的是,護士站竟然也沒有一個人,我這才發現這層樓真的古怪的要命,每一間病房幾乎都是空的,裡面雖然也放着病號的東西,但是卻沒有一個人。
樓層裡空空蕩蕩,沒有任何聲音,感覺像突然闖進了異世界。
這裡在我來之前一定出事了,而且是很嚴重的事,也許有人早就盯上何家兄妹,可是爲什麼石誠他們一點也不知道呢,他還在病房裡做了封印,竟然一點用也沒有?
不敢停留,快速往樓下衝。
東哥的那層倒還好,人來人往的,看上去很正常,可是一推開病房的門,我就傻眼了。
不但兩個護工不知去向,連病牀上的東哥也不見了。
我再次給石誠打電話,那邊依然沒有人接。
打給李勇的時候,他說已經在路上了。
我急的要命,只能先去護士站問情況。
護士很平靜地聽完我的話,只輕輕點頭說:“也許是護工帶他出去曬太陽了吧,何先生雖然現在不能動,但是常時間悶到屋裡對他的恢復並不好,所以每天曬一會兒太陽會更好。”
也許她說的對,我快速往樓下奔去,但是整個醫院都跑遍了,卻沒找到東哥的一點影子,反而是看到李勇出現在醫院門口。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跑過來問:“怎麼回事?”
我快速把東哥和何梅的情況說給他聽,李勇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瞪大眼睛說:“遭了,他們這是調虎離山,把你引開後,很可能就對他們動手,或者乾脆轉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