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廣澤翹着二郎腿,忖度半天道:“你父親是馬文峰?”
馬哲倍感詫異,回頭道:“你怎麼知道的?”剛一出口,有些後悔。父親雖不是什麼大領導,在南江還算有一定名氣。
孟廣澤沒有迴應,彈了彈菸灰道:“你對時代廣場怎麼看?”
馬哲斷然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更無法理解背後的涵義。如果結合當下的情形看,他似乎對孟帆不太滿意,是對孟帆提出質疑還是如何走出困境?不得而知。
馬哲思索片刻道:“我剛到時代廣場沒幾天,不太瞭解。另外,我不是時代的員工,無權發表任何意見。”
孟廣澤對馬哲的回答還算滿意。同樣的問題他問過時代廣場的其他高層領導,結果對方各種抱怨,矛頭直指孟帆,這讓他很生氣。孟帆再怎麼說也是他女兒,讓她去時代廣場又是他的決定,否定了她就等於否定了自己,顏面何在?
孟廣澤繼續挖坑,道:“我聽說孟帆去了廣場後飛揚跋扈,獨斷專行,底下的員工對她的意見很大,而且還利用手中的職權未經集團同意讓你一個法務總監去賣女性內衣,是嗎?”
要換做別人,定會狠狠告一狀,馬哲沒有這麼做。道:“我和孟總接觸的時間少,不太瞭解她。平時工作中很少和員工聚在一起說三道四,所以您說得這些我沒有聽說。至於我的事,是我自願的,與她無關。”
馬哲的這個回答相當有智慧,也讓孟廣澤改變了以往的看法。點點頭道:“很好嘛,孟帆的性格是強勢了些,但在行政管理方面還是很有一套的。剛去了時代廣場,可能一下子還轉換不過來角色,慢慢就適應了,得多給她時間。”
馬哲聽着莫名其妙,和他說這些有何用意?不過聽得出來,孟廣澤還是力挺孟帆的。
孟廣澤又道:“金諾廣場你又瞭解多少?”
馬哲搖搖頭道:“對不起,我不太瞭解。”
“哦。”孟廣澤沒有繼續問話。
正在這時,門鈴響起。孟廣澤摁下桌
子前的可視電話,眉毛微微上挑,放了進來。
馬哲做夢都沒想到,進來的人居然是孟瑤。孟瑤也大吃一驚,楞了幾秒很快回過神,拿着一沓資料走到孟廣澤跟前遞過去道:“孟董,這份文件需要您籤一下。”說話間,不時地瞟着馬哲。
孟廣澤接過來看了看,拿起桌子上的筆簽下大名,交給孟瑤道:“我和你魏叔說了,下個月給大酒店追加七百萬。另外,你說的方案我會認真考慮,你去吧。”
孟瑤和孟帆比起來,幹練而優雅,自信而篤定。道:“錢的事我自己來想辦法,方案您要儘快考慮。”
孟廣澤點點頭露出慈祥的笑容,再看看旁邊的馬哲道:“你先去吧,待會你在董事會上提出來,其他董事會成員我都提前交流過意見了,應該差不多。”
“好,那我先走了。”臨走時,孟瑤本想與馬哲打招呼,嚥到肚子裡。多看了一眼,帶着沉悶而憂鬱的心情離開。
孟瑤剛走,又一大高個男子走了進來道:“孟董,都到齊了,可以開始了。”
孟廣澤本來打算和馬哲深聊,看來不可能了,起身道:“待會你也列席董事會,假如有人向你發難,要想剛纔一樣應對自如,明白嗎?”
馬哲心裡咯噔一下,有人要發難?怎麼回事?還不等追問,孟廣澤回到辦公桌前坐下整理資料。他不想自討沒趣,退了出去。剛出門口,孟帆立馬上前道:“我爸問你什麼了?”
“什麼也沒問。”
“是嗎?”
馬哲最討厭孟帆這副德性,懶得搭理,徑直往走廊一側走去。孟帆追了上來道:“馬哲,我知道你不會亂說的,從今天開始,你的輪崗結束了,回去以後就去法務部。另外,我和我爸說了,如果你願意加入時代,可以考慮任命你時代廣場副經理,接替徐宏偉的職務。”
馬哲停止腳步,冷冰冰地看着孟帆道:“感謝孟總的好意,我不願意。”
“這事不急,慢慢考慮,我相信你一定會接受的。”孟帆自信地道。
馬哲冷笑道:“可能太高估你自己了,別以爲誰都那麼勢利,你放心,我這輩子不會踏入時代,一年以後我還是要回韜光的。”
“是嗎?那咱們走着瞧。”說完,孟帆嘴角浮現出詭譎笑容,妖嬈轉身,誇張地扭着胯子向前走去。
來到會議室,馬哲走進去四處張望,上千平米的房間中央擺放着寬大的橢圓桌,四周都坐滿人,大多都不認識。而橢圓桌的兩側放着幾排椅子,零星坐着幾個人。
會議還沒開始,圓桌上的人相互交頭接耳,看到馬哲出現,用異樣的眼神打量着他。
馬哲掃了一圈,橢圓桌最中央的位置空着,應該是孟廣澤的。左側坐着秦遠江,右側孟瑤。另一頭,坐着有王焰、秦羽、魏叔,同樣眼神迥異。尤其是秦羽,直接站起來道:“你是誰,我們正在開會,請你出去!”
這時,孟廣澤走了進來道:“是我讓他來的,馬哲,坐吧。”
秦羽憤恨地瞪了一眼,氣呼呼地坐了下去。坐在後面的陳忠國衝他揮揮手,馬哲隱忍着走了過去。
坐下後,這個角度正好與孟瑤相望。孟瑤看了一眼,匆忙躲避眼神,低頭佯裝翻看資料。而這一切被坐在對面的秦遠江看在眼裡。
“現在開會!”孟廣澤宣佈後打開桌子上的文件道,“今天臨時召集大家開這個會,議題有三項。下面進行第一項,孟瑤你先說吧。”
孟瑤點點頭,環顧一週道:“各位董事,關於夢方國際大酒店的改制方案都在大家手裡,下面我簡單說下我的思路。”
“夢方大酒店從成立以來到今天也有十個年頭,曾經輝煌過,甚至是全市乃至全省最好的酒店之一。可隨着其他酒店進入,我們酒店的利潤空間幾度壓縮,如今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
“大家手裡有這十年的財務情況,除了第二年有微弱的利潤外,其他年份都是在虧損,包括最輝煌的時候。尤其是今年,更加舉步維艱,難以維繫。爲什麼會這樣,是值得我們思考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