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四月柳絮飄飛季節,中午太陽曬着暖意融融,可到了晚上依然能感受到陣陣寒意。
房間裡停了暖氣,絲許溫涼。擺放在沙發一角的檯燈發出柔弱的亮光,稍微給家裡增添了一絲暖意。
馬哲斜躺在沙發上抽着煙,而孟瑤披着毛毯抱着雙膝側頭望着窗外。倆人就這樣各懷心事沉默不語,似乎很享受如此氛圍。哪怕不說一句話,彼此都感到格外踏實。
馬哲率先打破了僵局,小心翼翼道:“女神,商量個事唄!”
孟瑤回頭疑惑地道:“啥事?”
馬哲堆滿笑容道:“我這不是馬上要塢州嘛,面臨最大一個問題就是房子,你看能不能……”
“打住!”馬哲還沒說完,孟瑤連忙擺手道,“想什麼呢,這裡已經屬於我,再說你誰啊,住在一起合適嗎?”
“能不能讓我說完啊。”馬哲道,“我已經住了三四年了,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有感情了。你看着沙發、茶几、電視還有飲水機都是我一件件親自置辦的,人都是戀舊的,一旦習慣了一個環境很難改變,再讓我去適應新的環境怕接受不了。”
“另外,我們公司就在鼓樓附近,走路十幾分鍾就到了,多方便啊。”
“得得得!”孟瑤蹙眉道:“不管你有多麼牽強附會的理由,我就問你一句,你覺得我們住一起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我覺得挺好啊,又不是沒再一起住過。”馬哲道,“咱倆一人住一個臥室互不干涉,衛生間你先用我保證不搶,最主要的還能作伴嘛,一個人多寂寞啊。另外,房租我每個月按時付給你。”
“不行,不行!”孟瑤連忙搖頭道,“這裡出租房屋的信息多了去了,你完全可以去別地租啊,幹嘛非要和我擠在這裡,真的不習慣,我從來沒和陌生人住在一起。”
“以前不是一起住過嘛。再說,咱倆算陌生人嗎?”馬哲
嬉皮笑臉道。
“那不一樣,以前是臨時居住。”孟瑤固執地道,“男女有別,這個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嗎?”
馬哲道:“你不是有家嗎,完全可以回家住啊。再說以你的經濟實力去那住不是綽綽有餘,幹嘛非要搶我的房子。”
“這房子我買下來了,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管得着嗎。”
馬哲冒出同居這個想法是一瞬間的事。以前兩者毫無關係,充其量是邂逅的陌生人。現在不同了,他心裡對其產生了情愫,即便是不切實際的想法也想努力一把。死乞白賴道:“那我非要住在這裡呢?”
“你……你的臉皮咋這麼厚呢。”孟瑤氣得發抖,起身道:“想都別想,你另想辦法吧。”說完,起身進了臥室關上了門。
看着孟瑤生氣的樣子,馬哲嘴角浮出笑容。
第二天,馬哲早早起牀去菜市場買了菜,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皮蛋瘦肉粥,糯米糕,小籠包外加一杯牛奶。見孟瑤還沒起牀,又把房間打掃了一遍,裡裡外外收拾的乾乾淨淨。
時針指向九點,馬哲坐在沙發前抽了兩三支菸,臥室還沒動靜。眼見飯菜都涼了,起身走到門口輕輕敲了敲門道:“女神,起牀了。”
裡面出奇的安靜,馬哲屏住呼吸聽了一會兒,回頭看看門口,沒走啊,鞋包在那放着,睡得太沉了?
又敲了敲門,正準備叫喊時門開了,孟瑤披頭散髮瞪了一眼道:“喊什麼喊,我耳朵又沒聾。”
卸了妝的孟瑤同樣美麗。冰清玉潔的皮膚看不到毛孔,瓷白光滑,馬哲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能讓開嗎?”
“哦。”馬哲連忙後退,孟瑤穿着寬大的藍條紋海魂衫到膝蓋之上三分之一,露出筆直白皙沒有絲毫贅肉的美腿,從後面看以爲沒穿底褲。慵懶地拖着拖鞋,一隻手捋着頭髮進了衛生間。
馬哲以前沒接觸過像
孟瑤這樣高級別的白富美,就好比天上的星星,離自己太遙遠。不過平時陪着母親看家庭倫理劇倒是瞭解一些,大多塑造的是孤傲冷豔,盛氣凌人,出門保鏢隨身,進門傭人伺候,豪車無數,房間裡碩大的衣櫥跟展櫃似的,還有專門的化妝間,各式各樣的化妝品和首飾琳琅滿目,過着儼然是公主般的生活。
而孟瑤與她們不同,如果不知道她的家庭背景,和普通人家的女孩差不多,充其量就是個職業金領。
馬哲雖沒有進過她的房間,裡面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裝飾十分簡單樸素,梳妝檯上僅有幾個瓶裝化妝品,首飾也十分單調,認識這麼長時間一直戴着一條鉑金細項鍊,掛着指甲蓋大小的祖母綠寶石。耳朵上有耳洞,卻很少見她戴耳環,手指上更是乾乾淨淨。
生活上也沒那麼多嬌氣,沒潔癖不嫌貧愛富,至少住在這裡從來沒表現出來,能夠很快融入平民生活。說件很不起眼的小事,比如說馬桶。如果家裡來了外人用了馬桶,客人走後趙雅要刷好幾遍,後來乾脆購買一次性馬桶墊,十分講究。而孟瑤從來沒有任何過分的舉動。
這不能說孟瑤邋遢不愛乾淨,而是最起碼的尊重和信任。在這些細節上,馬哲非常注意小心,依然使用一次性馬桶墊,能分開的儘量分開,畢竟男女之間的生活習慣是有區別的。
時至今日,馬哲一直搞不明白孟瑤爲什麼要買這套房子。她說這裡陽光好,視野寬,位置佳,顯然是個很牽強的理由。作爲南江省最有名的民營企業家時代集團董事長的長女,完全可以到相對安靜的郊外,依山傍水蓋一套寬大的別墅,有花園有泳池,那日子過得多愜意,何必擠在這個不足八十平的單身公寓。
再者,居住在這裡的大多是工薪階層,有一半都是像馬哲一樣的外來務工人員,其周圍環境可想而知。
孟瑤的身世雖解開了,但她身上依然有未解開的謎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