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人真心是門技術活,現在想起俞墨交代我的那句話,就覺得心塞塞的。他說不喜歡的事情,即便是別人強求你去做,你也要爲了自己去推脫掉。沒有誰生來就註定當個小受氣包。
我覺得這會兒好想摟着俞墨的脖子哭一哭,我馬上就要化身受氣包了,這個馬上的時間線有點長,延伸到明天曲嚴冬的籤售會上。
同事肯定瞧見我一臉的爲難,但是她溜得太快,沒等我想好該怎麼拒絕,她就跑了。
回座位上,我剛把電腦打開,總監就把我叫去辦公室了。
“宋子瑜,明天上午八點半到,曲嚴冬的新書籤售會是在九點半的,在此之前要做好充分的準備。籤售會一結束,你去醫院代替我慰問一下沐青陽,該買什麼的你看着買,發票報銷。”
總監乾脆利落的把人物分配給我,我迷茫的看着總監,“青陽怎麼了?”
“昨天接到電話,沐青陽跟組去拍外景的時候,摔着了。在中心醫院,一會兒我把地址發你郵箱。你現在去準備稿子。下午要送印刷廠的,我看着有問題,發你郵箱了。去忙吧。”總監說完之後就低頭處理事情了,我還想有一堆想問的但看總監如此之忙……好吧,就算她不忙,她也不會和我交代那麼詳細的。
幾天沒來雜誌社,沐青陽怎麼會去跟組拍外景呢?她一個副主編怎麼能夠幹那麼辛苦的活呢?
想到沐青陽是懷孕的,我就開始糾結,寶寶應該不會出事情吧?糾結不如打電話,我給沐青陽打了兩通電話,她都沒有接聽。我有點着急,就給她發了條短信,問她身體怎麼樣,讓她速回。
手機沒有半點動靜,我也就只好打開郵箱,迅速的把主編髮過來的有問題的稿子給改掉了。一忙起來就忘了吃飯,等想起來吃飯又發現早餓過了,真是萬分的鬱悶。
看着主編髮來的沐青陽住院的地址,想着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去一趟,誰知道晚上有個會議要開,這麼一開會,就到了晚上七點。總監又說這麼長時間沒去聚會,大家在一起吃飯聊聊工作生生活上的事情吧。我說想去看沐青陽,總監說沐青陽那裡有人陪,說我最好不要去當電燈泡。
我瞧着我們總監,這個女人還是非常有氣場的。她天天在辦公室呆着,實際上卻早已運籌帷幄,私下裡誰有個什麼事,她都瞭解的一清二楚。
正想着,總監就開始刁難我了。“宋子瑜,聽說你丈夫是律師界小有名氣的律師俞墨,咱們雜誌社早就想要以他爲主題,定一篇採訪,只是他一直沒有答應。我看你們都結婚這麼久了,你要是來採訪寫稿,應該不成問題吧?”
應該不成問題吧,這話聽起來不像是疑問句倒像是肯定句。俞墨之前拒絕了我表姐夫的提議多次,也交代我,他是不會接受任何採訪的。如今,總監這番提議真的是難住我了。
我露出標準微笑,拒絕人第一步,伸手不打笑臉人。
“可能會有問題的。俞墨他不喜歡上雜誌,他爲人低調,覺得……”
“比他再低調的人多了去了,但是人家不也是接受採訪了麼。這個時代,就要去適應。宋子瑜,上司給你的任務你要去接受,沒有全力以赴卻趕來拒絕,這是一個員工應有的素質嗎?員工手冊你讀了沒?”總監眼角一條,加上她一身黑色套裝,看的我莫名心驚肉跳。
女強人的氣場真是可怕。
我只好對總監說:“那我試試吧,不過您也別抱太大希望,俞墨這人是把理智和親情分開的。”
我這一句話聽起來有點挑釁總監的感覺,她拿眼斜了我一眼,然後沒說話了。
我一看這架勢,知道我這個月的獎金有可能泡湯了,年底想評個優秀員工獎估摸着也難了。看看,我爲俞墨犧牲了多少軟妹幣,他一定不知道我此番肉疼的感覺。
聚會結束,同事們紛紛誇我勇敢,敢於直接給總監難堪。我說這也不算難堪吧,畢竟這是下班了,她要再和我計較就是她沒度量了。
俞墨來接我的時候,我正在一個人壓馬路。
他停了車後,搖下車窗讓我上車,我彆扭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想到總編犀利的眼神和一系列獎金化作泡影后,我就矯情的搖了搖頭,說了句“我想散着步回家”。
俞墨說:“你是不是又沒吃藥,沒吃藥別晚上出來嚇人,萬一嚇壞了人家還要負責。”
這是給我的森森惡意麼?還是說,俞墨在調戲我?
心情不爽不想理他,我繼續踏步往前走。俞墨見我是真的沒想上他的車,於是就開着車我身邊跟着我。
我走了很長很長的路,俞墨就跟了很長很長的路。我看了眼前的紅綠燈,挑了挑眉,停下來有半分鐘沒走路,然後趁着紅燈,我惡作劇般的違反交通規則,跑過了斑馬線。
跑過去之後,我轉身看着馬路對面的路虎,想象着俞墨在車裡的表情,我就樂不可支的在原地手舞足蹈起來。正開心着,邊後退邊看着紅綠燈和俞墨的車,就發現俞墨開車拐彎了。
我眨了眨眼睛,停在原地不動了。這廝該不會是被我逗哭了吧?怎麼他不跟着我回家反而是拐彎繞道走呢。
我轉過身俞墨的繼續朝前面走,越想越鬱悶。俞墨怎麼就一點耐心都沒有呢,難道說我倆甜蜜期這麼快就過去了?
手機響了起來,我一看屏幕,是俞墨打過來的,趕緊接聽。
“喂,墨魚。”
“你現在繞到馬路對面,快點,這個地方不能停太長時間的車。”
“哎?爲什麼啊。我又不坐你的車回家,你還想讓我陪着你開車啊。”
“你個笨蛋,你沒發現你走錯路了嗎,剛剛那個十字路口要拐彎的。”
我握着手機開始,開始四處張望眼前的建築,發現經常去吃的飯店變了。癔症了會兒,終於察覺到我還真是走錯路了,該拐彎時我直線了……
坐上俞墨的車,我瞬敢無地自容,默默繫上安全帶扭頭看窗外。
俞墨問我:“怎麼了,鬧什麼小別扭?”
我嘆了口氣:“心塞。”
俞墨一隻手扶着方向盤,另一隻手拍了拍我的腿:“和我說說你就不心塞了。”
我“嗯”了一聲,然後就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給俞墨說了。
“明天要參加曲嚴冬的籤售會,還要幫同事要本簽名書。知道消息後整個人就不好了,聽聞青陽住院了,還不能得知前因後果,晚上聚會可我想要看青陽,結果被總監說掃興,最後得知有一個艱鉅的任務,就是讓採訪你然後出篇雜誌稿。我都說了你不想上雜誌,可還被總監說了一通。反正最後我就是頂撞她了……最後吧,想逗逗你順便想散散心,結果我還走錯路了。”
說完之後,心裡舒暢了很多。偏過頭看俞墨。由於車燈沒有開,我只能憑藉着旁邊飯店那明閃閃的光透過車窗後,俞墨那模糊的側臉。
俞墨伸過手揉了揉我的手,說:“乖,採訪稿不用擔心,你問什麼我都回答。既然總監刁難你,那你一定不能讓她稱心如意。”
“可是爲什麼呀,她是總監,我不讓好過,她就不會讓我的獎金好過。好多軟妹幣啊,都是我辛苦了這麼久應得的票票,不要多可惜啊。”我低頭抱怨。抱怨着就發現他剛剛好像是答應我要讓我採訪,我心情瞬間如海上的燈塔,亮起來了。
“你是說你答應我了?你都答應我了怎麼說不能讓總監稱心如意呀?”
“正因爲答應你了,你才能做到不讓她稱心如意。她誠心刁難你,你做不到不就是正好被她算計了麼?”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墨魚,我可不可以崇拜你啊?”
“你不是說我是你男神麼,是你男神爲什麼你不崇拜我。”俞墨專心的開着車,一本正經的回我。
我擦,他這樣簡直有種傲嬌的不得了的帥氣。我的少女心又一次蠢蠢欲.動了。
鑑於今天提及了曲嚴冬,回家之後我便開始試探俞墨,我就問他:“如果我很八卦,你會不會討厭我?”
他挑着眉,邊脫衣服邊說:“那要看你八卦誰了。”
我嘿嘿的笑着,先軟了嗓子讓他放下警惕,“如果八卦一切和你有關的人呢?”
“你是想問我如果你八卦曲嚴冬和我,我會不會生氣,是不是?”俞墨換了衣服後坐在牀邊,目不轉睛的看着我。
再次爲他心理學點個贊,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然後我就狗腿的抱着他的手蹭了蹭,“對呀對呀。你簡直太聰明瞭,所以你是不是不會生氣?”
“我只會思考兩個問題,一是我沒有做到讓你有安全感,讓你去信任我。二是,我覺得我們可以就這個問題更深入探討一下,宋宋,你有時候可以任性一點,在我面前不用顧慮太多,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如果你在我面前,話語還要多思考幾遍……”俞墨說着,便開始了一陣沉默。
他說的我的心砰砰跳的,有甜蜜有酸澀。
他突然伸手揉我的臉,“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生氣的,現在開始說吧。”
大腦反應的延長線告訴我,俞墨思維跳躍太快,我有點暈。
調整好思緒,我告訴俞墨:“我很討厭曲嚴冬,不想和他有半點瓜葛。工作上也不行。”
他笑:“你以前和我說過了。還有呢?”
我揉揉腦袋,暗自鄙視自己的記性,“我討厭他就會連着討厭接觸他的人,對他好的人。我承認我很偏激,所以我這個討厭是有前提的,只要對他好的人不是我最在乎的人就成。”
我說完,靜靜的看着俞墨。俞墨也看着我,他剛想說話,就聽見茶几上的手機響了。
在他沒有挪動腳步之前,我快速的跑過去拿他的手機。
一瞧來電提示,我整個人都斯巴達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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