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後,腹黑果然是在家的。他已經把屋裡收拾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桌子上還有腹黑買的小蛋糕。
我換了拖鞋,小東西迫不及待的就跑去示好,圍繞着腹黑喊,“墨魚,墨魚……”腹黑揉了揉它的小腦袋,轉身從櫃子裡拿了不知道什麼東西,倒在小東西吃食的小碟子裡,“換換口味吧。”
小東西激動的嗷嗷叫,撲騰着翅膀去吃食。
我放下大衣走過去,無視俞墨繞到小東西身邊,拍它腦袋,“吃吃吃,你丫真的成球了知道麼。萬一吃壞肚子怎麼辦啊?”
小東西嗚咽了兩聲,就真的不敢再吃了。它那雙墨藍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轉着,溼漉漉的讓我看了不忍心再批評它。
“好吧,就吃一點啊,你晚上吃的不少了,等會兒去走廊裡飛一會兒消消食兒。”它乖順的模樣看的我很是歡喜。
我去櫃子裡拿換洗的衣服,俞墨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我瞥了他一眼,他正好望過來,我連忙別開目光,哼着小曲抱衣服去浴室洗澡。
等我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俞墨主動和我聊天了。
他把一條幹毛巾遞給我,“換上這個擦頭髮。”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接毛巾卻撲了個空。他走到我身後直接把我包着頭髮的毛巾拿掉,然後拿着乾毛巾給我擦頭髮。
對於一個失蹤了一週的人,失蹤前連半點消息都不透露,還是個潔癖,要給我擦頭髮簡直讓我受寵若驚。不,是心驚膽戰。
我忙問他:“腹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我自己來就成了。”說着我就去奪毛巾,俞墨揮開我的手。
透過黑色的電視屏幕,我看到俞墨修長的手抓着毛巾,手法如理髮店裡洗頭小妹,細心的擦着我的頭髮。他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是那種沉穩的如大提琴般的調調,“我想知道這樣做我不會不會討厭。”
“嗯?”我不解,幫別人擦頭髮他會不會討厭?他該不會是想轉行?難不成他失蹤的這一週是因爲律師事務所面臨倒閉的問題,他在謀求新的工作麼?
“我覺得你不適合當洗頭小妹,額,是洗頭小弟。你要是有什麼事就說出來,我可以幫着想想辦法。不如來我們雜誌社讓我給你整一篇專訪,然後提高一下你的知名度,這樣就可以救活你的律師事務所了。”
他停下手裡的動作,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我的事務所?你想錯了。”
然後就陷入沉默之中。
我很好奇這一週他去做了什麼,但是也只能自己猜測。
他幫我把頭髮擦到半乾,然後拐了浴室去拿吹分機。我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等待,腹黑他真的不太對勁啊。不光他,我也不對勁啊。這麼和諧的畫風不太對呀。
熱風吹在我的脖子上,俞墨的手穿過我的發,帶着微麻的觸感。猛地一激靈,我推開他。
“那個我自己來就好,我不習慣別人給我吹頭髮。”我從他手裡奪下了吹風機,他點了點頭,然後往沙發那裡走去。
他說:“我有話和你說。消失一週,我會解釋。”
“哦。”我吞了吞口水,拔了吹風機插銷去浴室吹頭髮。他剛剛的舉動弄得我有點心神不寧的,有那麼一點點的曖昧。
我鼓了鼓嘴,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宋子瑜你一定要注意,說不定腹黑是在整你呢。他對女人可不感興趣,你是女人啊笨蛋!”
出來之後我倒了一杯水,邊喝邊去沙發那裡坐着。等待俞墨開口。
半晌,俞墨終於說話。
“我接到了一個客戶的案件,去了帝都,不需要一週,之後去了趟c市。手機關機是我故意的,回舒城之前我就把手機關掉了。”
他說完後見我直愣愣的盯着他,他猜透了我心裡的想法,又接着說,“你希望我去找別的男人麼?”
“唔?”這是什麼問題啊,他一直在看我,看的我心底發毛。我就實話實說,“既希望又不希望。人都有找尋真愛的權利,你看,你愛上的那個人恰好性別有誤,這不怪你,因爲命運總喜歡給我們開一些不懷好意的玩笑。”
我伸手揉了揉鼻子,喝下一口水潤嗓子。我的聲音不自覺的柔和起來,“可是你要是去找別的男人,就顯得我特別孤單和悽慘了。沒有愛情前提的婚姻,兩個人在一起互相調侃啊生活啊也挺好的,有親情友情也成。
但要是你有了另一半,我就覺得我好可憐啊,還要幫你隱瞞那四位大家長,還要應付朋友。這麼下去也是挺累的。”
我將心裡話掏給俞墨聽,“說真的我是有那麼點自私的。假如我遇見了某個讓我心動的男人,我可能就不這樣想了,或許我會說我們各自享受各自的幸福,然後一起圓這個善良的謊話。”
說完我開始對手指,歪着頭鼓着腮看他,“你到底有沒有男朋友啊,如果有的話,其實某種程度上講,我就像是小三。”
“我知道了。”他靠過來揉了揉我的頭髮,然後起身去他的電腦面前整理東西。
我去,他知道什麼啊?知道我這樣像小三麼?我扭過來扒着沙發問他,“腹黑,你丫的到底有沒有男朋友啊,都結婚一個多月了你怎麼秘密比我還多啊。還有今天你去找小夏子都和他說了什麼呀,你有事說出來讓我聽聽,別一個人做決定好麼,你不是皇上啊親!”
我一口氣問完,他沒轉身,“我不會讓你當小三的。你嚐嚐茶几上那個蛋糕好吃嗎,如果好吃的下次還給你買。我現在需要整理出一個案子,有事明天說。困了就先睡吧,晚安。”
晚……安。
我崩潰的撓他家的沙發,丫的死腹黑,聽完了我的心裡話,他有什麼小九九都不告訴我。消失了一週的原因也不和我說,離開舒城關手機難道之前就不能打個電話麼,丫的真是太過分了!什麼叫不會讓我當小三的,丫的是沒有男朋友麼,你能不能直說啊!
吃了他買的蛋糕後我窩在被窩裡扣手機,故意把手機音樂放很大聲,可是他好像很專心,一直在紙上寫寫畫畫一點都沒受打擾。我湊過去後,他將本子收起來,轉過身戳了我的額頭。
“快去睡覺,女人不能熬夜,你馬上就二十五了。”他說的一本正經,一副他很關心我的模樣。
我撇撇嘴,後退着挪到自己的被窩裡,對俞墨說,“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俞墨你這個人讓人很累,神秘到沒朋友。”
後來不知道怎麼就睡着了,只是我睡得時候俞墨還在寫東西。我轉過身看着他,舒了口氣。
週末的時候俞墨說他要下廚,原因是他讓我提心吊膽了一週,所以他爲此要做些什麼。
我說你不用下廚,你只要回答我那麼多問題就好,好奇心會不會害死貓我不知道,但好奇的問題太多還無法解答是會餓死貓的。
俞墨嘴巴很嚴,只要是他不想告訴你的鐵定就不告訴你,我爲此和夏友靳抱怨,夏友靳回我,“舒坦,一物降一物,終於看到我家死魚吃癟的時候了。寶貝,去給俞墨點個贊。”
贊你妹!
俞墨關着廚房的門在裡面忙碌了好久,然後端着一盤紅燒魚和清燉烏雞湯出來,說讓我好好補補。
我看着茶几上的紅燒魚,那顏色讓我再心底打了個寒顫。
你見過黑色的紅燒魚麼?你見過黑色的紅燒魚上面撒了蔥花和芝麻的麼?哦,我見過,俞墨出品的,簡直難看的慘無人道慘絕人寰。
我放下筷子轉戰烏雞湯,看着顏色清淡可口,拿着勺子就舀了一口。喝到嘴裡之後,我鼓着嘴連忙往浴室奔去,不僅吐了,還接了水涮了好幾口。
“你在烏雞湯裡面放什麼了?”
“蔥姜鹽和香油,和一個湯包。”俞墨皺着眉說,“真的很難吃?”然後他自己拿着勺子舀了一口,和我一樣的反應,他奔向廚房吐了出來。
我在一旁笑話他,“腹黑,你是不是把麻油看成香油了,那鹽是不是放多了,還有你放的薑片量也不對呀,你放了幾片?”
“一整個切完放進去。”他回答的很無辜。
他實在不適合扮無辜,因爲太萌了讓我不住的想笑。我湊夠去捏了他的臉蛋,“啊,你好天真啊,終於知道你不是萬能的了。雖然你上次餃子包的好看,但你也只是會弄它的外形。以後這飯還是我來做吧。”
俞墨臉黑了,拂去我的手,端着雞湯和魚去倒掉,我看着可惜就讓他把魚和雞拿去喂樓裡住家戶養的狗和貓,魚被貓嫌棄了,雞嘛,狗是吃了,但與此同時也在不停的吐舌頭喝水。
我去廚房做了熗鍋面,俞墨黑着臉吃完了。之後問我這個難不難做,他要學。
我立馬兩眼放光的盯着他,“我是要收學費的,你學麼?”
“一個小時一百,夠嗎?”
“夠,但是我不保證你一個小時內就能學會哦。因爲着做飯也是看天賦的。”
“嗯,先預支十個小時的。”說着俞墨就去拿他的錢包,給我十張紅票子,我嘿嘿的笑着接過。
於是下午的時間在教他認調料和煮麪的基本步驟,晚上他現學現賣的煮了面。第一次沒看住糊鍋了,第二次面煮生了,第三次剛好,但是調味重了。
終於第四次,我倆都吃上了帶有雞蛋的熗鍋面,味道也是深得爲師我的風範。
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時候,俞墨給我掖了被角,他說,“我已經請好假了,明天我開車,我們去九連山。”
我騰地睜開眼睛,轉過身對着他,懷疑我耳朵是否幻聽了,“你再說一遍?”
“明天我們去九連山,早上早點起來去買點吃的。你看你閨蜜缺不缺什麼東西,我們給她送過去。”
俞墨揉了揉我的腦袋,“你不敢面對的事情,我陪你去面對。”
“額?什麼意思啊你。”
“這是我在那一週想通的事情。好了,睡吧。”他關了牀頭的檯燈,然後真的鑽進被窩裡睡了。
可我,被俞墨突如其來的關心給弄得迷迷糊糊的,一想到明天他陪我去九連山,就苦逼兮兮的一夜無眠了。
《情到深處是陌路》我爲了幫他報仇嫁給別人,他卻反過來罵我下賤!
這麼晚才寫出來,等更新的大家辛苦了。謝謝票票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