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二哥他們和燒烤小吃街的鄰居們幹了一場架,並以四對一羣的實力以絕對的優勢勝出。但二哥他們並沒有因爲自己的強勢而繼續對鄰居們進行打壓,反而和他們達成了君子協定,以後大家和平共處,互相照應。
二哥他們遵守了自己的諾言,只要店裡客滿,就會介紹客人去別家店,並會以成本價把自己家的東西賣給鄰居們,而且二哥他們也不再只是圍着自己家的燒烤店忙乎,只要有時間也會經常和鄰居們來往,給別家幫幫忙。這使得燒烤小吃街裡的當地人都十分滿意,不再仇視二哥他們,慢慢的也把二哥他們當做了自己人看待。
時間在二哥他們每天充實的忙碌中過得很快,轉眼間,東去春來,二哥他們的冬天就在伊春度過。
春天是個發情的季節。
在這段相處的時間裡,漂亮的琳娜喜歡上了二哥。當然,她也喜歡兄弟燒烤裡的每一個人,她用她的熱情和勤勞掙得了二哥他們所有人的尊重和喜愛,使得二哥他們每個人對她都是呵護備至,這讓在異國他鄉的琳娜從心裡感到滿足。
但琳娜對陳謙,老川兒和買買提阿布都也僅僅是一種對待自己兄長般的喜歡,可二哥給她的感覺不一樣,二哥那帥氣的長相,對她的關心,和在那場她親眼目睹了的戰爭中二哥的勇敢,當然更重要的是二哥那和所有人都不一樣的,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的氣質,都深深的吸引着她。
她每天在忙完自己的工作後,最大的樂趣就是望着二哥的身影和聽他說話,二哥就像一根利箭一樣射進了她的心,可她一開始並不知道,直到那件事發生後,她才知道,自己不是喜歡二哥,而是愛上了二哥。
陳謙曾在一次就跟我兩個人喝酒的時候,對我說過,他愛琳娜,甚至還曾偷偷的向琳娜表白過,但琳娜卻在陳謙表白後,抱住了陳謙,就在陳謙以爲琳娜接受了自己的表白的時候,琳娜卻對陳謙說:“你是我永遠的好哥哥!”陳謙本還不想放棄,但當他後來知道琳娜愛的是二哥的時候,他便死心了,可憐的陳謙知道,凡是已經愛上了二哥的女人,自己再怎麼努力,也沒辦法把自己裝進這個女人的心裡。
我有問陳謙:“琳娜長的那麼漂亮,難道就只有你喜歡她嗎,難道二哥,老川兒和買買提阿布都就不動心嗎?”
已經喝了不少酒的陳謙噴着酒氣說:“草!琳娜這樣漂亮的好女孩,誰不喜歡,可是你二哥這個人,你還不知道嗎,死板又保守,他不會讓自己將來的種兒身體裡流着外國人的血的,至於買買提阿布都更別說了,人家有着宗教信仰的,除了他們新疆娘們,別的種族都不會娶,老川兒到是挺騷的,可惜有個母老虎王雅茹,他有那個賊心沒那個賊膽。只可憐我是最適合琳娜的,可她看不上我!”
我又接着問他:“那琳娜到底有沒有跟我二哥表白呀?”
陳謙說:“咋沒有,出了那件事兒後,琳娜追了你二哥不短的時間呢。”
“到底出了什麼事兒?”我繼續追問道。
陳謙仰着脖子想了很久,才又喝了口酒後,點上一支菸,向我娓娓道來。
原來,在開春不久後,曾有兩個人來到小吃一條街,挨家的收衛生管理費,但是已經抱成一團的燒烤小吃街所有商戶們,沒有一家交衛生費的,本來嘛,做點生意不容易,除了工商稅務等等各種費務之外,如今又收什麼衛生管理費,好像收的錢還不少,這個誰都無法接受,大家便都商量好了,誰都不交。
其實二哥他們知道,這收衛生管理費的兩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作爲道上人,他們明白,這個衛生管理費就是道上人變相在收取保護費,可二哥他們一直都是向別人收保護費的,如今收到了他們的頭上,他們當然不會給。
但二哥他們也清楚,雖然這次沒有交,但他們一定還會再來。二哥便吩咐陳謙他們幾個,每天都注意點,要看到這些人再來,哪怕把門關了,也不要和他們鬥,畢竟,這裡不是Q市,這裡只有他們四個人。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還是來了,二哥這輩子註定不會平靜。
這一天,趕得就是那麼巧,二哥出門去採購,兄弟燒烤剛剛開門,爐子都搬了出來,炭也點上了,收衛生管理費的人又來了,只不過,這次不是兩個,而是一羣,足有二十多個。
這些人一個個手裡都拿着一把菜刀,剃着光頭,雖然已經開春了,但東北的天氣還是很冷的,可是那些人裡已經有人把衣服敞開了懷,裡面什麼也不穿,露着一身的蛇蟲鼠蟻的紋身,看着氣勢洶洶的,威風八面。
這些人到了街頭,就五六個分開,挨家開始要錢,說是要不交衛生管理費就把店砸了。很多店家看到這些人的氣勢,便都不敢出聲了,乖乖的交了錢。
陳謙他們都在門口看着,見半扇門兩口子也出來了,就問道:“這幫人是什麼來頭,也太猖狂了吧,大街上就敢這麼多人要錢?”
雖然離那幫人還很遠,但半扇門還是用手擋着嘴小聲的說:“你們是新來的,不知道,你看他們每人手裡都拎把菜刀,那就是‘菜刀隊’的。”
“菜刀隊?”陳謙看向半扇門說:“很牛逼嗎?”
“噓,小點兒聲,別讓他們聽着,”麻桿趕忙阻止陳謙繼續說下去:“在伊春誰不知道菜刀隊的名號,他們的老大‘活閻王’林小單,在伊春一向是橫着走的,我們得趕緊收東西關門了,你們也趕緊收拾吧,你們再能打,也惹不起林小單的。”說完,兩口子趕緊擡爐子往店裡搬。
陳謙看向老川兒和買買提阿布都說:“你們看,怎麼着?”
買買提阿布都說:“乾坤說過了,別惹事,還是關了吧。”
老川兒也說:“是啊,他們人太多,還都帶着傢伙兒,還是收了吧。”
陳謙嘟囔了一句:“沒種!”後,還是跟着買買提阿布都他們開始往店裡收拾東西。
可惜,他們還是晚了,就在他們把東西都收拾了進去,琳娜正要鎖門的時候,一個敞着懷,胸口紋着一條龍的傢伙,跑了過來,一腳就把門給踢開了,這一下把門裡正在上鎖的琳娜一下子就被踹開的門給彈倒在地。
陳謙他們仨一見,忙跑了過來,把琳娜給扶了了起來,買買提阿布都問琳娜:“沒事兒吧?”
琳娜揉了揉自己的手,皺着眉搖了搖頭。
陳謙一見之下,頓時火冒三丈,他畢竟是單戀着琳娜的,怎麼可能見到琳娜受了委屈而不發火,他一指那個紋龍的傢伙便罵:“我草你媽!你找死吧!”
那個人看到摔倒的琳娜後,先是一愣,他也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外國女人,本來把這樣的一個大美人給撞倒了,他也有些自責的,可一聽陳謙張嘴便罵,反而不怒反笑着說:“到底誰找死,可還不一定呢,別幾吧廢話,交錢,衛生管理費。”
“交你媽個比,賠錢,撞傷了人,賠醫藥費!”陳謙現在是一肚子的氣。
“呦,挺橫啊,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吧,看來不知道我們菜刀隊的名號,”那人挨個打量了陳謙他們幾個一眼說:“你們誰是頭兒,站出來說話。”
老川兒說:“我們當家的不在,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那人笑了笑說:“也行,從今天起,這條街的衛生管理費由我們菜刀隊來收,也不多,一個月是二百,你們看,是一個月一個月的交,還是一次交一年的,我好給你們開票。”說完,還真從兜裡拿出一本的票據來,衝着陳謙他們晃了晃。
“放你媽的屁,我們門口的衛生都是我們自己打掃的,給你們個幾吧錢!”陳謙越聽越來氣了。
那人一聽又是笑了笑說:“很好,你們不要後悔!”說完,將拇指和食指一圈,往嘴裡一放,鼓嘴一吹,一聲響亮尖銳的口哨響起,片刻之後,那些外邊收錢的二十幾人便跑了過來,其中一個走進店裡,站到那紋着龍的人身邊,看着陳謙他們幾個說:“咋的,龍哥,碰着耍硬的的了?”
那個叫龍哥的點了點頭說:“何止是硬啊,還他媽管我要錢呢。”
龍哥身邊的那人一聽,轉頭對着外邊的那些人喊道:“進來吧,幹活了!”
話聲一落,呼啦啦的一羣光頭便衝了進來,進來後,二話不說,噼裡啪啦的就是一頓開砸。
陳謙一見,哪還忍的住,大罵了一聲:“草你媽!”便順手抄起來一把椅子衝向了那個叫龍哥的。買買提阿布都和老川兒也只能隨後跟上。
只可惜,這架並沒有打起來,就在陳謙剛剛把椅子舉起來,就要向那個叫龍哥的砸下的時候,那個龍哥還是微笑着,突然,從身後掏出了一把槍來,一把手槍,又是一把五四手槍。
陳謙一見之下,大驚失色,停在了當場,買買提阿布都和老川兒也是滿臉驚駭的站住了,他們都見過真的五四手槍,這把也是真的。
“傻比!”那個龍哥微笑着:“你以爲我們菜刀隊就只用菜刀啊,都幾吧什麼年代了,沒點真傢伙兒,我們能在伊春站住腳嗎。”
陳謙瞪着那個龍哥說:“你想怎麼樣?”
“既然你們不是頭兒,又不肯交錢,那就委屈你們跟我走一趟吧。”那個龍哥說完,衝着自己的手下襬了擺頭,馬上有幾個光頭走到陳謙他們的跟前,用菜刀往他們的脖子上一架,連琳娜都沒有例外,推搡着走出了兄弟燒烤店。
走出店來,有人開過來幾輛麪包車,陳謙他們被推上車後,那個龍哥往燒烤小吃街的正中間一站,扯着嗓子喊道:“這家的當家人要是回來了,讓他到九龍檯球廳來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