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把我嚇的,差點兒蹦起來,心說怎麼都衝着龜殼來了,難道說,小小的龜殼能消化這些東西嗎?
我有些不安了,就想問問鬼雀,到底在搞什麼飛機。
此刻的鬼雀有些狼狽,因爲他念完咒語之後,就跟跑了二里山路差不多,渾身都是熱汗,氣喘吁吁的樣子,非常吃力。
不過饒是如此,他還是提醒了一聲,他說龜殼是法器,專門用來抵消怨氣的,你們三個不用怕,只好堅守好陣眼,這些怨氣太多了,如果你們承受不住,首先會被怨氣衝體,下場慘不忍睹,其次,怨氣鑽進這十萬大山,不定引出多少邪祟。
我冷汗都下來了,他的意思我懂,這周遭的山林當中,不定多少妖魔鬼怪,要是衝了怨氣,道行就會水漲船高,到時候天下就大亂了。
所以我瞬間不淡定了,咬着牙說沒問題,我會堅持的。
老炮一臉便秘狀,說俺也沒問題,但是俺這個姿勢太尿性了,特碼金雞獨立時間長了受不了啊。
鬼雀說受不了也得受,不然的話就是作死。
這時候,從燕子腦袋裡跑出來的怨氣,已經衝到了近前,就跟三條黑色的大蛇一樣,猛地就撞在了龜殼上。
耳輪中就聽嗡的一聲,龜殼表面冒出了一團金光,傳出了非常炙熱的溫度,燙得我齜牙咧嘴的,恨不得丟在地上。可我心裡明鏡一樣,若是真拿捏不穩,我這條性命可就完了。
所以我一咬牙一跺腳,保持原本的姿勢不動,就跟一座堅定不移的高山一樣。
宛如黑色大蛇的怨氣,接觸到龜殼,確切說,應該是接觸到龜殼上的金光之後,就跟積雪遇到了烈陽,唰一下土崩瓦解,化作了無形。
我緊張的心爲之緩和,臉上有了笑容,隋棠和老炮也驚喜的叫出了聲。
鬼臉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嘆息道:“第一步終於成了,下面就是考驗你們的時候了,一定要堅持住。因爲這個龜殼上的法力總會消磨乾淨的,等到了那時候,就要看你們個人的本事了。”
這尼瑪!
龜殼上的法力,還會消磨乾淨?
我剛放下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你特麼怎麼不早說,這不是坑我們嗎?
老炮嗷嗷叫喚着:“唉呀媽呀,這啥時候消磨乾淨啊,我這一點準備也沒有啊。”
隋棠也有些坐立不安了:“前輩,我們都能對付一些怨氣,可難免有個萬一,燕子體內的怨氣這麼大,我們..”
她的話沒說完,但誰都能聽懂其中的意思。
而鬼雀卻說:“早就跟你講過,佈陣是有一定危險性的。如果不是難做,我豈會找大螃蟹,聖邪他們?我直接找幾個莊稼漢不就得了。這事兒怨不得我,只能願你們的師傅,是他們打發你們來的。救命之恩就得全身心的報答,你們呀,都給我上點心,別要死要活的,再說了,我這龜殼加持的法力很大,一時半會兒也消磨不完,就算真到了那一步,怨氣也沒多少了,你們完全可以應付,如果不幸受傷了,那也不用怕,這不是還有
我呢麼,我肯定能把你們救活。”
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把我們的嘴都堵上了。我們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心說都到這時候了,再害怕也沒意義,集中精神,幹吧!
就這樣,燕子體內激發出來的怨氣,繼續衝擊龜殼,然後被消磨乾淨,一時半會兒我們還沒問題,可半小時後就有些叫苦不迭了。
首先是老炮,他金雞獨立的姿勢太尿性,一條腿都打哆嗦了,而我呢,扎着馬步更尿性,雙腿都在抖。即便是隋棠坐在了地上,可龜殼在她腦袋上呢,脖子不能動,時間長了也非常難受。
並且還有一點,別看怨氣都被一步步消磨乾淨了,但依舊有擴散開來的,絲絲縷縷的遊蕩在房間裡,一股陰風掀起,耳畔又傳來了悽悽慘慘的哭聲,放入墜入了阿鼻地獄。
鬼雀觀察了這麼久之後,暗中點頭,似乎非常滿意,然後擎着手中的銀色藥杵,圍着棺材遊走,口中又開始急速唸咒。
我以爲陣法要有所變化,誰知並非如此,反而窗戶上的和房樑上的綢幔獵獵作響起來,上面都有符咒,這些符似乎受到了刺激,冒着點點金光,那些遊離在房間內的怨氣都被鎮壓一空,我耳邊立馬情景了。
我心中大喜,看來擺列這麼多東西,不是沒有道理的,關鍵時刻都能派上用場。
這時候在門口觀看的貓叔,突然說道:“既然沒問題,我和秋心,銀混兒就去外面佈置一下了,以防萬一。”
鬼雀點頭,破天荒的說了聲有勞。
我問貓叔你們幹嘛去,貓叔說,圍繞銀混兒的陽宅,也要佈置一套陣法,專門用來鎮壓怨氣的,省的到時候你們抵擋不住,怨氣擴散出來,這算是一層保護傘。
好吧,想的可夠周全的。
這時候我發現銀混兒一臉擔憂的望着棺材裡的燕子,虎軀上滿是溫柔。
這個畫面很尋常,但不知爲何卻震到了我的心坎上,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瀰漫開來,而我的腦海中自然而然的就出現了秋心。
我望向了秋心,這丫頭也在看着我,還衝我點頭,那意思你一定要加油。
不知爲何,我笑了出來,笑的跟個傻逼一樣。
隨後貓叔三人離開了,我又開始集中精神,一點不敢懈怠,因爲我們所做的這一切,比降妖伏魔更有意義!!!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一轉眼過去了三個小時,已經接近半夜十二點了,從燕子體內鑽出來的怨氣並未減少,而我們三個人,渾身都在抖,就沒有一個地方不難受,恨不得用腦袋撞牆自殺。
老炮金雞獨立的姿勢已經搖晃了,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不斷的嚎叫,問鬼雀能不能歇一會兒,哪怕就一分鐘也行啊。
鬼雀看看時間,忽然手持銀色藥杵,直接點在了燕子的眉心,原先分裂出三股怨氣,一下變成了四股,放棄了龜殼,直奔了牆角。
四個牆角都戳着一個紙人,被怨氣衝擊之後,並沒有爆裂,反而也冒出了一片片光華,這次是血光。
鬼雀道:“紙人介乎於
陰間和陽世,不是人,也不是鬼,具備承載怨氣的作用。我在四個紙人上分別加持了一些法力,但是隻能堅持半個小時左右,也就是說,你們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然後就要熬到陣法結束,燕子醒來。”
我擦,不愧是鬼雀,竟然準備了這麼多手段,我們三個驚喜的同時,全都癱軟在了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呼呼喘粗氣。
鬼雀告訴我們,千萬不能這樣,起來活動,不然肌肉都是僵的,一會兒更遭罪。
我們三個人咬着牙站起來,不斷的伸胳膊擡腿,滿頭大汗,一臉猙獰。
等我們休息的差不多了,時辰也就到了,四個紙人頓時炸裂,鬼雀變換陣法,四股怨氣重新變作三股,又開始衝擊龜殼。
就這樣,我們一口氣堅持了四個小時,外面都傳來了雞叫,我感覺我的雙腿,雙手,就跟別人的一樣,完全沒了直覺,大腦也開始混沌,貌似已經達到了極限。並且龜殼上的金光已經暗淡了下去。
我現在都沒心思去罵街了,因爲龜殼沒了法力,就要我們用自身的手段去應付怨氣,可我們都累成狗了,上哪兒施展神通去?
鬼雀看我們真的支撐不住了,飛快的跑到我們近前,指縫裡探出一節竹籤子,對着胸口就刺下。
鑽進的劇痛就跟一列火車般,狠狠撞擊在我的神經上,我們三人全都哀嚎起來,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渙散的眼神,混沌的大腦,都重新恢復了正常。
痛苦是良藥,能暫時叫我們清醒。
別看疼得我要死要活,但我還真得感謝鬼雀。
因爲我們剛精神了,那龜殼就咔嚓一聲徹底爆裂。
嗚嗚嗚——
兇猛的怨氣就跟狂風一樣吹到了跟前,面對這種東西,不亞於面對洪水猛獸,我幾乎下意識的就一掌拍去。
手腕子上的三陽鬼門鎖迸發出強大的雷電意志,轟轟轟,講衝來的怨氣炸碎。可是怨氣是源源不斷的,炸碎之後,就有更多的將你包圍。
我想要躲閃,可如果叫怨氣跑出去,會引起更大的麻煩,還是咬牙堅持一下吧。
這時候我想到了十道中級符中的一種,神兵金甲符,這道符是保護自身的,能驅邪避煞,起碼短時間內,可以阻擋這些怨氣。
我趕緊拿出三道,一道貼在自己身上,剩下的兩道丟給老炮和隋棠,叫他們趕緊貼在胸口。
嗡!嗡!嗡!
我們三人被一團金光籠罩了,就好似傳了一身金甲,又好似神兵下凡,衝來的怨氣入泥牛入海般,全都消失不見。
老炮高興的大叫:“唉呀媽呀,這是啥寶貝,老尿性了。真是救了親命。”
隋棠也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因爲剛纔對付這麼兇猛的怨氣,幾顆加持了法力的子彈根本沒什麼效果。
我說:“我就有三道符,只能抵擋幾分鐘,大家抓緊時間休息,然後想辦法幹掉這些怨氣。”
然而就在這個當口,我懷中的魂甕顫抖了一下,蛇靈的聲音響起:“主人,不行叫我試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