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我就問小紅,那裡到底有什麼好吃的。
小紅很木訥的看着我,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有血!”
天,這麼遠的距離,都能聞出血腥味?我也是信了你的邪。
不過從側面看出,雲臺山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甚至在思考,是不是姑姑還在山中跟汞體大戰,有血,是因爲她受傷了。
我越想心裡越慌,姑姑對我不薄,傳我手藝,教我做人的道理,我現在也有些自保的能力了,就不能坐視不理。
走,這就去看看。
我把小紅收緊了魂甕,然後一溜煙奔着雲臺山跑去。
從我們村到山腳下,足有二十里地,但我幾個月下來,鍛煉出了腳力,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
擡頭看着莽莽山川,我心中沒底,不過都到了這裡,那決不能退縮。
我望着着火的一處山腰,旱天雷就是劈在了那個位置,我趕緊從懷中掏出一道小金剛符,貼在了身上,省的一不留神就被那些髒東西鑽了空子。
上山之後,溫度更低了,現在已經是三九天了,前段時間還下過一場小雪,山路上都是冰碴子,特別難走,並且松柏茂密,影影綽綽的叫人心裡發毛。
等上了山腰之後,一股熱浪就撲面而來,只見這方圓十幾裡的範圍,都冒着火苗子,滾滾濃煙遮天蔽日,嗆的人睜不開眼睛。
我有心繼續深入,可是被這惡劣的火勢逼得不敢冒頭,不過叫人放心的是,着火的都是高大的樹梢,火勢被控制的很好,不然的話,整座山都得燒起來。
這時候我就感覺懷裡的魂甕在動,我放出了小紅,這小兔崽子一臉的興奮,要不是我拉着他,敢一個跟頭折進火海當中。
後來我一想,不如叫他去打探打探,若是有危險,也能提早做出防範。
小紅明白我的意思,化作一道紅光就鑽進了濃煙之內。
我站在原地等着,時不時張望一下,一轉眼就過了半個小時,我擡頭看天,發現東方都快出現魚肚白了,而林子裡的火勢漸漸熄滅,濃煙還是很大,我多希望來陣風,叫濃煙散一散。
不過心裡也在罵街,這小兔崽子太墨跡,怎麼去了這麼久?
我正滿地轉圈兒呢,忽然身邊涌來一陣熱浪,我以爲有着火的樹枝子落了下來,可扭頭一看,正是小紅。
我直接給了他一個耳刮子,訓斥道:“你特麼還知道回來?到底怎麼個情況?”
小紅嘻嘻一笑,我發現他嘴角都是鮮血,嘴裡的鬼牙也染紅了,我心裡咯噔一聲,這傢伙別是把誰給吸乾了吧。
靠,我養鬼的目的主要是保護自身,可不是叫他禍害人的。
我剛要質問小紅,誰知他對我講道:“主人,在這片灰燼中有人拿動物做法,我喝的都是動物血。”
聽說不是喝的人血,我才放了心,但拿動物作法是什麼意思?難道這道旱天雷是那人作法引出的天象?
不對啊,都說作法是用來對付別人,沒聽說招一道雷劈自己的。
“找到作法的人沒有?”
小紅搖搖頭:“有打鬥的痕跡,但沒有人。”
“沒人?那你怎麼現在纔回來?”
“我喝血來。”
我一腦門子官司,你特麼就是個吃貨啊。
不過既然有打鬥的痕跡,說明這片灰燼裡不止一個人,應該是敵對雙方,你說我姑姑會不會在這
兒出現過?
不管了,我必須去看個究竟。
我問小紅,能不能幫我驅散這些煙霧,小紅點點頭,周身紅光一漲,噴出了大片陰煞之氣,波浪般向前卷積蔓延,那些飄蕩的菸灰,熱浪,一層一層的消散。
我眼睛一亮,跟着小紅就往裡走,兩旁的樹木都被劈的亂七八糟的,黑中透着灰白,在月光照射下,就跟一隻只猙獰的厲鬼似的。
大約走了五分鐘,視野開闊了不少,但是煙塵卻越發濃稠,小紅賣力的釋放陰煞之氣,而我呢,就眯起了眼睛,仔細打量。
隱隱約約中,我看到前方的路上戳着十幾根碗口大小的木樁,兩米多高,呈一個古怪的方位排列好,走進了一看,都刷着紅漆,樁子的一頭深深嵌入山路中,另一頭是一個美輪美奐的蓮花座,雕工精良,可是蓮花座裡的東西卻令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這上面都是動物的屍體,渾身的皮膚被扒下,分不清是什麼種類,反正一團團紅彤彤的肢體躺在那裡,腥臭逼人。甚至在上面還有啃噬的痕跡,一定是小紅吸血鬧的。
等穿過這些樁子,就看到了一個已經打翻在地的供桌,上面的香燭,符籙,撒的滿世界都是。
小紅指着山路上的腳印,還有一些印記,說:“這裡的打鬥痕跡很明顯,不然供桌也不會掀翻。”
我順着他的指引看去,的確是那麼回事,不過我依舊想不通,因爲作法的這裡,正是旱天雷劈落的位置,誰會這麼作死呢?
就在我費解的時候,不遠處的灌木叢中突然白光一閃,我輕‘咦’了一聲,走過去一看,那是一個橢圓形的東西,但是等拿到手裡一瞧,媽白勺媽,我的姥姥。這竟是一個鬼王面具。
我太熟悉這個面具了,當初帶這個面具的傢伙,被我和姑姑追的上躥下跳,要不是他從中搞鬼,梅花鎮屍井的封印也不會打開,汞體更不會出世。
我想起了慘死的老寒,想起了突然失蹤的姑姑。
我咔嚓一聲就把鬼王面具掰斷,鬧了半天是這個雜碎在整事兒。
“小紅,方圓十里之內,一寸一寸的給我找,不管活人和死人,都不能放過。”
我果斷下了命令,因爲鬼王面具都掉了,那他本人很可能受了傷,即便旱天雷沒劈死他,那他也好過不了,因爲他還有一個對手呢。
小紅領命去了,我壓制着內心的憤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同時我還在猜測,帶鬼王面具的傢伙既然放出了汞體,那他爲什麼又出現了,他在這裡跟誰搏鬥?作法又是爲哪般?
不多時小紅回來了,很興奮的說:“主人,前面有些情況。”
哦?
我心中大喜,跟他向前跑去,一直走到了一個山坳中,這裡千尺絕壁,幽深寂靜,可是在一處崖坪上卻長着一顆參天大樹,估計兩個人都合抱不過來。
我詫異的看着小紅,心裡講話,你啥意思,我叫你找人,你特麼就給我找顆大樹?
小紅指着大樹說:“旱天雷是這棵樹招來的。”
我很吃驚,來到大樹近前,驚訝的發現,這棵樹被劈成了兩半,呈一個‘V’字,並且在樹幹上還有一個大洞,洞中除了焦糊味,就是腥臭味,我還意外發現了一大片蛇蛻,也就是蛇皮。
可是這些蛇皮很誇張,能裝進去一個足球,都扯開了,竟有二十多米。
我的天,這是蛇精吧。
小時候經常聽老人說
,動物修煉的年頭多了,就出了妖怪,老天爺不容它,就用雷電轟。
難不成這道旱天雷,就是衝着蛇精來的?
我搓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聯想剛纔的陣法,以及帶鬼王面具的傢伙。
猛然間,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那個傢伙作法,恐怕就是爲了對付這條大蛇,但是兩者搏鬥的時候,突然落下雷電。
就在這個當口,小紅觸電一般,從洞口跑開了,一臉煞白。
我問他怎麼回事,他說樹洞裡有厲害的東西。
我鑽進去找了半天,最後發現了一塊巴掌大小的木塊,這木塊青噓噓的,摸上去,掌心麻酥酥,有電流劃過。
我眼睛瞪成了牛蛋,這莫非是傳說中的雷擊木?
《屍鬼仙扎》裡有介紹,被雷電擊打的樹木中,會有一小部分殘存雷公電母封殺靈體的信息,也就是木頭裡藏着那種雷霆意志,所以能震懾邪魔。
別看只有巴掌大一塊,若是雕刻成飾品,佩戴在身上,冤魂厲鬼都會讓路的。
後來我一拍大腿,對了,我還要培育三陽鬼門鎖呢,這不就是上等的材料嗎?
真是老天助我啊,平白無故的撿到這等大便宜。
眼看天就要亮了,既然沒有姑姑的線索,也沒必要在這裡逗留太久,我收了小紅,直接下了山回到村子裡。不過心裡面卻不斷的祈禱,帶鬼王面具的傢伙,你一定要死無葬身之地啊。
由於得了雷擊木,我感覺不到疲憊,吃了點東西,就開始培育巫兵。這是我第一件寶貝,我抱着極其認真的態度。
首先用小刀挖出了十三個小木塊,打磨成龍眼大小的木珠,鑿穿孔眼,便於串戴,剩下的木料我也沒浪費,刻了一塊木牌,給我媽做個護身符。
巫兵的材料不好尋,但落的咒也非常艱難,這三陽鬼門鎖,一共三個咒,分別是彩雞咒,轎子咒,還有屍奪咒。
彩雞咒是用九隻五彩公雞的雞冠血浸泡木珠,落成一個咒,是最簡單的。而轎子咒就麻煩些,需要找四隻剛出生的小貓,並且這四隻小貓,是一胎所生。
老話兒講,一胎生一隻貓爲貴,血統好,二隻三隻次之,最賤的便是四隻,又叫擡轎子。
找到貓之後,要刺激它流眼淚,用眼淚落第二個咒。
都知道貓可以通靈,身上帶着陰氣,但它的眼淚可是至陽之物,三陽鬼門鎖,就是用三種至陽之物落咒。
至於屍奪咒就有些費勁了,因爲這需要九個人臨死之時的陽氣,我尋思了半天也沒地方找去,只能先落兩個咒,即便是半成品也具備很大的威力。
當天我找了九隻五彩斑斕的公雞,殺了,取了雞冠血浸泡木珠,利用秘術落成第一個咒。
然後滿村的尋找‘擡轎子’,你還別說,找了一天還真叫我找到了,取了眼淚之後,又落了第二個咒。當我用紅線串起十三顆木珠後,就感覺一股暖融融的氣息,順着手腕子流入了四肢百骸,十分的受用。
小紅非常懼怕這個手串,每次出來喝雞血,都離得我遠遠的。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怕鬼上身了。
現在小鬼,巫兵都弄好了,就還差一套‘防五鬼入宅’的陣法。
陣法的材料也很特殊,需要用黃銅鑄成釘子,並且還要在釘子上雕刻符籙,我自己可弄不來,只有求助村裡的一位老鐵匠。
但是等我到了老鐵匠的家裡,看到了一幕畢生難忘的畫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