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時候,我特別累,兩條腿就跟灌了鉛水一樣,感覺都快虛脫了。
我知道這跟吞下去的白骨舍利有關係,並且看着昏迷的秋心,我也是一肚子的疑問,就想問問貓叔到底怎麼回事。可貓叔一瘸一拐的比我還難受,我就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等回到了棲鳳村之後,發現村子裡出現了很多村民,似乎都是被早晨那場戰鬥吸引的,大家聚在一起,交頭接耳,對我們也指指點點。
我心說不好,我們殺了很多詭靈教的人,這麼多屍體可都在村子裡呢。
貓叔叫我別慌,鬼雀不是傻子,他會把這些痕跡都清理掉。我頓時想到了鬼雀的腐骨散,這可是毀屍滅跡的神器呀。
但還沒到銀混兒的家呢,我們就跟鬼雀碰了面,他看我們都受了傷,非常吃驚,就知道我們在老鬼洞經歷了一場惡戰。
銀混兒捂着肚子,一臉煞白,但饒是如此,他還是第一時間詢問燕子的情況。
鬼雀說因爲銀混兒的房子沒了,燕子已經被安置在其他老鄉家裡了,給服用了草藥,應該沒什麼問題。
銀混兒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身子一晃,竟然暈倒了。或許支撐他的,就是燕子的安危,現在知道燕子沒事兒,他就徹底倒下了。
銀混兒這麼龐大的身體,要不是鄉親們幫忙,我們幾個根本擡不動。
等到了老鄉家裡,發現只有一對老夫婦,鬼雀說這些年除了給燕子治療,也沒少給鄉親們治病,所以有了困難,都能搭把手。
鬼雀看昏迷的人不少,銀混兒的傷也很重,就趕緊着手治療。
他問我老炮和秋心都是怎麼昏迷的。
我說老炮是請神之後就昏了,至於秋心,她......
關於秋心的事兒,我也不知道怎麼說,索性就把老鬼洞的遭遇講了出來,饒是鬼雀夠鎮定,但聽完之後,也瞪圓了眼睛,背後的駝峰都拉直了不少。
他死死的盯着秋心,驚駭道:“一個回合就幹掉了吳飛熊,這丫頭腦子裡到底住着何方神聖啊?”
我也感覺不可思議呢,扭頭看了看貓叔。
因爲秋心的身世恐怕就他一個人知道,但他就是不說。現在他正躺在竹牀上,兩眼直勾勾的看着房頂子,似乎陷入了思考當中。
我看貓叔也是受驚不淺,不行先叫他歇着吧,等過了今天再說,反正都受了傷,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
鬼雀穩了穩情緒,先給銀混兒包紮傷口,陰魂的肚皮是汞體弄破的,需要縫合,處理起來也很危險。
好在鬼雀是神醫,他有特殊的辦法,不過治療的過程,我們沒看到,他把我們都轟了出來,說需要安靜的環境。
中午的時候,鬼雀一頭大汗的從房間裡出來了,表示銀混兒的傷口都包紮好了,也給老炮灌了一些湯藥,至於貓叔需要修養,他的內傷很頑固。
但說到秋心,鬼雀欲言又止,最後把我拉到一個沒人地方,悄悄的告訴我,說秋心的身體非但沒有任何傷勢,還非常的健康,我也沒辦法叫她甦醒,只能等待。
我嘆了一口氣,說不出所以然。
鬼雀問我怎麼樣,我說現在除了渾
身沒勁外,別的都還行。
鬼雀點點頭,說你小子命好,竟然有那種逆天的東西,不然的話,藤妖那一刀就能要了你的命。
我驚訝起來,說你知道我吃的白骨舍利是什麼?
鬼雀笑了笑,說那根本不是什麼舍利,至於具體是什麼,你去問毒龍好了,我也不便說。
把我給氣的,合着都知道真相,就把我蒙在了鼓裡,待鬼雀轉身離開的時候,我一巴掌拍在的駝峰上,心說給拍回去。
鬼雀哎呦了一聲,說你不要命了,駝峰裡有暗器,小心我扎死你。
我艱難的嚥了一口吐沫,灰溜溜的跑進一間屋子,準備休息片刻。
這時候我看到隋棠走進了院子,拿着手機在給別人打電話。不用猜,肯定是向總部彙報呢,畢竟藤妖是臥底的事兒不能含糊,並且還死了這麼多特偵辦的人。
不過我有些疑惑,因爲在老鬼洞戰鬥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其他的屍體,那些特偵辦人員的屍體去哪兒了?
或許是因爲太累了,我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一睜眼外面的陽光刺眼,肚子裡咕嚕嚕亂叫,餓的前心貼了後心。
這時候鬼雀走了近前,說我從昨天中午睡到了今天上午,都快二十四小時啦。
我一激靈,沒想到睡了這麼久,趕緊離開了牀鋪,伸了一個懶腰,渾身的骨頭節噼裡啪啦作響。
雖然還有些痠疼,但跟昨天脫力的感覺比起來,簡直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的肚子又咕咕叫了,不過與肚子比來,我這心裡更空,因爲昨天我還天神下凡一樣,戰鬥力爆表,而現在又變成了普通人,這種落差,叫我非常鬱悶。
好在鬼雀說已經準備好了早飯,叫我趕緊去吃。別沒被打死,反而被餓死了。
我心裡咒罵他八輩祖宗,然而問他老炮他們甦醒了沒。
鬼雀說除了秋心之外,都醒了,現在都在吃飯呢,就差你一個了。
我心裡喜憂參半,不知道秋心什麼時候才能睜開眼睛,或許因爲着急,我突然間也沒那麼餓了。
等我來到餐桌上,發現貓叔,銀混兒,隋棠,都細嚼慢嚥的吃着。
貓叔的臉色紅潤了一些,銀混兒眼睛都有神采了,鬼雀果真神醫,肚子開了那麼大一個洞,休息了一夜,竟然恢復的這麼好。
要說最沒出息的就是老炮了,他坐在桌子的一角,低頭吃東西,動靜很大,就跟沒吃過飯一樣。
看來他請神之後也是需要大補一下子的。
衆人看我到了,都非常驚喜。貓叔還問我身體如何了,這一覺你比任何人都睡得足。
我有些不好意思,說自己沒事,需要關心的反而是你們。
老炮擡起了頭,唉呀媽呀的叫喚着,還跑過來捶我的胸口,說昨天的事兒貓叔都說了,這一仗乾的漂亮呀。也不知道吳飛熊跳崖後,死沒死。
我說肯定死了,這樣的混蛋,老天爺都不會饒他的。
老炮賊兮兮的問我,秋心腦子裡人物,到底是誰呀,咋就這麼屌。
我現在最煩這事兒,叫他趕緊滾去吃飯,這事兒老子也搞不清楚呢。
這時候銀混兒
端着一碗飯,笑着說燕子正在屋裡躺着呢,過去給她餵飯,你們自己吃就好。
他走後,貓叔擡屁股也要走,不過我發現他心事重重的,似乎從昨天回家,就已經這樣了。
我心裡不得勁兒,所以趕緊吃了幾口,就追了上去。
說:“貓叔,現在事情都告一段落了,你能不能跟我交個底,秋心的身世,還有白骨舍利,都是怎麼回事?”
貓叔嘆息了一聲:“我就知道你得不依不饒,其實從昨天開始,我就想說,但你睡着了。這記憶的閘門一旦打開啊,弄的我心裡不好受啊。”
我一怔,看來白骨舍利和秋心的身世,都要追溯到很多年之前了,並且我可以斷定,這跟他們那次盜墓一定有關聯。
就在貓叔準備說話的時候,隋棠進來了,說秋心醒了。
我和貓叔一下站了起來,找急忙慌的走進裡屋,發現秋心煞白着一張臉,正左顧右盼,很迷茫,還說不是在崖坪上跟吳飛熊戰鬥嗎,怎麼躺在牀上了。
後來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叫了一聲,說吳飛熊要殺秦明,我跑了過去想救他,不知秦明收沒受傷。
一進屋,我就聽到這句話,鼻子一算,我的眼淚掉了下來。
幾步撲倒牀頭,將秋心攔在了懷中,原本壓抑着的情緒徹底爆發了,哽咽着說你爲什麼這麼傻,你替我抵擋吳飛熊的攻擊,你也會死的。
秋心被我的哽咽聲嚇壞了,趕緊掙脫了我的懷抱,羞澀的看看別人。還說我這不是活的好好地麼,對了,吳飛熊呢,他死了沒。
又回到了這個問題,我真的不知道怎麼開口,難道叫我說,你腦子裡有一個很屌的靈魂,是她一巴掌拍廢了吳飛熊?
貓叔看我尷尬,就擺擺手,叫我不用着急。然後他倒了一杯溫水,給秋心喝了,問她餓不餓,現在身體有什麼感覺。
秋心看到我們大夥兒都在,雖然受了傷,但沒有傷及性命,感到由衷的開心。
還說自己感覺好着呢,除了頭暈之外,並沒有大礙。
鬼雀已經開始給她檢查了,片刻後搖搖頭,也表示她的身體狀況良好。
我和貓叔這才放了心,而秋心是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格,非得明白明白,昨天到底怎麼個章程。
貓叔老炮把房門關上,不要叫別人進來,老炮也很激動,胸脯子拍的啪啪響,說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貓叔把氣氛整的很神秘,大家也都豎起了耳朵。
就連鬼雀也嘿嘿的笑着,不斷摸着鼻環,猥瑣的樣子,似乎已經洞悉了一切。
“秋心你不是想知道吳飛熊死沒沒嗎,我只能告訴你,他已經成了廢人,還跳了懸崖,不死恐怕也活不久。咱們之所以能戰勝他,還多虧了你,或者是多虧了你身體裡的那個靈魂。”
貓叔的話,叫秋心目瞪口呆,問什麼靈魂,我腦袋裡有個靈魂?!
貓叔搖頭:“我也不知道你腦袋裡的靈魂是什麼,不過你不是一直想了解你的身世嗎?那我今天就跟你說說,但說之前,得先從白骨舍利說起。”
他看向了我,一字一頓的說:“其實,這不叫白骨舍利,而叫太乙餘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