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山谷裡的戰場早已亂作了一團,隨着更多的武器匣被打開,場間出現了各式各樣的武器。
繼鋤頭之後,又陸續出現了鍋鏟,鐵鍋等等,看起來就像是廚房的廚具都被搬來了一般。
那名負責訓練搬豬的教習一臉淡然。
場內必須有殺傷力不大且常見的東西作爲武器,這是上面給他提的要求,而這些東西剛好符合。
於是乎,本來慘烈的戰場就出現了一些略顯怪異的畫面。
只見白花勁裝女子一鋤頭挖在了一把菜刀上,火星飛濺;一隻鍋鏟直接鏟在了漆黑的鍋底上,鍋灰飛揚;緊接着,鋤頭在幹翻了菜刀後,又砸向了黑鍋鍋底。
出乎衆人預料的是,遭遇鍋鏟和鋤頭雙重打擊的鐵鍋並沒有就此崩壞,反而發出了一陣清亮的聲響。
只見那名男弟子一擡手,體內真氣流淌,帶着鐵鍋往上一頂。
四周的空氣轉瞬被震得扭曲,形成了透明的條狀波紋。
鍋鏟和鋤頭的持有者同時被震倒在地,一臉錯愕。
鐵鍋持有者彷彿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扭頭就向一名手持擀麪杖的綠衣女子衝去。
當鐵鍋靠着反震之力打敗了擀麪杖,他抓起了擀麪杖,彷彿加冕爲王。
這一刻,鐵鍋擁有者左手鐵鍋,右手擀麪杖,每敲擊一下,就會帶出不小的震動,聲勢驚人。
這一剎那,四周的人覺得這人左手拿着的鐵鍋彷彿一面盾牌,右手的擀麪杖則是一柄劍,於是乎,一個盾劍戰士就這樣練成了。
大小姐雙手空空,只能且戰且走。
如果說那位厲雨師姐是場間的猛虎的話,那她就接近於一隻受驚的綿羊,誰都想把她當作這場穀雨試裡的墊腳石。
大小姐一路狂奔,皆沒有找到武器,手上只有用來陰人的泥土。
誰曾想,不管是這扔泥土,還是踩腳趾,亦或是一邊扔泥土一邊踩腳趾,效果都還行,從後面好幾個瘸着腿捂着眼睛的同門就可以看出。
可是她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因爲即便苟到了最後,還不夠。
她必須要表現得足夠亮眼,甚至要拿到榜首,纔可能有得選。
這一刻,大小姐不由得想起了阿斷給她說過的話——“大小姐,其實你很厲害的,只是缺少了一點勇氣罷了。今後如果遇到什麼麻煩,你只要勇敢一點,很多事都會迎刃而解的。”。
阿斷說過的話,她每一句都記得。
一時間,她只覺得全身像是多了一股力量,於是不再逃跑,而是回身。
那位腳趾近乎被踩扁的師姐直到現在才緩過了口氣,結果下一刻,她就陡然看見了之前她追殺未果,反而被其踩了腳趾的柔弱師妹衝了回來。
她還來不及反應,只聽見了一聲“抱歉”,就被一拳砸飛了過去。
她只感覺一片昏天黑地,本能的還想掙扎,結果後腦勺又被砸了一拳。
至此,這位師姐徹底昏了過去,身上的煙花符也被大小姐捏碎。
大小姐淘汰掉了第一個人,信心增加了不少。
啪嗒!啪嗒!啪嗒!
又有幾朵煙花符綻放,倒下的皆是之前被大小姐踩中了腳趾,行動不便的同門。
在不斷的勝利中,大小姐的眼神變得越來越不一樣了。
“阿斷果然是對的。”她環顧四周,喃喃說道。
那位厲雨師姐在接連擊倒近十人後,在山谷裡不緊不慢的行走起來,看那模樣,說是閒庭信步都不爲過。
即便她手上沒有武器,也沒有什麼人敢惹她,以至於她周身五丈一直都是真空的狀態。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頭猛虎走在羊羣中一般。
時辰尚早,她有的是時間淘汰人。
而別人手中的武器,她可以慢慢選。
很快的,一名扎着雙馬尾的師妹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
這位師妹在藏雨宮因爲長相甜美,愛扮乖巧而小有名氣。
沒想到她在穀雨試中表現也不賴,比如剛剛,在別人打得難解難分的時候忽然出手,成功奪得了一柄幽藍色的細劍。
有了這把細劍,雙馬尾師妹不由得放鬆了些許,結果這時,她陡然轉身,慌亂髮現厲雨師姐正盯着自己。
厲雨本就是全場最爲可怕的人,再加上如今眼神陰狠,在這位雙馬尾師妹眼中,簡直和吃人鬼怪沒什麼區別。
雙馬尾師妹見狀,拔腿就跑,而厲雨不由得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往前竄去。
兩人一前一後,厲雨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直至她身上的一襲紅衣都扯成了一條直線。
下一刻,就是一聲慘叫聲響起,只見厲雨身形如電,飛身一撞,雙膝徑直撞在了這位雙馬尾師妹的肩頭。
雙馬尾師妹的身體嘭的一聲砸落在地,碎石飛濺。
她只覺得眼冒金星,鼻腔有溫熱的液體流動。
她還來不及反應,就感覺身上一沉,被人騎住了。
厲雨師姐!
想到背後騎着的人,雙馬尾師妹不禁全身戰慄,既害怕又不甘心,唰的一下往後使出一記肘擊。
這一擊毫不意外的落空了。
然後她就感覺一陣刺痛,忍不住發出了一道悽慘的叫聲。
只見厲雨騎在這位師妹身上,雙手猛的提着雙馬尾就是一扯,以至於雙馬尾師妹的身體都被扯成了弓形。
“我認輸!”
雙馬尾師妹雙眼淚花閃爍,徑直將手中劍扔到了一旁。
厲雨冷哼一聲,一手拉着對方的兩隻馬尾,一手啪啪就甩了兩記耳光,聲音響亮。
雙馬尾師妹的臉頰肉眼可見的腫起,眼淚鼻涕都流了下來。
這一剎那,四周的人甚至忘記了爭奪,眼睜睜看着這有些屈辱的一幕發生。
此時,雙馬尾師妹臉頰高腫,早已淚流滿面,看起來頗爲悽慘,但是她的頭髮依舊被對方扯得死死的,不敢動彈。
她很怕,很怕自己的頭皮會被對方生生扯下來。
她已認輸,可這位厲師姐死死壓着她,她連捏碎煙花符都做不到,儼然對方是想羞辱她。
也許是因爲這位厲師姐本就討厭她,也許是這位厲師姐想要拿她立威,讓別人不戰而勝,總之,雙馬尾師妹很害怕,眼淚流在臉頰上,火辣辣的疼。
啪的又是一聲脆響,雙馬尾師妹的幾顆牙都被摔碎了。
好幾位曾對這位雙馬尾師妹生出過好感的師兄見狀,想要上前制止,可他們最終都沒有這麼做。
誰也沒有單獨面對這位厲師姐的勇氣。
雲臺之上一片寂靜。
有傳言當初宮主和二宮主沒有選擇這位厲師姐,是因爲她性情有些暴戾,要磨礪太過浪費時間,而從今日的表現來看,她並沒有收斂這一點。
眼看又有一記耳光即將落下,結果這時,一道勁風冷不丁的襲來。
厲雨陡然出手,側手一擋。
砰的一聲,一塊泥土在厲雨的手上爆裂開來,煙塵瀰漫。
煙塵之後,是大小姐畏懼且又強制鎮定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