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很自然的擺了擺手,於是一身臭味的夜慶就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如今的皇帝陛下雖然自帶不威自怒的壓迫感,可無論是談吐還是穿着是真沒什麼架子,就像是一個熟人在和夜慶閒談一般。
兩人都是雲端上的大人物了,可這卻是第一次見面。
“你這次來是想做什麼?”
面對皇帝的問題,夜慶說道:“我想見黃橙武,還有必須讓教內其他人回去,至少他們是無辜的。”
皇帝搖頭道:“不可能。”
夜慶皺眉道:“爲什麼?”
皇帝直接開口道:“那些死掉的百姓也是無辜的,在朕的眼中,你們並不比朕的子民高貴。接你到京城,已是逆勢而爲,如今天下不知多少眼睛盯着這件事,如果讓你見了黃橙武,如果出了一點差池,天下人會認爲是朕想舞弊平息這件事。
對南疆,朕隱忍了數十年只爲這一朝,舉國上下也皆爲這一朝,很多時候,朕真想親手掐死你那好徒兒,以及掐死把他教出來的你。”
面對如此龍威,夜慶表情依舊沒有變化,反而帶着嘲弄的語氣道:“原來陛下也不是如傳聞中那般百無禁忌。”
皇帝迴應道:“你倒是如傳聞中一樣能裝,可如今你還有裝的資本嗎?在南疆徹底崩塌前,朕再也不想見到這種事發生。”
“一月時間,最多一月時間,黃橙武將會在午門被凌遲處死。”
夜慶開口道:“他做出那種事理應如此,只是我想知道具體緣由。”
皇帝徑直站了起來,背過身去,開口道:“沒有冤情,朕能說的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你想見他,唯有在這段時日自己想辦法,可惜.”
說完這句話後,皇帝徑直離開了,只剩下了夜慶在那裡獨坐。
皇帝的意思很明顯,這裡是京城,所有人都盯着他和黃橙武,如果沒有奇蹟,皇帝不可能讓他見到這位“愛徒”.
看着那高聳的紅色宮牆,一路轟轟烈烈來的夜慶一時也有些迷茫起來。
面對如今這局勢,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進行下一步了。
他來這裡,一時爲了謝罪,二就是爲了查清真相,可是目前來看,效果都不會好。
是的,不管是當着天下人的面親自認錯、唾面自乾,亦或是承受着這滔滔罵名,好像無法改變眼前的局面。
當然,他也不會做出自毀謝罪的行爲。
因爲這種事對夜慶來說很傻逼,而他這輩子最討厭當傻逼。
關於夜帝,也就是自家岳父的困境很快傳到了景越的耳朵裡。
於是他盤算了一下,對着夜凝說道:“一月時間,我想我們的計劃得提前了。”
“可是.”
面對夜凝的擔憂,景越抱着她,安慰道:“放心,我這麼賤,打不過就會跑,不會丟了命的。”
夜凝翻了個白眼,說道:“你也知道自己賤。”
“等等,我要開始寫故事了。”景越摩拳擦掌道。
“故事?”
“嗯。”
“什麼故事?”
“先保密。”
“保密。”
“嗯。”
“切!”
之後,景越就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裡,開始寫故事。
夜裡一盞油燈如豆,景越在奮筆疾書,光線暈染在白紙上的感覺,讓景越想起了前世寫小說的時光。
多麼久遠的記憶啊。
可惜他已不再原來的時空了,在這個世界,他經歷了太多美好,卻也有必須要面對的困難和麻煩。
當景越把故事寫完的第二天,整個京城一帶茶樓裡近乎所有說書先生都在說同一個故事。
一個年輕男子和七仙女的故事。
這個故事僅僅聽名字就很有噱頭,讓人能聯想到不少香豔的內容,可這都不是這個故事一下子變得極其火爆的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這個年輕男子的身份。
姜師祖的傳人,被張初一迫害的年輕天才景越。
這主要講的是景越被某人迫害,意外掉下懸崖,卻被一位仙女救下,之後和七位仙女發生了美妙故事,學成一身本事歸來,勢要找師門叛徒復仇的故事。
這故事一個字沒提張初一,可誰都知道其中的某人是誰,這故事同樣也很扯,年輕男子墜落懸崖得七位仙子救下,和七位仙子大被同眠,還修得神功這簡直可以說扯到了極致。
可偏偏人們愛聽,因爲這七位仙子每一個性情容貌絕學都不同,或高貴、或可愛、或妖嬈,活靈活現,聽得一衆男女樂呵呵的。
沒辦法,其中仙女的原型都取材於景越的經歷和再創作,不美好都不行。
當這個年輕男子和七仙女的故事在街頭巷尾都在熱議的時候,一個更加勁爆的消息傳出來,學成神攻的天才景越王者歸來,要向忘恩負義的師門叛徒張初一發出挑戰,要清理門戶。
這個消息是由藏雨宮率先發出的,之後如雷霆般席捲了整個修行界和大半個祈國。
如果說之前那故事是美好的亂扯,可當主人公走到現實,就有一種夢想投入現實的夢幻感。
特別是這消息是藏雨宮的慕夫人發出的,那就不會是玩笑了。
那年輕天才是不是真和七仙女發生了什麼無法確定,可他真的是要“重生歸來”復仇了。
太初教內,張初一這幾天有些懵逼。
可以說,如今景越要挑戰他這件事的風頭已然蓋過了之前夜慶入京城。
自始至終,他都沒反應過來事態怎麼就拐了這麼大一個彎。
借言論造勢是他最爲喜歡和擅長的手段,可在這次較量中,他近乎被打得還不了手。
就因爲那個仙女長得好看,性格好?
“太扯了吧?”
這是張初一發出的感嘆。
這件事怎麼看怎麼透露出一種兒戲的味道,卻再次把他架在了火上烤。
這時,首徒張三千躊躇道:“那師尊,那傢伙的挑戰你接嗎?”
半月之後,重生歸來的年輕天才宣告要和他決戰雪梨湖之央,問他敢不敢來。
這種事竟然弄得人盡皆知,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簡直離譜。
離譜到姥姥家了。
張初一沉思道:“接,老夫倒要看看,他如何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