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琳的遮陽帽飛了起來……
時間又回到那一刻,雲霄車開動的那一刻。什麼都沒有發生,沒有巨大白蛇把雲霄車的後半截咬斷,也許是咬斷了,但是……
“啊——”
乘客的尖叫聲不絕於耳。
大家都沒事,沒有人受傷。
只有我和那個小鬼知道發生過什麼。
“小白,什麼都沒有看到哦!”艾德琳的聲音是那麼完美。
“哦!”
話說這沒頭沒腦的結局算什麼東西?輪入道呢?
“很開心哦!”
“你說什麼?”
風太大了,聽不清楚。
“我說——很開心!”
“恩。”
什麼都沒發生真的是太好了……
“嘿!”
略帶沙啞的嗓音,1米5的漆黑巨鐮,鐮鼬,自稱是鐮鼬的傢伙,就那樣,蹲在我前面,也就是蕭風背椅的上面。
彷彿理所當然地存在於那裡。
看起來就像是站在蕭風頭上一樣,在高速行駛的雲霄車上,倒扛漆黑鐮刀,中分長髮穩然不亂,那效果比上面定型水都好得多……
但是就算是這樣直接面對面地交流,我的心中卻是一片平靜,對他不再恐懼。因爲曾經刻在心底的恐懼,消失了。不,準確地說是被替換了,被“神”之威……
“我,會把你打倒。”我淡淡地說着,就是平時閒聊的那種語氣,雖然閒聊也沒用過這麼淡定的語氣就是了。
雖然不知道他現在來幹什麼,也不可能知道,妖怪的詭異的行動模式我可是受夠了。
“哦哦?那我可是很期待呢,期待把你破壞殆盡!”
“是嗎?”
“說起來,你居然會說出這種話,可是讓我很驚訝呢。你,難道不是那種利益至上的人嗎?驅魔師。”
他一字一頓地說着,用帶有戲謔地目光看着遠方。
利益至上……嗎?
我到底給別人留下了多不好的印象啊?
不過還真反駁不了。
“有什麼吃驚的?”這時候艾德琳頭也不回地說。 wWW ◆Tтkǎ n ◆c o
“那傢伙會打倒你。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不是由我,而是那傢伙親手,如此而已。說得這麼簡單了你都聽不懂嗎?你和這傢伙還真得有的一拼呢。”
毫無懸念地挖苦語氣,讓我高興了好一會兒。
“是嗎?”鐮鼬笑笑,不置可否。
“算了,我來也不是和你們聊天的。”
不是在戰鬥中的話,這傢伙也是可以說話的嘛。但是,是來幹什麼的?可以肯定的是不是來幹架的。可惜我除了幹架,想不出這傢伙還能有什麼動機。
說起來,還是沒弄懂他爲什麼要拐走小蘿莉,而且根據林嵐所說的,之前特意干擾我的注意力是和蕭風和寧寧兩人有關係。還有蕭風之前所說的“黑”,就是指他嗎?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變態大叔,快放手!”
鐮鼬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不知道什麼時候掐着一個小車輪,直徑7釐米左右。此刻那車輪正晃來晃去,對着鐮鼬就是一陣破口大罵……
鐮鼬也不算是大叔級別的人物,模樣看起來也只不過20歲左右,但是憑妖怪的外貌來判斷年齡還是很不準確的。
那個輪子是那種木製的輪子,現在應該很少見了,古代時運用得倒是也別氾濫,但現在哦都市開汽車了,誰會用那玩意兒?收藏倒是可以說說。
“囉嗦!再吵就把你切成片煮了!”鐮鼬不理會輪子的罵聲,繼續和我說話,“就這傢伙……”
本來安靜下來的輪子,突然在軸內伸展出四肢,呃,還有頭,像背單肩包一樣揹着輪子。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輪入道?
光溜溜的腦袋,突然張大嘴,用稚嫩的牙,咬住鐮鼬裸露在外的手指。
一定很痛。
但那是指咬中的情況下。
一陣無名的旋風凝聚在鐮鼬身體表面,然後小車輪的牙齒飛得漫天都是——夾雜着血和哀慟聲。
這……
一定很痛!
鐮鼬淡定地拎着小車輪,把它往鐵製的椅子上一撞……
這時我纔看清,他不是拎着,而是身體離它有一定的距離,也就是依靠風的力量控制住小車輪。
話說你這是犯了虐待兒童罪吧!
“……”我無語了,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車輪的腦袋上馬上就腫起了一個大包,咽嗚着不說話了,只是眼中還閃着淚光……
“這傢伙一直躲在這輛車下面,鬼鬼祟祟不知道幹什麼,我就把它揪出來了。”
把它揪出來的你才更奇怪吧?
小車輪現在還被拎着輪子,背對着鐮鼬,臉上早掛滿了淚水……
怎麼看都不像剛纔差點害死我的輪入道。
“給你了,小子。”鐮鼬伸出手來,大拇指和食指“掐”着輪子,那樣子遞過來的好像是什麼化學藥品一樣的東西。
“唉?”
什麼狀況?
我木木地伸出手接過,保險起見還是用鐮鼬一樣的方法捏着,雖然他剛纔明明就差點被咬了。
然後,鐮鼬也沒多說什麼,扛着鐮刀就跳下了車子,化作一陣風,消失了。
緊接着……
“啊!——痛痛痛”
這是我發出的慘叫。能讓一個正常的高三男學生髮出這種聲音的原因也很簡單,被咬了——大拇指被咬了,稚嫩的牙齒深深嵌進肉裡,卡在骨節處,讓人倒吸一口氣的疼痛。
那小車輪卻是一臉得逞的表情,賊賊地看着我:“快放手,不然咬斷……嗚……哇……住、住手……對、對……嗚嗚嗚……”
我對着它施展了一記完美的彈額頭,在加上一秒20次的甩動,接着補上一拳,成功地擺脫了它的致命攻擊,結果它毫無抵抗力。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勝利。
我按捺不住自身的笑意,全然不顧自己也犯了虐待兒童罪,而且比起那個變態大叔,程度更深……
“哇哈哈,這麼瘦弱的身體,怎麼可能贏得了我?太天真啦!”
我看着痛哭流涕的小車輪,有些得意忘形,笑聲不斷。
一邊它則是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我,一邊擦拭着自己的淚水。
“哎呀哎呀,那邊有一個高中生爲打贏一隻小狗感到興奮呢,真是令人作嘔。”
艾德琳轉過頭來,一如既往的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