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情於理，我都不該對陸戰施以過多的幫助。我們是敵人，互相的目的，價值觀也不盡相同。
按理說，我就算在這裡落井下石，也沒有任何不合適的地方。
儘管如此，我卻什麼都沒有做。
什麼都沒有去做。
就那樣，普通地走開了，好似什麼都沒看見一樣。
心裡多少還是加強了一些戒備。
“放在那裡不管的話，會失血過多死掉的吧？”小金又跑回我的衣服裡，趴在領口的位置，頭露在外邊，所以不用擔心呼吸的問題。
“如果是他的話，不一定會死，之前的出血量已經夠成年人死兩遍了。”
“哦。”
“比起這個……又回來了啊，久違的感覺。出手即傷的戰鬥，感覺又回到了怪物的世界，總感覺有些亢奮。”
血，撕扯的傷口，野性……
“理性就一定是凌駕在野蠻之上的嗎？理性在野蠻看來難道不是另外一種野蠻，是這樣嗎？”
“你在說什麼呢？軟弱的驅魔師。”小金疑惑問道。
“不……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笑笑，不再自言自語。
“但是，爲什麼你什麼都沒有問那個男人啊？你不是很關心他的目的的嗎？”
“就算問了也不會有什麼滿意的答案，比起這個，還不如自己抓緊時間去尋找線索來得實在。”
“喔喔。居然能想到這麼多，實在是了不起。”
到底是你太蠢了還是說我在你看來是連這些都想不明白的笨蛋嗎？是後者嗎？
怪物啊，連怪物都覺得是怪物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額，這就到了，18區。”我停下了腳步。
地下三層還真是出乎意料的空曠，沒有什麼人，說起來就只碰到了陸戰一個人而已。
“一路平安無事還真是幸運，我差點就給嚇死了呢。”
難得不用趕路，小金從我領口處跳了出來，輕盈的一個落地，伸了伸懶腰後開始到處探路。
“你還沒有那麼脆弱吧……”
“有情況！快過來。”
聽見小金的呼喊，我連忙趕去他所處的位置。
“怎麼……了？”
親眼目睹的總是比道聽途說的更加恐怖。
眼前出現的是一幅普通市民永遠看不到的恐怖場景，並不是說有多麼噁心和血腥，而是難以想象。
看上去就很堅實的牆壁，卻有着一個幾乎貫穿整塊牆壁的拳印，龜裂甚至都從牆壁上一路蔓延到了地面上去。
普通人類是做不到這種程度的，但是怪物還是能夠輕鬆做到的。
“這個鋒利的切口……揮舞着這麼大的刀劍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小金仰頭望着拳印旁邊的一道完美垂直地面的切口，這道切口是徹底把牆壁分成了兩塊。
“這應該不是用刀劍砍出來的。”我發現地上有些許微弱的閃光，蹲下去用手指沾了點才發現發光的是一些鐵青色的碎末在折射微弱的光芒而已，“大概是陸戰的什麼招式，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大概能想象得到其中的樣子。”
腦海裡漸漸浮現出陸戰滿臉獰笑，左手整條胳膊變成5米長的巨刃的場景。
沒想到還留手了啊。
“他就在這裡和怪物發生了戰鬥，結果倉促逃到了1區去了，不得不說運氣還是挺照顧他的。”
“那，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啊，爲什麼一路走來都沒有發現關於它的蛛絲馬跡。”
“簡直好像是不存在的鬼魅一樣， 正是因爲找不到其存在的痕跡，所以纔會被陸戰認爲是怪物的吧？和陸戰交手，卻什麼都沒有留下……”我死死地盯着拳印裡的鐵青色粉末不放，“唯一的兩個痕跡都是陸戰自己留下的。我都快要懷疑是不是你的幻覺還在起作用。”
“……不是我啦。”
“確實，那隻手臂，確確實實是被扯斷了，而且連殘骸都沒有找到……應該被吃掉了。”
“……”小金沉默了一會兒，臉色慢慢開始發青，“那我們要是碰到了……豈不是？”
“大概連渣滓都不會剩下了，走吧，該拿回屬於我的東西了。”
就在不遠處，有一塊比地基高出半米的平臺，上面放着一張桌子。
“哼哼哼，居然還要搞這麼一出排場。”我情不自禁地笑了。
一陣機械運作的聲音過後，桌子中間的木板向底下翻去，從桌子裡面緩緩升起的是……
一副漆黑的手套，外帶一個外表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神奇寶貝里的精靈球的傢伙，還有發癟的錢包……
“喔！08號。”
“警告，警告，危險迫……嗶嗶嗶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