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敵人躲在暗地的滋味確實令人難受,就算破去了六丁六甲陣,我們也無法找出高建軍他們的下落。
其實,有偵察機一般的圓紫在,我完全可以在瞬息之間就找出他們的位置來,但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最終,我通過意念告訴圓紫,叫她暫時不要暴露,我記得當時魏老頭一共點了六組學員,除去我們這一組也還有五組,之前甩掉了養蠱人的一組,在此埋伏的有兩組,也就是說,還有兩組成員如毒蛇一般,隱藏在不明的區域裡。
就算我現在的實力有所增長,但面對精於算計的人類,使我的心裡仍然有些忐忑。陣場夾號。
四周的環境已經徹底恢復原有的面貌,劉馨問我接下來該怎麼辦,是不是要去死人溝?
我點頭,說當然,儘快拿到那個物件,我們找個地方躲起來,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去吧。鍾離鈺笑了,說好一個狗咬狗一嘴毛,我贊同韓立的觀點,事不宜遲,咱們趕緊行動吧。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我們三人就再次上路,朝着死人溝的方向出發,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之後,天色已經完全黑暗下來,令本就血腥的氣氛蒙上了一層抹不去的陰影。
苗疆十萬大山的門戶確實是太大了,山脈連綿起伏,林間荊棘叢生,那些陳年的枯萎樹葉最深的地方足有膝蓋深,給人感覺如同在泥濘中行走,加之一些蛇蟲鼠蟻的干擾,令我們三人舉步維艱,好在大家都是修行者,又經過之前半個月的體能訓練,短時間內,還不至於爲體力不支而擔憂。
又翻過了一座小山頭,我拿出強光手電筒,發現前方怪石嶙峋,那一尊尊形態各異的岩石,看上去就跟妖魔鬼怪沒有什麼分別,按照地圖上的標記,此地距離死人溝已經沒有多遠的路程,在翻過兩座小山頭,差不多就要到了。
趕了一天的路,確實也有點累了,劉馨提議休息一會,我本意也是如此,於是,我們找到一處乾淨的石臺上,拿出食物與水,小休片刻,可我卻不敢放鬆警惕,通過‘氣’之場域,緊密的注視着周圍環境動態,圓紫按照我的吩咐,飛翔在天空,爲我充當起偵察機的角色。
就在這時,在我們來時的路上走過幾個身影,天太黑,看不清到底是誰,我急忙關閉手電筒,告訴劉馨和鍾離鈺當心。
我們這邊全神戒備,那幾個黑影卻向我們打起了招呼,說韓立,是你嗎?
我笑,還以爲是高建軍那夥人,原來是朱少與鄭曉嬌還有一個叫做林一鳴的那一組學員,既然不是敵人我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於是我說:“是我是我,過來吧。”
走的進了,鄭曉嬌看着我們三個,說你們的動作好快啊,到了多久了?我憨笑,說不快不行啊,慢一點,早就屍骨無存了。
朱少皺眉,說哦?還沒拿到證明物就有人動手了?他這話說的我心中苦澀,沉默不語,心想:那證明物根本就是扯犢子的,這次特訓,擺明了就是魏老頭想要除掉我們這三個眼中釘,我雖然沒說,但我知道,拉上朱少這一組,安全係數相對也就提高一些。
可還沒等我說話,鄭曉嬌就說:“既然遇到,咱們就一起走吧,多個人也能多個照應不是?”
劉馨急忙點頭,說是的是的,我也是這麼認爲的。
隨後,我們兩組六人,藉着休息的時間,簡單聊了一下接下的行動方案,衆人與我的想法驚人的一致,就是一旦那到那個物件,找一處僻靜的地方躲起來,教官什麼時候說特訓結束,什麼時候在出來,畢竟,面對一個血淋淋的死亡名單,沒人願意丟掉小命。
可就在我們剛到動身之時,四周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爭鳴聲,這種聲音就跟無數只蒼蠅飛在耳邊的聲音差不多,是昆蟲摩擦翅膀所發出的聲音,我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起了那個能夠操控蟻羣的養蠱人。
鍾離鈺神色肅穆沒有說話,拿出那柄石劍,警惕的注視着四周,劉馨問她,說小鈺,是不是劉一手搞得鬼?鍾離鈺點頭,說從這翅膀震動的旋律來判斷,來的應該是馬蜂,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這個養蠱人太變態了,米睿也是養蠱人,但她的巫蠱之術屬於是白巫術,爲正也,而劉一手操控昆蟲等物,顯然是黑巫術。
通過強光手電筒的光芒,只見不遠處的天空,向我們這邊飛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小黑點向我們這邊飛來,地面上,蜘蛛、蜈蚣、蠍子、紅螞蟻等毒蟲一隻接一隻的冒出,也不知道這些小畜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它們已經放棄了食物鏈的殘殺,紛紛向我們這邊爬來,我的雞皮疙瘩一瞬間就佈滿了全身。
朱少從揹包裡拿出幾張道符發給我們,說此符對蠱蟲能起到一些壓制的作用,貼在身上,能夠剋制一些蠱蟲帶來的傷害。
我們接過道符,不敢多做耽擱,面對鋪天蓋地的蠱蟲,撒腿像南方跑去,我和朱少跑在最後面,一旦蠱蟲接近,我便用畫靈符將它們彈開,爲跑路迎來一些時間,通過意念溝通圓紫,讓她停留在空中,通過雷電之力幫我們阻擋蠱蟲的進攻時間。
每個一段距離,朱少都會將道符貼在身邊的樹幹或者岩石上,說來也怪,那衝在最前方的蠱蟲,無論是那種,一旦接近了道符的距離,馬上就會掉頭,四散逃竄,似乎擺脫了養蠱人的控制。
只可以,那些‘清醒’過來的蟲子已經不屬於蠱蟲的範疇,很快就被身後的昆蟲大軍吃掉,渣都不剩。
我負責用畫靈符緩解馬蜂的衝擊,空中的圓紫也會時不時就放出一陣紫色的霧氣,噼噼啪啪,雷電之力將飛在最前的馬蜂羣全部電死,左一層右一層的死在地面,成爲地面上那些蠍子、蜈蚣、螞蟻等昆蟲的腹中美食,而地上的昆蟲又有朱少的道符來對付,短時間內,鋪天蓋地的蠱蟲也難奈我何。
然而,我們運氣似乎很不好,不多時,一條將近十米寬的河水攔住了我們去路,不過,從那平靜的水流來看,河水應該沒有多深。
朱少將一張道符貼在一個小石子上,丟出十幾米遠,然後問我:“韓立,怎麼辦?游過去嗎?”
我們撤退的方向正是死人溝的位置,也就是說,想要到達死人溝,拿到那個物件,就必須得經過這條河,若沒有蠱蟲的追擊,我們或許會順着上游或者下游尋找出路,但此時顯然不行,稍有怠慢,我們就會給那些毒蟲子當食物。
我點頭,說眼下也只有游過去這一條路了。說完我又大家有不會游泳的嗎?衆人紛紛搖頭,都說沒有,然後我便轉身,準備下河。
可是這個時候,空中飛舞的馬蜂已經越來越近了,我敢保證,一旦我先過河,他們將全部葬送在馬蜂的毒針之下,而地上又有蠍子蜈蚣等蠱蟲,朱少顯然也不能率先過河。
那個叫做林一鳴的廣東人站了出來,說韓立,小朱,我先過,你們兩個最後。
我知道他是好心,他的意思很明顯,他先過,確定安全之後,三個女人再過,最後纔是我和朱少。
他率先過河,三個女人站在岸邊,而我和朱少雙雙使用道符,阻攔那密密麻麻,令人作嘔的蠱蟲。
河水確實不深,林一鳴走出了兩三米遠,也僅僅淹沒了膝蓋下面的軍靴。
就在我以爲他會一直走過河的時候,他卻忽然則反回來,臉上一陣痛苦的神色,大家紛紛問他怎麼了,他沒回答,而是快速脫掉靴子。
接下來,我就看到了極爲詭異的一幕,他的雙腳之上竟然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水蛭,綠色的黑色的都有,一隻只如同跗骨之蛆,不停的蠕動着,甚爲噁心。
然而,接下來一幕,更加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