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來?誰沒來?他又是誰?
伍和尚輕輕的撞我,說這玩意兒果然成了氣候,竟然能口吐人言了。我點頭,說是啊,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搞定這隻女旱魃,要是搞不定,等下咱哥倆兒拉上大當家和陳叔跑路。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魏老頭一聲爆喝:“妖孽,莫要裝神弄鬼!”說完,他右腳猛地跺在地面,騰的一下,便衝上半空,金剛降魔杵被他賦予一股念力,直杵女旱魃心窩。陣土斤圾。
女旱魃沒見到那個‘他’,情緒極爲不穩定,正處於爆發之期,各種暴躁、各種不安,見有人攻來,一聲尖嘯,這聲音及其尖銳,且充斥着滔天的屍氣,讓人的耳膜嗡嗡直響,腦袋發暈,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只看到魏老頭身上的軍裝早已被震碎,只留下一條黑色的內褲以及白色的跨欄背心。
我沒看到他手中的金剛降魔杵是如何轟擊到女旱魃身上的,但是,女旱魃周身的散發的那股子獨有的炙熱氣息忽然間就不穩定起來,猶如往平靜的水面丟進一顆石子,一圈圈漣漪不斷的盪漾開來。
畸形兒操控着各種蟲子,如同跗骨之蛆,五顏六色的一大片一擁而上,可剛一畢逼近女旱魃的身體,就都化爲了飛灰,迫不得已,他再次招呼出數只蟲王,在蟲王的帶領下,蟲羣大軍專攻女旱魃未曾進化的乾癟小腿。
面對這種級別的戰鬥,擁有高深的道法的我似乎有些插不上手,大當家拿出一個紅色的盒子,打開,我看到裡面裝滿了硃砂,然後他又拿出一條長長的、上面刻滿了奇怪符號的紅繩子,然後大喊:“得想個辦法禁錮了它的行動,我用鎮屍術將它鎮住,然後再想個辦法封印了它。”
大當家說的確實沒錯,只要能禁錮住女旱魃的行動,他就有辦法將之鎮住,然後再通過衆人佈置某種陣法,將之永遠鎮壓在山巒之下。
可是……面對一隻能夠赤地千里,不懼風雷的女旱魃,什麼辦法才能將之禁錮得住呢?就連魏老頭,也得靠着神佛之力,纔敢於接近旱魃的真身,換做他人,恐怕還沒接近,就得被那股子炙熱烤成焦炭,化爲飛灰。
魏老頭手持金剛降魔杵,周身七彩霞光不斷散播開來,遍體生光,氤氳盈身,與敏捷而恐怖的女旱魃正面交鋒,短時間內竟然戰了個勢均力敵,每一次撞擊,都會有一股極爲恐怖的氣息爆發開來,沉悶聲如雷轟鳴,轟隆作響,這聲爆在整個陣中迴盪,讓人站立不穩,只想趴下來。
並未完全進化的女旱魃似乎有些畏懼眼前這個能夠施展神佛之力、手持金剛降魔杵的老頭,兩者每一次撞擊,都不由得渾身發顫,如同電擊,兩人閃電一般的交手已然持續了好幾分鐘,互有勝負。
就在魏老頭又一次落到地面的時候,那女旱魃忽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咆哮,極爲刺耳,再一看,它雙腳之下的蟲子竟然開始嗖嗖的往下掉,不大一會兒,連同蟲王在內,全部死去,化爲齏粉。
與之一同化爲齏粉的,還有它自己雙腳的腳掌,此時的它,看上去更加不協調,就好像在膝蓋下面插進去兩根棍子。
雙腳的失去,令它僅有的一絲清明也徹底消散,化作一道紅光,衝向地上畸形兒的位置。
再次之前,雖然畸形兒數次想要害我性命,但眼下的他可是我們對抗女旱魃的主要戰力,受不得傷害,因此,在它衝下來的一剎那,我便用畫靈符的力量向其招呼了過去。
但是,畫靈符這一次卻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不過,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誰叫人家是旱魃呢?
伍和尚的動作也不比我慢,只見他比劃了個劍指,八轉雷擊棗木劍頓時夾雜着破空之聲,刺向衝刺下來的女旱魃。
此劍因爲劍身之中孕育出‘靈’的存在,因此,宿主可以通過意念溝通裡面的靈,使其化作飛劍,其實,就跟我的畫靈符是一個道理,虎皮裙美女,便是畫靈符中的靈。
伍和尚也吃不準這半進化的女旱魃到底有何等實力,害怕八轉雷擊棗木劍被其強大的炙熱氣息煉化,只是朝着它的小腿處刺去。
女旱魃的速度着實夠快,近乎僅用了一秒鐘的時間,便抵禦了畫靈符的力量,而伍和尚的飛劍刺在它乾癟的小腿上,頓時就被彈開,沒能對其造成任何傷害。
真正的赤地千里,不懼風雷!
畸形兒見女旱魃來襲,感受到生命的威脅,快速挪動着身軀,他的速度本來就夠快,跟鍾離鈺的‘凌波微步’有一拼,可比之旱魃,仍然有所不及。
女旱魃的手掌重重的拍打在他的胸口,沒有恐怖的力量傳出,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而有的,是畸形兒胸口被印出了一個手掌形狀的窟窿來。
可在女旱魃抽回手掌之後,他身體裡的般若瘤比蟲立刻開始爲其治癒,手掌形狀的窟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一圈圈的縮小,只不過,畸形兒的臉色卻變得極爲難看,顯然是因爲旱魃屍毒的緣故,就連治癒之蟲,短時間內也無法排除。
瞧見畸形兒受傷,一衆人等紛紛出手,但幾乎都使用遠程攻擊的手段,我聽到劉馨大聲說讓大家堅持一下,既然旱魃已經出來,山神想必不在受到壓制,她去請神。
沒人回答她,任由她離去,就算他此時逃跑也沒人會怪她,我們在魏老頭、畸形兒和大當家的帶領下,紛紛對着女旱魃出手。
女旱魃已經停落在地面,形如鬼魅,正在與大家做着顫抖,我和伍和尚當然也加入了戰團,與其糾纏。
對付殭屍,金篆玉函中的手訣,非鐵叉指最過好用,而且,此時正值夜晚,天空繁星漫天,正是踏步罡的好時機,因此,我一邊踏着八卦鬥罡,一邊結好鐵叉指,將身體調節到巔峰狀態。
當二者的力量全部凝聚於鐵叉指之上後,朝着向我這邊退過來的女旱魃的後腦勺指去。
此手訣指在殭屍的眉心處才能發揮出鐵叉指真正的威力,但當時的情況根本容不得我多想,也沒到繞道它身前的時間,只覺得戳散它的一縷魂魄算一縷。
然而,我這自信滿滿的一記鐵叉指,並未帶來預期的效果,女旱魃甚至連身子都沒有轉動,直接以後腦勺迎擊,朝着我的手指撞來。
在接觸的那一瞬間,我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一輛東風重型卡車撞上一般,下盤不穩,人就朝着岩石上飛去,巨大的落差讓我極度失落,哥們兒的手訣,怎會如此菜鳥?
我飛到半空中的身體忽然頓住,然後慢慢向下滑落,擡頭一看,是圓紫將我在空中的身體扶住,她沒有看我,而是緊緊注視着前頭那隻大發神威的女旱魃。
魏老頭正用金剛降魔杵與女旱魃交鋒,其他人只能時不時的插上一手,但人力終究有限,魏老頭又已經一大把歲數,對手又是被人精心設局,安葬在黑曜石棺材中,連年吸收怨力的女旱魃,前者的持久性肯定不如後者,他一邊揮舞着金剛降魔杵,一年唸誦佛門六字大明咒。
但那女旱魃可不是個省油的燈,魏老頭一招沒跟上,便被女旱魃的手掌戳中胸口,要不是有佛光的加持,非得給他的胸前戳出個血窟窿不可。
魏老頭的失手讓衆人大吃一驚,連這裡的第一高手都搞不定這東西,我們該用什麼辦法對抗?
就在這時,只聽空曠的榕樹林中,忽然傳來一記渾厚蒼老的聲音。
“是誰……打擾了吾百年的沉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