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講述的過程中,十三叔都沒又什麼情緒波動,當我全部講完之後,他一聲長嘆,然後說:“與我所料相差無幾,小立,你莫慌,既然已經到了天龍峽,你且打聽一下,有沒有一個叫做高過天的人!”
我驚,高過天?這名字太牛波依了點,用句現在的話來形容,那就是霸氣威武啊,十三叔認識的人果然都是大人物,前面有個金不換,這會兒又來個高過天。
可還沒等我回過神來,十三叔又說:“高過天與我是老相識,恐怕已經不再世上了,我讓你找的是他的後人,想必,我留下的東西應該在他後人的手裡,若你見到了他們,就說是劉十三讓你前來取回當年之物便可。”
我追問,說師傅您老留下的是什麼東西啊?十三叔說就是一張封印符,是他和他師弟聯手所化,應該能將墓中墓封印。
每次跟十三叔聊天我都有一種受益匪淺之感,這次還是一樣,我還頭一次聽說畫符能夠兩個人聯手畫的。
我剛想問十三叔畫的符是屬於哪個級別的,紫色、銀色、或是金色,不曾想,我們的通話時長又到了,哎,真悲劇,就給我留下這麼一條線索,在天龍峽這偌大一個地方,想要找一個十三叔朋友的後人,這談何容易?
我剛返回旅店就向房東大娘打聽,尋思她這個本地戶怎麼也應該有所耳聞吧,再不濟也應該知道哪裡有姓高的,我也好順藤摸瓜,哪知這大娘告訴我,說她在天龍峽生活多年,卻從未聽說又姓高的。
見我神情沮喪,她還安慰我,說可以去跟別人打聽打聽。
大晚上的打聽消息也不方便,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收拾好行裝,退了房間,漫無目的的打聽高過天的大名。
可這一路上,除了讓我讚歎鳳凰古城的美景之外,真如房東大娘說的那般,根本沒有一個姓高的。
我着急,這下可該怎麼辦,早知道不跟十三叔扯墓中墓的事兒了,於是,我給伍和尚打了電話,問他認不認識姓高的或者道號叫高什麼的也行。
然而,我把伍和尚想的太過偉大了,這貨在電話裡對我說:“雖然和尚我知交滿天下,但湘西一隅之地還真就不認識什麼人,你若不着急我可以幫你打聽打聽。”
我大怒,說滾犢子,我是爲了墓中墓的事情大老遠跑過來的,你說急不急?
一聽我說提到墓中墓伍和尚頓時就嚴肅了起來,說既然這樣我可以給你指點一二,湘西,自古以來多出趕屍人,如果你真得到了什麼消息,不妨從他們身上下手。
沒想到這貨又拋給我一個重磅炸彈,我雖然不知道趕屍人是個什麼東西,但乍一聽這名字就知道一定與殭屍有關,前幾次遇到的都是厲鬼,難道這一次我又要面對殭屍了嗎?
我很懷疑我到底是天生先生命還是天生倒黴蛋,要知道十三叔主演的那些電影可是給我的童年留下了抹不去的陰影啊,尤其是那種一跳一跳的殭屍。
掛了電話我就開始犯難,就算是我做好了對付殭屍的準備,可我去哪裡找這個高過天?
就在我一籌莫展之際,我挎包中,礦泉水瓶子裡的鬼魂寂雪突然對我說:“先生若是想找趕屍人,小女子到是可以幫您一二。”
我當即拿出礦泉水瓶,對着寂雪說:“那你快說,趕屍人在哪裡?”
鬼魂懼怕陽光,但是寂雪已經被我用三森化水符封住,因此對陽光免疫,於是,只聽它說:“我在這裡已經有數年光景了,很多個夜裡我都會感覺到一股恐怖的氣息,讓我難以靠近,這種氣息並非我們喜歡的陰煞之氣,所以,我覺得應該還是你口中所講的趕屍人。”
若果我猜的沒錯,寂雪所講的這股子氣息,恐怕是屍氣,而且屍氣已經嚴重到令它都難以接近,估計至少也得在黑僵的階段。
但不管是哪個階段的殭屍,我都得找到高過天的後人,拿到那張符籙封印了墓中墓,因此,我又問寂雪,說那你還記得他們的去向嗎?
寂雪說它只能感受到那股子氣息,具體在何處就不知道了,最後它給我指了個大概方向,在西南位,說大概就是這個方向。
無奈,我只得坐着大客車朝着西南方向前進,只盼着寂雪能早點感受到那股屍氣。
大客車是朝着阿拉營的方向行進的,行駛了大概一半路程的時候,寂雪的聲音忽然間就警惕起來,說就在這裡附近,先生快下車。
我急忙喊司機停車,那司機臨我下車時還在埋怨,說是剛剛說下車提前說,哪有你這樣說停就停的。
我不理會,下了車就按照寂雪的指引,走進小路,不多時,就來到一處虛掩着門的破舊房子處,門把手上拴着一根白線,而裡面確實有一股讓人感到十分不舒服的氣息,想必就是屍氣。
以前十三叔偶爾下提到過趕屍人,說趕屍人性格比較孤僻,內部團結,對外很冷,所以我也不知道這趕屍人好不好打交道,於是,我抱了抱拳,對着屋子喊道:“在下龍虎山化生鬥米觀元真道人親傳弟子韓立是也,不知裡面是哪位道友,如有冒犯,還請多多見諒。”
裡面很快就傳出了聲音,說湘西鳳凰一脈趕屍人袁立新在此,不知這位龍虎山高徒有何貴幹?
這名號本就是我借來的,被這位袁立新一句高徒頓時叫的老臉通紅,客氣的說:“不敢當,不敢當,我初來貴寶地,人生地不熟的,想打聽一位叫做高過天的人,不知大哥你可否聽過此人?”
熟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我謙和的態度根本不給這位趕屍大哥發火的機會,也可能是我搬出的後臺夠硬的原因,只見那破木門‘吱嘎’一聲就被打開,一位五十來歲的中年大叔走了出來,看着我說:“對不起小兄弟,你說這個人我不認識,你到別處打聽打聽吧!”
透過門縫,我看到破舊的屋子裡放着三個白布包裹,袋口用紅線扎着,我懷疑,那裡面估計就是殭屍,真佩服趕屍匠人這一行,整天跟這些東西打交道也不害怕。
眼前這位中年大叔可是寂雪幫我找的唯一線索,我哪肯放棄,於是就追問,說大哥,我東北遼寧人,來一次湘西之地也不容易,念在大家同行的份上,您能不能給我指條明路?
可能是趕屍人排外的原因,袁立新顯得有些爲難,我再次放低姿態,以整個龍虎山爲背景向其苦苦哀求,最終這位中年大叔跟我說不妨去阿拉營看看,那裡有他一位姜姓同行,找到他應該會有我想要的線索。
我感謝這位中年大叔,好像也沒有我想象的那麼不近人情,同時又感謝伍和尚給我帶來的強大背景,隨後返回小路,等大客車前往阿拉營,但涉世未深的我哪裡會知道,我是被這個中年大叔給陰了一把呢!
輾轉來到阿拉營時已經是黃昏時分,這裡跟我想象的有些出入,基本是清一色的吊腳樓,也沒有陰氣森森的那種感覺。
遇到路人,我就向其打聽有沒有一戶姜姓人家,還別說,那袁立新真就沒有騙我,再村民的指引下,我走出好遠纔來到一戶大院中。
我輕輕敲門,問有沒有人在,不多時,一位二十七八的少婦把門打開,看着我警惕的問,你找誰?
我單刀直入,說請問大姐這裡是不是姜大牙的家?她說是,你找他有事嗎?
我說有,是袁立新介紹我過來的,我是想向你們問問認不認識一個叫做高過天的人。
一聽到袁立新的名字少婦顯得更加警惕了,說不認識不認識,然後就做關門勢,就在這時候,只聽屋子裡一位老人說,既然是朋友介紹來的,就讓他進來吧,就這樣,那少婦纔算讓我進門。
一進屋我就聞到一股子異味,而且這間破舊的吊腳樓裡擺滿了明器,青銅器,青花瓷等等,想來這一家子人就是土夫子(盜墓),難怪異味這麼大,他們到也聰明,把房子蓋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可謂是人不多眼不雜。
門廳內竹椅上坐着一位老人,頗有得道高人風範,鶴髮童顏仙風道骨的,面帶微笑顯得很和藹。
到是下邊站着的兩位眉頭緊鎖的中年人,顯得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看的我有些不解,他們這是要鬧哪樣?
姜家老爺子很客氣,說我要找的姜大牙是他大兒子,就是身邊那位年長些的中年男人,另一個是他二兒子,介紹完他就問我,說不知道袁立新叫小友前來所謂何事?
我開門見山,說我不是來找麻煩的,只是想向您老打聽一位叫做高過天的人,或者姓高的也行,您老若是知道還望告知一二。
姜老爺子盯着我,說就這事兒?
這話到是把我問的一愣,說就這事!
然後就見姜老爺子一揮手,說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