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情形不容樂觀,可寂雪那丫頭卻遲遲不肯喝下那瓢有着忘情水之稱的孟婆湯,或許,也是擔心我的緣故吧。
我着急,若是給豹尾以及無數陰兵給包了餃子,我是有辦法自保,但寂雪的靈魂肯定是魂飛魄散的下場,於是我說:“大姐,你的心思我懂,趕緊喝吧,要不然咱倆誰都走不了!”
眼看着小山一般的豹尾大人越來越緊,寂雪非常嚴肅的看了我一眼,把它身上剩餘的冥幣都交給了我,然後總算是喝下了孟婆湯,轉身跳進輪迴井,不過,在它喝湯之前卻給我留下了三個字。
“你不懂!”
當時的我哪有心情品味寂雪的話,飛速衝下金橋,然後跑向銀橋,採用迂迴戰術,但是這一邊的橋上也從大橋的另一端衝過來無數的陰兵,其中不乏鬼仙之流,那些陰兵到還好說,通體黑色哭喪棒只要在它們身上輕輕一掃,就全部魂飛魄散。
可鬼仙就不同了,它們手中的鋼叉完全能夠抵禦哭喪棒的攻擊,好在這件法器威力十足,就算沒將鬼仙打的魂飛魄散,它們因爲承受不住哭喪棒上面蘊含的巨大法力,下餃子一般的掉進橋下的忘川河。
因爲陰兵實在太多,嚴重影響了我前進的步伐,我只有把哭喪棒當做拂塵使用,一路拼殺。
然而,這時的冥帥豹尾以及從我身後追上,只見它的打手憑空一抓,那柄巨大的鋼叉就從忘川河裡飛了出來落入它手,甚至還有一些水鬼攀附在上面。
那豹尾早已被我激發出全部的獸性,嗷的一聲怪叫,鋼叉以橫掃千軍的方式向我攻來,這一擊從我背後攻來,卻沒有躲過我敏感的‘氣’之場域,哭喪棒又一次將兩個鬼仙打到忘川河中,然後我奮力一跳,身體騰空向下看去。
只見那巨大的鋼叉霎時間將一大羣陰兵打成一片黑色的霧氣,估計那些陰兵臨死也沒有想到它們竟然會死在自己誓死追隨的豹尾大人手中。
“嗷吼……”
豹尾大人殺死無數命自己的親兵之後,發出一聲震動天地的怒吼,顯然已是到達了爆發的臨界點,不過,它怒歸怒,因爲全是它手下陰兵的緣故,它明顯束手束腳起來,又不敢讓陰兵撤退,以免被我逃遁。
可那些臭番薯爛鳥蛋哪是我的對手?大部分甚至沒有一擊之力,手持哭喪棒的我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哭喪棒在手,天下我有。
於是,我是哪裡鬼多就往哪裡跑,別說是豹尾,就連普通陰兵都顯得畏首畏尾起來。
我大喜,一路左衝右撞,在陰差們束手束腳的攻勢之下,愣是殺出了一條血路來,然後我就聽到身後的豹尾對着陰霾的天空怒吼道:“快請其他冥帥前來,尤其是鳥嘴,叫鳥嘴無論如何都要攔下這小子。”
我不知道豹尾是對誰喊的,我要做的是趕緊跑,其他冥帥到底有大的本事我不知道,至少黑白無常兩位大爺,我確信我是搞不過它們的。
打退了無數陰兵,我將全身力道全部調集到雙腿,奔着前一站的惡狗領就衝了過去,身後傳來一陣“抓住他”“別讓那小子跑了”之類的聲音。
一路上風馳電制,身後的陰兵大軍被我甩的遠遠的,耳中偶傳來一陣地動山搖般的聲響,想必是那豹尾正在追來。
到了惡狗領,那些如狼似虎的惡狗早就被我教訓過,哪敢阻攔我的步伐?更可況,哥們兒還有黑無常的神器在手,因此,我安然無恙的離開惡狗領。
唯一讓我擔心的是,我怎麼才能度過苦海呢?那環形的河水少說也有幾百裡寬,哎,算了,走一步算一步,老子就是遊也要游過去。
天無絕人之路,就在我抵達苦海的那一刻,那老翟頭剛好運送一拼渡河的鬼魂到哪裡,眼看最後一個鬼魂上岸,老翟頭掉轉船頭就要往回走,可我急壞了,我大喊,說老人家,老人家,對對對,不是你還能有誰啊!
老翟頭在苦海運送鬼魂上千年,估計也是第一次見到去而復返的鬼魂吧,因此指着自己的鼻尖,愣愣的看着我,說年輕人,你是在叫我?
我點頭,說是的,還請上仙渡我過河。老翟頭左看右看,最後又把目光落回到我的身上,說你爲什麼沒去投胎啊?
我尷尬,說那個啥,黑無常說我沒換鬼心,讓我回去取,這不麼,怕我路上受到阻攔,特意把哭喪棒交給我做爲信物,麻煩上仙了。
說完此話,我不禁對自己滿嘴跑火車的能力感到佩服,這種理由都能找到,我簡直太有才了。
那老翟頭不過就是一船伕,見我拿哭喪棒做爲信物也就懷疑,畢竟,誰能想到有人敢把主意打到無常老爺的身上呢?
就這樣,老翟頭又一次載我渡河,回頭看去,豹尾的身影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到了苦海中心,我把寂雪給我的十萬億冥幣都交給了老翟頭,畢竟,那玩意兒回陽間也用不上,而且還很便宜。
老翟頭收下錢後划船更加賣力了,那破爛的小木船就跟火箭差不多,一路乘風破浪,當我看到碼頭影子的那一刻,我的心終於漸漸放了下來。
我成功了,米睿,等着我,我一定把你從魔掌中救出來。
碼頭岸邊如以往那般,鬼山鬼海,一眼望不到頭,那些長時間沒被點名的鬼魂‘噼裡噗通’的跳進苦海,儘管它們知道遊不過去,卻仍然義無反顧,每個鬼魂的眼神中都充滿了絕望的神色,看的我直心酸。
人爲善,福雖未至禍已遠離,人爲惡,禍雖未至福已遠離!
它們生前或許是一方權傾,或許是一方富豪,但因爲陰德積的不夠,或者說,壞事做的太多,竟然連關卡都不算的苦海都不能渡過。
小船漸漸行駛到了岸邊,我向老翟頭千恩萬謝,原本不起眼的老翟頭在我下船的時候卻對我說:“小友,事成之後回來跟老頭子我喝幾杯。”
我苦笑,說一定一定。我嘴上這麼說,但我心裡補充了一句:“等我百年之後再說吧!”
告別老翟頭,我順着原路返回,走向去時路,碼頭上鬼來鬼往,而我再次將哭喪棒藏於褲腿裡面,所以也就沒有陰差阻攔我,不多時,我便來到來時橋之前。
那兩個陰差玩忽職守,躺的東倒西歪,我大喜,省的哥們兒用金刀劈死你倆了,於是,我邁着貓步悄悄的走向去時路,只要走過去時路,我就將重返陰市,踏上回魂路還魂。
哪知,就在我一腳邁進去時路的那一刻,兩柄鋼叉忽然擋在我的身前,左右一看,正是那兩個玩忽職守的陰差。
左邊的陰差滿臉絡腮鬍子,大手一伸,說通行證呢?島找反圾。
我一愣,說啥通行證?它瞪着我,說就是接受十殿閻王任務,到陽間辦案的令牌,怎麼?你沒有?
我恍然大悟,還真是進來容易出去難,還得用勞什子通行證,我把手伸進褲腿將哭喪棒拿了出來,說我受範無救之命,到陽間遼寧瀋陽執行公務,還請兩位陰差大哥放行。
那倆陰差同時一愣,說這算哪門子的通行證?我微笑,說二位有所不知,我乃範老爺新收的小弟,它老人家未卜先知,知道二位不會放行,所以特將此物交於我手當做信物,怎麼?難不成二位認爲我是偷的?
只見那兩位陰差的臉上寫滿了不解的神色,不過與老翟頭差不多,估計也是沒想到有人會把主意打到無常老爺的身上吧,所以,最後還是乖乖放行了。
然而,就當我又一次踏上去時路的那一刻,一記磅礴渾厚的聲音忽然響起。
“快攔住他!”
我也不知道這聲音是誰的,但肯定不是豹尾,兩位陰差聽後勃然大怒,異口同聲的罵了一句“敢糊弄你陰差爺爺”之後,鋼叉頓時向我刺來。
但這種程度的攻擊哪能傷得到我,只不過,哭喪棒之下又喪生了兩位陰差,眼下也容不得我多想,順着去時路就衝了過去。
然而,當我返回陰市的那一剎那,七個身形各異的‘人’擋在我了的身前。
用一句成語來形容我當時的心情,那就是--萬念俱灰!
七大冥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