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鈴鈴鈴鈴鈴。”
“這麼快就早上了啊。”
翔太拍了下鬧鐘,將鬧鐘那刺耳聲音的聲音止住,揉了下眼睛從牀上坐了起來,道:“真白,起牀了。”
“咕嘟咕嘟咕嘟。”
真白從紙箱子裡冒出一個頭,手上還拿着一瓶藍莓果汁。
“居然半夜爬起來都吃光了嗎?”
翔太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果汁盒,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比我還貪吃,走了,洗漱去了,準備上學了。”
說着,他先行一步朝着浴室走去,而真白也跟着他的腳步一起走了過去。
“啪嗒。”
家裡的房門又被打開了。穿着校服的戰場原黑儀從門口走了進來。
“阿拉,今天居然起牀了。讓我有些驚訝啊。”
看到翔太在那裡朦朧着眼睛抓頭,戰場原黑儀有些驚訝地說道:“我還以爲你起碼要睡一年。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快起牀了。看起來我的推測錯了啊。”
“怎麼可能。我很有節制的。”翔太朝着這個不速之客擺了擺手,道:“等等,你怎麼有我家的鑰匙?”
“你說這個?”
戰場原捏住了一把鑰匙給翔太看:“才發現嗎?真是反應遲鈍的妖怪啊。”
“……”翔太打了個哈欠,沒有過多去想這件事情,只是說道:“喊我去上學嗎?稍微等一下,我刷個牙吹個毛,20分鐘。”
“高阪君。”戰場原黑儀看着準備走入浴室的翔太說道:“你……難道不知道你睡了多久嗎?”
“誒?昨天12點回來的吧,睡了大概七個小時吧。”
“不,你整整睡了二十四加七個小時。所以,請不要以爲我是來喊你上學的,我只是來觀察新品種生物的生活習性罷了。”
“……”
翔太轉過身看着跟在自己身後的真白。
“昨天……太吵……我按掉了。啊……”
真白打了着哈欠解釋了一句。
饕餮能一口氣睡多久?這是一個很值得探討的事情,翔太小時候最久的一次,大概是睡了三個月左右。只要不被餓醒,饕餮幾乎可以一睡萬年。對於翔太的人生前三十年來說,他的大部分時光都在自己老爹的背上睡過去的。來到日本以後,睡眠時間確實被狠狠地壓縮了不少,偶爾情不自禁想要補覺,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惜,關鍵的要看老師會不會理解了。
“以後有什麼困難,要和老師先說。知道嗎?高阪同學,雖然我也知道你們從外國回來獨自生活有些艱辛,對日本的生活也不是很習慣。但是,這種無緣無故不請假就曠課的行爲我希望不要再發生。還有,聯繫電話全是空號?要不是戰場原同學說離你家很近看了下,不然老師我就要報警了……最近晚上經常有失蹤事件發生,我可不想我班級裡的同學離奇消失,知道了嘛?”
“知道了,老師。”
翔太拉着真白一起低下了頭。
“知道就好,回去上課吧。”
帶着真白回到了教室之中,隨口應付了幾句同學的問候,翔太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有些無奈地對着真白說道:“以後不要把鬧鐘按掉,知道麼?”
“嗯。”
真白點了點頭,但她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
和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較勁也不是翔太的風格,他歪過頭,看了眼靠着窗在那裡翻着書的戰場原黑儀。
“怎麼?需要我提供每天早上喊你起牀的服務嗎?”
察覺到翔太的視線,戰場原黑儀轉過頭,說道:“順便還可以給你做早餐。心動了嗎?”
“……不用了。”
翔太拒絕了戰場原的提議,然後又想到了一件事情,說道:“吶,戰場原,幫我一個忙好嗎?”
“嗯?”
午休。
“哦哦,傳說中的炒麪麪包!”
翔太捧着手裡的麪包滿足地吸了一口香味,對着身邊在那裡吃着自帶便當的戰場原說道:“太感謝你了。”
“妖怪……會對人類的食物感興趣?”
“嘛,至少從我個人的角度來看人類的食物還是很不錯的。”
翔太一口咬掉了半個麪包,咀嚼了一下直接嚥了下去,道:“只不過太少了,價錢也太貴了。吃不飽,只能偶爾嚐個鮮。”
“是嗎?”
戰場原黑儀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道:“所以你主要是吃自己的同類妖怪?還真是惡劣的趣味啊。”
“吃得比較多的,還是動物吧。”
翔太解釋道:“以前在歐洲的時候,看到什麼動物就吃什麼,偶爾遇到一些妖怪也可以打暈了直接一口吞下。不過現在在日本,城市化率實在太高了,沒有什麼野味可以給我吃。”
“海底呢?”
翔太打了個哆嗦,似乎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嘆了一口氣說道:“來日本的路上,我也試圖下海撈點吃的,但是……海底那些纔是真正的大妖怪啊,要不是跑的夠快,估計我都要被人吃掉了。”
“嗯嗯,超可怕。”
真白也跟着打了個哆嗦,遠渡重洋來日本的經歷可真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也是因爲那次經歷,造就了翔太現在低調的準則。
海底世界的妖怪,大多數是一些沉睡千年的老妖,由於沒有被日益龐大的人類實力侵蝕,它們的實力要遠比現在陸地上的妖怪強大一些。不過幸好,那些有野心的妖怪早就轉移到了陸地上,而剩下的那些,也不能算是沒有野心,但霸佔了地球四分之三領地的他們,對陸地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追求了。所以只要人類不去惹他們,他們在海底也樂的清閒。
“高阪君,是不是在我們生活的地方,有很多妖怪?”
“可以這麼認爲吧。只不過,有些妖怪人類僅憑肉眼是看不到的。而且數量還不少,學校裡除了我和真白以外,還有傳說中的妖怪大統領。不過,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和他們打交道。”
“那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戰場原黑儀指了指前方不遠處。
“嗯?”
翔太順着她的手指望過去,發現有一個男性幽靈在那裡飄啊飄的……
“什麼時候冒出來個幽靈。等等,難道你看得見?”
翔太有些驚訝地看向了戰場原黑儀,對於這種靈類妖怪,只有那些擁有靈視能力才能看到——而擁有靈視的話,也意味着這個人有成爲退魔師亦或是陰陽師的潛質。
“只能模糊地看到一個輪廓。” www¸ тт kдn¸ ¢ ○
戰場原黑儀想要仔細看清那個幽靈,但不論如何,都無法清晰地看到他的全貌。
“不是吧?難道你從小開始就能看見這些東西?”
話一出口,翔太就知道並不是這樣的。如果她從小就能看到靈類,那就應該早就習慣了妖類的存在,在看到自己本體的時候也不會那麼驚訝了。
“從那天恢復體重開始,就隱隱約約能看到些了,只不過好像每天看到的都濃厚了一些。”
“爲什麼不早說。”
翔太知道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久病成醫了,被重蟹附身了那麼久,最後懇求它歸還自己的體重時,或許覺醒了不該覺醒的一點點力量。
戰場原黑儀沒有回答翔太的問題,只是沉默地看着那個幽靈所在的地方。
“要知道,沒有理性的妖怪最喜歡襲擊帶有靈力的人,而且特別是像你空有靈視卻沒有戰鬥力的人。”
翔太想到昨天,不前天晚上看到她很晚還在外面,便囑咐道:“晚上不要再外面亂跑了。不然很容易被捲進各種各樣的風波里。”
“是麼?”
戰場原黑儀有些不以爲然,手上拿出來一把文具刀,道:“襲擊?”
“雖然有些妖怪很弱,比如納豆小僧這種,比人類還弱,但大部分妖怪都比較詭異。不是實體攻擊能傷到的。啊,麻煩。”
翔太真心有些不滿地撓了下腦袋,然後說道:“你不如去拜個師傅學藝吧?”
“哦?”
戰場原黑儀似乎想到很有趣的事情,歪過頭看向翔太說道:“你確定嗎?”
“不,還是算了。”
翔太連忙搖了搖頭,不過說到這事,他又想起來一件事情,道:“今天幾號?”
“二十三號。”
“下個月……也就是下個星期了。”
翔太有些煩惱地抓了抓頭髮,他纔想起好像下個月會有一個退魔師轉入自己年級,話說到現在他還沒想好怎麼應付。畢竟學校裡有個退魔師的話,很容易露陷啊。
話說,退魔師爲什麼要轉入妖怪大統領孫子所在的學校啊。
“那個幽靈怎麼辦?”
聽到戰場原所說的話,翔太打量了那個一臉迷茫的靈,搖了搖頭說道:“會有退魔師讓他成佛的,不要和他接觸就行了。”
“你不吃麼?這種幽靈對你而言不是食物嗎?”
“只吃怨靈。”
翔太沉默了一會,回答道:“在我的肚子裡,他可沒辦法成佛了。雖然,佛到底存不存在還是一個問題。”
話剛剛說完,他就看到一個短髮穿着初中制服的女孩子朝着那個靈走去,從皮夾子裡拿出一張紙符,貼到了那個迷路的幽靈額頭上,然後……
幽靈化爲了一陣光芒消失了。
“不要看。”
真白吸着果汁好奇地看着那個成佛了的幽靈,然後被翔太強硬地將頭別到了另一邊。
所幸,那個女孩子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沒有注意到翔太等人,就面不改色的走了回去。
“剛纔那個是退魔師?”
戰場原等到那個女孩子走後,才問了一句。
“是陰陽師吧。”
“那個符絕對是陰陽師吧?”
“麻煩了,居然有個陰陽師轉校到少主的班級裡。青田坊,你去盯着那個陰陽師不要讓她靠近少主,少主由我貼身保護。”
一陣冷風吹過,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兩個腦袋從草叢裡探了出來。
“嗨哦,我知道了。”
大個的男人聽到了身邊女孩子的囑咐後,點了點腦袋。
“不過,好像有人看到我們了。”
“嗯?”
那個女孩子轉過腦袋打量了看着她們的翔太、戰場原、以及真白,然後從草叢裡跳了出來,打招呼道:“又碰到了啊,新人。”
“你們好。”
翔太尷尬地朝着這兩個奴良組的妖怪打了聲招呼。
“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昨天晚上少主變身了哦,超帥氣的滑頭鬼哦,奴良組今天全天都在開宴會,免費招待所有拜訪的妖怪。”
雪女連上露出了近乎是花癡的表情,對着自己的同類說道:“歡迎你們來奴良組一起慶祝啊。”
“我們該回去了吧?那個陰陽師可能回到少主那裡去了。”
“啊,糟糕。”
說着,兩個穿着校服的妖怪又一路小跑地朝着初中部跑去。
“剛纔那兩個也是妖怪?”
戰場原看着離去地兩妖怪對着翔太問道:“這個世界看起來太危險了。”
“真白,你聽到了嗎?有免費的宴會啊。”
“宴會?那是什麼?”
“就是吃的喝的全部都可以免費享受的好地方啊。”
“咕嘟。什麼喝的都有?”
“啊,肯定都有啊。”
翔太吞了一口口水看着真白說道:“走吧,絕對要去吧?”
“嗯嗯,要去!”
“真是無藥可救的笨蛋妖怪。”戰場原黑儀不動神色的遠離了兩個人一些,自言自語道:“如果妖怪都是這種腦子一條筋的笨蛋,這個世界看起來實在是太……荒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