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收了人家的錢,料想這案子多半會不了了之,安誠索性也不再白費功夫到處打聽了。倒是他那些酒肉朋友,一個個八卦得很,還拐彎抹角地跟他旁敲側擊,想要打聽點兒“內幕消息”呢!
“我們這倒黴的被殃及的小池魚,哪有資格知道什麼內幕啊?不被遷怒就謝天謝地了!”安誠苦笑着說道。他特意抽出時間請朋友們一起聚,除了感謝當初他求助時他們的“慷慨解囊”外,也是爲了防患於未然。這世上什麼奇葩都有,萬一真遇到蠻不講理的執意要拿安可出氣,他提前知道了消息,也好做些防範。
“說起內幕,我這兒還真些乾貨。”這傢伙故作神秘擺了好一會兒譜,纔在大家的抗議聲中“心不甘情不願”地揭開謎底,“據說那原配有一對兒女,估計嫌爹媽糟心,一直不大摻和那兩夫妻之間的事兒。這回不知咋的,我估摸着是嫌爹媽鬧得太難看,突然發威,聯手收拾了他們親爹一頓。老頭兒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呢,更別提那腦子有問題的老美人兒了。聽說啊,那位手底下的產業損耗了個七七八八,如今別說跟原配鬥了,連門都不敢輕易出了……”
安誠表面上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實際上一直留心聽着。最初聽說那原配的一雙不好惹的兒女突然給親媽撐腰收拾親爹和小三,他心裡還咯噔了下,心想着一個瘋婆子就夠難對付了,還來了兩個撐腰的……結果後來聽到那兄妹倆的所作所爲,安誠懸着的心頓時放了下來。那兄妹倆明不明事理他不清楚,但從他們的一系列舉動中,他至少可以確定他們不會助紂爲虐。
事實也確實如安誠所預料的那般,鬧得沸沸揚揚的綁架案很快銷聲匿跡,安可舒舒服服地在高級公寓住着,聽說還新買了輛小車,班照上,街照逛,日子過得很滋潤。
“許隆呢?”柳旭擡頭看了眼包廂門,確定是關着的,才小聲問道。
“證據不足,放出來了。”安誠雖對這樣的結果不太滿意,可也沒有別的辦法。許隆明顯做了萬全準備,在電話裡從沒明確說過一句對安可不利的話,反而話裡話外都在裝模作樣地“秀恩愛”。能暗示成功,只能說邵梅不夠聰明,且狂妄自大,肆無忌憚。“不過,看樣子被嚇破了膽,日後估計不敢再打我妹妹的主意了。”
“便宜他了!”原先大家也對許隆沒什麼好感,不過只是對他價值觀的不認同,並沒有覺得那人壞到哪裡去。聽說了這次的綁架事件後,大家對他的觀感急轉直下,連對他無知無覺中被驅逐出神奇小鎮的些許同情都沒有了。
說到許隆,大家不免想起了安妮。那姑娘估計家底不薄,前段時間還瀕臨破產呢,沒過多久就緩過來了。人倒是低調了很多,沒再折騰着開店,連重新入住盛書怡的旅館,都是在深更半夜、寂靜無人時自助辦理的。不過,常言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從最近顯示的種種跡象看,許隆的前車之鑑對她的威懾作用,正在慢慢失去效用。
“誠哥,你聽說過許隆的事,應該知道安妮嗎?”
“當然知道。”看着幾個女孩兒戲謔的神情,安誠有些哭笑不得。對那個安妮,他一直都是“只聞其名,不知其人”,不過,光憑傳言,就足夠他做出對這位女士“敬而遠之”的決定了。可有些事就是這麼匪夷所思!安妮入住的房間好巧不巧,就在他隔壁!如此,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相互之間算是混了個面熟。再然後,女士主動打招呼,他是男人,不好表現得太過失禮……於是,兩人又莫名其妙地成了熟人——哦不,他覺得是熟人,安妮卻拿他當這鎮裡唯一能夠傾訴心事的知己!
安誠思想觀念很傳統,不管心裡如何抗拒安妮,無論行動上如何不着痕跡卻十分堅決地疏遠她,卻始終做不出背後說一個女孩子小話的沒品事來。
見安誠無意繼續這個話題,幾個女孩兒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的心雖有些遺憾,不過,對安誠這樣不在背後隨便說人是非的堅持,卻是讚賞不已。
吃了飯,大家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安誠最近有些累,出了張叔飯店就直接回了旅館,準備睡一覺補補眠。結果還沒到房間門口,就遇到了從自助廚房走出來的安妮。大約他之前的疏遠起了作用,安妮沒像之前一般主動湊上來說笑,反而跟沒看見他似的,挺直背脊,頭也不回地回了房間。
聽着聲音不算小的關門聲,安誠暗暗鬆了口氣。不說他對這個安妮沒好感,就算有好感,他也不會考慮跟她發展出超出男女正常交往範圍之外的關係。說實話,這樣跨越時空的“異地戀”,他沒信心,自然也不會懷着僥倖的心理去嘗試。
躺在牀上不多會兒就沒心沒肺地熟睡過去的安誠不知道,隔壁,剛剛看上去要跟他劃清界限的安妮,此時正站在門後運氣。有句俗語說“人倒黴連喝涼水都塞牙縫”。這句話就是這段時間她的真實寫照。小鎮這邊男友被驅逐,自己也險遭“厄運”,還因爲賣過期產品和使用不正當手段競爭而被罰得傾家蕩產,簡直是倒黴透頂。更雪上加霜的是,外面也沒好到哪裡去。她跟丈夫是家族聯姻,婆家最近交了好運,壓了孃家一頭,連累她在婆家也低人一等,處處受制。那個死鬼丈夫可是春風得意,情婦外室養了好幾個,以前還遮掩遮掩給她全個面子,而如今見她孃家式微,竟越發囂張,連遮掩的功夫都懶得做!
外面日子過得煩心,就想在小鎮這邊找補回來。可結果呢,好不容易看到一個順眼的,還是個新來沒什麼根基的,結果沒想到卻碰了一鼻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