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沒有銀行,也就沒有正規渠道貸款,要借也只能借高利貸,朱慈晨是沒錢,卻不會去借高利貸的,這東西不能碰,碰了指不定哪天就會傾家蕩產。
自己家的房子不僅大,地段也不錯,拿房子抵押去買豪宅,用別人的資本爲自己賺錢就很不錯,也是地球上商家常用的手段。
“成化年間,朝廷給朱姓子弟發放購房銀,皇帝的哥哥、弟弟、叔伯等,每人領一千兩左右的銀子就能購買豪宅。”(詳情參見萬曆《明會典》)。
皇族子弟買的房子,檔次肯定不低,這說明大明帝國的房價並不高,雖說明末物價上漲,但也有個譜。朱慈晨的心中也有了普,懷中揣了五百兩銀票,帶着朱光在阜城街附近轉悠,轉悠半天終於找到一處不錯的豪宅,離阜城街不足兩百米,壞境優雅,鬧中取靜,朱慈晨很滿意,且房主吳灝也正要出售此房。
吳灝是個商人,心很大的那種,第一次販賣江南特產賺了一筆後,就想做大做強,拿全部家產去江南進貨,結果船沉了,家產沒了,全家人總不能喝西北風過日子吧,無奈,只好出售豪宅。
朱慈晨是來買房子的,是顧客,吳灝賣房子雖迫不得已,卻還是笑臉相迎,儀門進出就是大廳,兩邊廂房不少,屋頂有鹿角,後面還有花園、花亭等,整個宅子雕欄玉砌,古色古香,佈局不錯,若是經過自己別具一格的裝飾,此處就會變成有錢人的天堂。
房子還沒買下來,朱慈晨就開始考慮怎麼裝修了,看着吳灝強顏歡笑的臉龐說:“吳兄,這房子多少錢開個價。”
“一千二百兩銀子。”
“我給你一千四百兩銀子,先付四百兩,其餘的半年內結清。”拿別人的資源去賺錢總是要給點利息,朱慈晨很乾脆,也不還價。
“朱兄弟既然如此爽快,吳某人也不能小家子氣,就按朱兄弟說的辦。”吳灝是個生意人,算盤賊精賊精的,自己的房子不是說賣就能賣掉的,雖說眼前這位客官要半年付清,但多了二百兩銀子,就當拿錢去做生意賺的,自己有這四百兩銀子應急就行了,且他還用自己的宅院做抵押,不用擔心對方賴賬。
吳灝急着要錢買米下鍋,朱慈晨也想早日賺錢,且兩人都沒有異議,辦事效率極快,一天時間就把房屋交易完成。
吳灝見房子買賣順利,心情也好起來了,不用再擔心妻兒餓肚子了,自己是個大老爺們,以後賺了錢再買一處比這裡更大更好的房子就是。
朱慈晨也眉歡眼笑,買房子是最大的開銷,省了這一千兩現銀,後續的資金就足夠了,待明天吳灝搬走,後天就開工,自己得趕緊回去準備。
朱慈晨仔細想想後世那些吸引遊客的建築,屋頂大多蓋了些什麼呢?琉璃瓦?古代蓋琉璃瓦的房子很多;飛檐翹角?站在大街上隨處可見,沒有一點新意,且這些都很費錢,不是很適合自己,看來只有從簡單的東西中尋找不簡單的了。
樹皮屋頂,這個時代的農村也能看得見,沒錢的窮人買不起瓦,只能用樹皮遮風擋雨湊合着,而京城卻難得一見,且自己在原有的瓦面上蓋樹皮,不是指望它遮風擋雨,只是爲了在這京城內標新立異,且那些有錢人就喜歡這些門門道道。
自己不能像農村的窮人那樣只求遮風擋雨,不求美觀,需要反其道而行之,挑選清一色的樹皮加工,去掉樹皮上的毛刺,用桐油侵泡,裁剪整齊等簡單加工,然後呈波浪形蓋在瓦面上,讓整個房頂回歸自然,返璞歸真。
有錢人無論胸中有沒有墨水,大多都喜歡附庸風雅,用竹製品來裝飾房間就很不錯,簡潔、高雅,竹林七賢就是最好的證明,最主要的是竹製品即便宜、又上檔次,最適合口袋裡沒多少銀子的自己。
李玉箏聽說兒子在外面買了房子,要去經商,要去賺錢,不讀書了,雖是捨本求末,也沒有阻攔,朱慈晨第一次參加童試就瘋瘋癲癲半年,若是繼續求學不知還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
兒子就是她的心頭肉,只要兒子平平安安,做什麼都沒有關係,能混口飯吃就行,只是兒子剛剛放下書本就去經商,社會經驗不足,放心不下,安排忠心耿耿的朱鳴協助。
朱鳴雖是朱家的僕人,李玉箏卻把他當作家人對待,以前那個朱慈晨稱呼他鳴叔,朱慈晨也只能跟着叫鳴叔。
朱慈晨來到這裡時間不長,朱家的家庭關係在與朱光閒聊的時候就基本套清楚了,卻不是很瞭解朱鳴,但朱家無論貧富,朱鳴始終對朱家忠心不二,僅憑這一點就足夠了。
朱慈晨在紙片上繪好圖紙,把它遞給朱鳴道:“鳴叔,找一些手藝好的工匠按圖施工。”
朱鳴接過圖紙,基本上能看明白,就是好好的房子非要改成怪模怪樣的,這一點他弄不明白就問朱慈晨:“少爺,小的在京城生活了幾十年,從沒見過如此古怪的房子,這樣也能賺錢嗎?”
“鳴叔,你覺得古怪就對了,那些附庸風雅的人就是喜歡常人無法理解的東西,咱們就賺那些人的錢。”
文人士子的行爲朱鳴是無法理解,有人赤足在大街上狂奔;有人當衆狂歌;還有人在大冬天裡,別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襖,他卻使勁地搖着手中的扇子,也不怕凍着......
少爺兩天前也在紙片上寫了些什麼?自己的兒子朱光認不全,卻賣了一千兩銀子,自己也無法理解,看來自己無法理解的東西多了,少爺卻能理解,能賺大錢。
朱鳴沒別的心思,自己是朱家的僕人,只要朱家好,自己就好,既然太太都支持少爺,自己就無需弄個明白,聽從吩咐就行:“少爺,還有沒有別的吩咐,若是沒有,小的這就去找工匠,咱們明天就開工。”
“鳴叔,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要精工細作,越精緻越好,不要怕花錢。”朱慈晨不急,精雕細琢也是高大上,自己要招人,要培訓,需要一段時間。
裝修房屋的事情交給朱鳴後,朱慈晨就準備去買些人回來,只是找不到人口買賣的地方,就叫上朱光陪自己去伢市,
“少爺,這京城內流民、難民多的是,只要給口飯吃,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幹嘛非要費那個錢去買人。”有其父必有其子,朱鳴的優良傳統朱光全部繼承了,凡事都爲朱家的利益着想。
“流民、難民經過一段時間的顛沛流離,被大染缸染過,不再是原來的他們了,咱們去伢市不到人伢子手中買人,而是專門買自己在自己頭上插草簽的那些人,用着放心。”
朱慈晨和朱光兩人在伢市轉了一圈,帶回來十九個人,男的六個,女的十三個,年齡控制在十四歲至十八歲之間,且來路清白,五官端正,嗓子好,有兩個還識字的,只是一個叫藝歌的婦人很特別,年齡四十多歲,說自己曾賣過唱,善歌舞,只因人老珠黃了,生活沒着落了,迫不得已才自己賣自己。
歌舞也是高大上環節中的重要環節之一,朱慈晨不會生搬硬套這個時代的歌舞,他要古今結合,既能讓這個時代的人接受,又有新意,後世是有類似的歌舞,只是自己水準不高,若是讓自己傳藝,早點關門大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