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我,向輝,何仔仔,老仙,還有大皇子,正在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裡。
“刀刃部分,我們已經用鉗子掐斷,取了下來,但刀尖還留在眼球當中,辛虧這個刀有一定弧度,兩側刀刃卡在眉骨上,沒有完全扎進去,所以,病人大腦並沒有受損,不過我們現在正在試探,刀尖扎到了什麼位置,因爲這裡神經密集,而且還不好開刀,只能用ct拍片確定。”醫生衝着我們,快速說道。
“人呢,人有沒有危險。”
我快速問道。
“我們不能跟你說肯定的話,但從我的經驗來看,有生命危險的可能,不是很大,不過,左眼肯定是不保了你們要做好心裡準備。”
醫生簡潔明瞭的回道。
雖然我們知道了這個結果,但聽完醫生的話,還是很長時間沒適應過來。
“他家人來了麼。”醫生問道。
“沒沒有。”我皺着眉頭,有些結巴的回了一句。
“我們要手術,得有人簽字。”醫生說道。
“我籤吧。”
我愣了半天,喉嚨沙啞的說了一句
十分鐘以後,走廊裡。
我坐在長椅上,一言不發。
“沒有哈桑,我可能就見不着你了,。”
老仙腿上只是有刮傷,連針都沒用縫,他坐在我旁邊,目光呆愣的說道。
“這到底咋整的。”
我無比難受,皺着眉頭,強認真顫抖的聲音,繼續說道:“哈伊前前後後幫雨寨這麼多忙,然後把挺好個兒子交給我,這整瞎人家一隻眼睛,我他媽以後見他,咋說啊,。”
“。”老仙默然無語。
我將臉埋在手掌裡面,心裡還在想着,因爲鐵嶺的事兒,我或有意,或無意的開始冷凍,向輝,何仔仔,還有哈桑,這是潛意識的行爲。
但現在哈桑的所作所爲,讓我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
真出事兒了,哈桑站在老仙前面,用身體替他擋住了四五刀,。
這讓我感覺自己很小心眼,心胸很窄,。
“那夥人乾的,,認識麼。”
向輝衝老仙問了一句。
“沒見過,領頭的手上紋了蠍子,看着相當陌生,而且說話還有口音,不像本地人。”老仙低頭回道。
“蠍子,。”
大皇子聽到老仙的話,眨着眼睛重複了一句。
“你見過啊。”何仔仔扭頭看着大皇子問道。
“好像有點印象,但我他媽想不起來,自己在哪兒見過了。”大皇子皺着眉頭,似乎在仔細思索,但想了半天,搖頭說道:“是在裡面,還是在外面,我真忘了,操。”
“忘了就別bb。”
哈桑的事兒,弄的何仔仔心煩意亂,所以他皺眉喝斥了一句。
“你衝我發個jb火。”大皇子嘀咕了一句。
“你倆願意幹,出去幹去。”
向輝陰着臉,罵了二人一句,隨即倆人都不再吱聲
凌晨五點多,哈桑下了手術檯,整個臉都被紗布纏住了,只剩下右眼還在外面。
“你沒事兒吧。”
哈桑率先看見了老仙,嘴脣乾裂,聲音低沉的問道。
“有你,我能有事兒麼。”老仙看着哈桑無比揪心,咬牙回了一句。
“我瞎了啊。”
哈桑沉默四五秒,看着我們突然問道。
衆人聽到這話,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重症監護室裡,落針可聞。
“還行,,沒給我右眼鏡也捅了,,要全瞎了,我真就不能給你開車了。”這句話,哈桑是衝着我說的。
“啪嗒。”
不知道爲啥,我聽見這句話,竟然木然流下了兩滴眼淚,我已經忘了,自己多長時間沒哭過了,這絕對不是我故意爲之,而是聽見哈桑的話,本能的生理反映,因爲他觸動了我,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是啊,。
轉眼間,哪個從雨寨跟我一起出來的青年,也已經快要三十歲了,他已經給我開了五年車,在所有弟弟當中,他是最不起眼的,但卻是工作乾的最認真,最沒出過錯的人
“混一回,我有這個準備,沒事兒。”
哈桑皺着鼻子,咬着呀,自我安慰了一句,繼續說道:“你們別讓我哭昂,,我眼睛裡剛取出來刀尖,做完止血,大夫說,哭了容易感染。”
“你們聊着,我先出去了。”
老仙眼圈通紅,聽完哈桑這句話,轉身就走了。
“好好養傷,你不出院,我上哪兒都不方便。”
我看着哈桑,輕聲說道。
“呵呵,好。”
哈桑費力的點了點頭
他瞎了,醫院的大夫給他好幾種選擇,有價錢便宜的玻璃眼珠子,也有價格很貴的高仿人眼的假眼珠子,我說選最好的,哈桑說,瞎都瞎了,即使買個一百萬的,自己左眼也啥都看不着了,所以就別自己忽悠自己了,整一個,能按上就行。
哈桑的這種態度,讓我心裡更加不舒服,挺正常的一個小夥子,瞬間就變成了殘疾人,以後可能找對象都費勁,這隔誰,誰心裡也不容易過去這道坎,。
哈桑心裡不難受麼,。
答案是肯定難受,但他不會多說,因爲他怕老仙自責,也怕我自責
這事兒以後,哈桑心裡發生了一些明顯的轉變,除去我們這幫老人以外,他對別人,脾氣越來越大,甚至有些暴戾,而海洋的人也比較怕他,因爲他左眼和右眼看着相當不協調,讓人看了就有一種,這是個亡命徒的感覺,所以他一去海洋,誰跟他說話嘮嗑,都很小心謹慎
老仙和哈桑出事兒以後,海洋瘋了一樣的打聽動手的那幫人,但打聽來打聽去,效果甚微,這幫人彷彿不是h市混子圈的,壓根就沒人聽說過他們。
隨後,張奔找煩了,直接衝我說道:“這幫人應該不是本市的,外面的人,都沒聽過什麼手上紋蠍子的,現在都啥年代了,除了那幫老混子和農村的二流子!誰雞.巴還在身上紋龍畫虎的,“”新華村的事兒,是給你乾的,我不管你用啥辦法,必須給我整明白這件事兒,我要的不多,人抓住,就扣他倆眼珠子,“我瞪着眼睛,不容置疑的說道。”行,不管是背後捅咕的,還是指使的,我肯定給你抓到人,“張奔認真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