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喬看着她沉聲道:“你還看不明白嗎,你被他們騙了。品書網()”
“他們早在找你時,已經把你當了棄子,如果你能順他們心意出賣我當然最好,兩廂聯手便能置我和爹爹他們於死地,可如果你因爲這三年感情而不忍傷我,或者是臨到頭來背叛他們,他們也沒有半點損失。”
“他們要的,從來都不是你的助力,而是用你來迷惑我們,早在你開口告訴他們那些事情之時,甚至在瞞着我想要去救馮長祗的時候,已經一腳踏進了他們設好的局裡。”
馮喬之前一直沒想明白,那些人既然收買了盡歡,又爲什麼會去北寧。
他們如果真的知道廖楚修和陸家有所來往,甚至知道他們暗在支援陸家,將兵器輜重運往北寧,他們應該隱忍不發,甚至抓住這把柄暗收集證據,再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纔是。
可是他們卻沒有這麼做,不僅在北寧興風作雨各處安插人手,甚至還劫走了一批根本不算重要的輜重,驚動了陸雲虎,暴露了宋弈出來。
先前盡歡說出馮長祗的存在之後,她已經覺得不對勁,如今她才明白,那些人的目的根本不是他們,而是陸雲虎。
他們料定陸雲虎在察覺到宋弈手的通關書和徐忠有關時,定會詳查,而在知道馮喬身邊有人背叛時,他們定不敢再以通信爲訊,而是會直接派人來京城。
京四門守衛嚴密,且他們身邊處處都是監視之人,陸家的人根本不敢貿然與他們見面,而唯一能見面暢談的機會,是豐安山之行。
盡歡的那些小手段看似隱蔽,可只要謹慎一些根本不難察覺,那幕後之人當初能在馮蘄州和廖楚修手逃脫,在京躲藏三年隱忍不發,又怎麼可能犯下這種錯誤大意的任由盡歡施爲?
他們從頭到尾沒有想過替盡歡隱瞞,甚至故意暴露了她出來,不僅僅是爲了麻痹他們,讓他們以爲那些人的目的是想要用盡歡來對付他們,更是讓他們覺得能夠借盡歡的事情反將那些人引出來,將他們一打盡。
好深的謀算。
好狠的心思。
郭聆思在聽到馮喬的話後震驚非常。
“馮長祗還活着?!”
他不是死了嗎,怎麼可能還活着,如果他還活着,那盡歡…
郭聆思死死看着盡歡,臉全是驚容:“你沒有失憶?!你騙了卿卿?!”
盡歡被郭聆思的目光刺痛,更被馮喬剛纔的話說的面無人色,她踉蹌一下撞在了旁邊的架子,額浸出一片冷汗,嘴脣更是咬出了血色來。
她沒有想這樣的,她只是想要救哥哥,她只是想幫姐姐找出那個藏在幕後的人,她真的沒有想要害她。
她沒想過自己會成爲別人利用的棋子,更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她沒有的…
盡歡渾身發抖,也不知道是怕的還是嚇的。
郭聆思見狀哪能不知道自己猜測的是真的,盡歡居然真的沒有失憶,而且還騙了馮喬。
她想起外邊的情況,強忍住出手打人的衝動,深吸了口氣沉聲道:“現在到底怎麼回事,那個逆賊是誰?”
馮喬臉色難看:“陸雲虎,陸鋒的祖父。”
“你說什麼?”
郭聆思險些跳起來,“陸雲虎不是在北寧,他怎麼會來了豐安山,而且他怎麼進的皇莊,這裡到處都是守衛,他跑這裡來幹什麼……”她說着說着,見馮喬緊抿着嘴脣神色凝重的模樣,忍不住心一沉,再開口是滿是艱澀:“他來,是爲了你?”
馮喬點點頭:“我們去鍾骨峰時,那個花農是陸雲虎。”
郭聆思雙腿一軟,身形踉蹌着倒退了半步,跌坐在椅子。
陸雲虎和廖楚修的事情她也隱約知曉,那陸鋒當初幫過馮喬的事她也知道一些,她一直都知道廖楚修他們暗和北寧仍有來往,連邵縉也參與其,可是那畢竟是私底下的事情,明面誰也不敢沾惹被永貞帝厭惡的陸家衆人。
如今陸雲虎卻來了豐安山,還在這個時候被人察覺抓捕,再加剛纔馮喬的那些話,還有將這裡團團圍住的高崢衆人,郭聆思又怎還不能察覺到其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郭聆思手心發抖,皇帝來了豐安山,讓高崢接管了禁軍的事情,那邵縉怎麼樣了?
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情,邵縉必定首當其衝,承受永貞帝的責難。
郭聆思瞬間紅了眼,伸手拉住馮喬咬牙:“卿卿,現在怎麼辦?能不能設法通知侯爺和馮叔?”
這次祭祀,馮蘄州因爲太許的案子被留在了京城,廖楚修在臨行前也因事耽誤沒有成形,如果永貞帝當真知道了什麼,要對他們動手,萬不得已之下,也可以直接以武力佔了京城,逼永貞帝範。
馮喬如何能聽不出來郭聆思話的意思,她臉色暗沉:“永貞帝既然敢來這裡,京定然做好了萬全準備,更何況他如果真的已經知道了什麼,絕對不會給我們機會讓我們興兵造反。”
“更何況眼下皇莊已經由高崢接管,裡外皆是他們的人,想要送消息出去,難於登天。”
郭聆思沮喪的鬆開手,用力捶了一下桌子:“那怎麼辦,難道坐以待斃嗎?!”
“不,不會坐以待斃。”
馮喬沉聲說完後在原地踱步,手不斷的轉着晚的無患子,嘴裡調整着氣息,逼着自己能夠排除雜念安靜下來,仔細想着這段時間來所有的事情。
天無絕人之路,一定不會全無生機,而且永貞帝並沒有直接派人捉拿她們,說明他現在只是懷疑,還不確定他們是不是真的跟陸家有關係。
陸家的事情暴露出來,定然是那幕後之人算計,而他算計陸雲虎和他們,當真只是爲了用此事置他們於死地,還是還有旁的事情?
還有徐裕。
陸雲虎是徐裕帶進京城的,也是他送來豐安山安排她和陸雲虎相見的,徐裕在這件事情裡面到底是什麼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