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天的簡單操練,三百郡兵也算是能勉強達到趙俊生的要求,畢竟時間太短,他已經決定在前往金陵的途中再慢慢操練,抵達金陵時一定要把他們的隊列、軍姿訓練得像模像樣。
北方苦寒,一到冬天氣候寒冷,冰天雪地,趙俊生做了充足的準備,他給自己和花木蘭各縫製了數套羊絨衫、羊毛針織毛衣、毛褲、羊毛外套、披風、還有毛皮一體的貂皮大衣、斗篷。
鞋子也只很重要的,他用裁剪好的牛皮疊起來做厚實的鞋底,用毛皮做鞋面和裡子,分別給他自己和花木蘭各自做了三雙雪地靴。
此時已經是十月,等抵達金陵只怕是十一月了,這些禦寒衣物立馬就能派上用場。
出發的前一天,趙俊生騎馬趕到了花家堡,花弧夫婦對趙俊生的到來既驚訝又高興,立即把他讓進家中上茶。
入座後,花弧問道:“俊生啊,你今日怎麼過來了?衙門裡不忙?”
趙俊生喝了一口茶,沉吟了一口茶道:“花伯伯,我······要去懷朔鎮了,很可能很快就會見到木蘭!”
“這······”花弧夫婦互相看了一眼,花弧疑惑道:“你該不會是專門爲了木蘭去懷朔鎮的吧?你這孩子,怎麼能這麼魯莽衝動呢?哎······”
趙俊生沒有否認,“如今萬度歸將軍已被調去懷朔鎮當任鎮將,郡裡另外要抽調三百郡兵去懷朔鎮從事押運糧草等事宜,我就求萬將軍幫忙幫我調到了兵曹,做了這三百郡兵的營頭,明日就要啓程了!我喜歡木蘭,木蘭也喜歡我,我已決定就算再苦再難也要跟她在一起,希望花伯伯、伯母能成全我們!”
花袁氏摸着眼淚道:“我和你花伯伯都很歡喜你這個女婿,哪裡會爲難你呢?只是木蘭這個情形,我們是不想耽誤你啊!從軍打仗本與你毫無關係,你這又是何苦遭這份罪呢?”
“小侄決心已下,伯父伯母就不要再勸了!”趙俊生神情堅定的說道。
花弧嘆息道:“好,既然你決定無論死活都要跟木蘭在一起,伯伯也不勸你了,你們倆在一起也可以互相照應,你這孩子懂事,行事有分寸,木蘭有你照看着,伯伯放心多了,放心去吧,伯伯支持你!”
趙俊生抱拳道:“多謝伯父!不知伯父和伯母是否有什麼話要小侄帶給木蘭的?是否要寫一封書信由小侄帶過去?”
花弧一拍大腿:“對對對,你看我這老頭差點把這麼要緊的事情給忘記了。這樣,伯父來說,你來寫!”
“好!”趙俊生答應一聲,讓花雄去拿來筆墨紙硯,按照花弧的意思寫了一封書信,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紙,寫好後用信封裝好,藏在貼身處。
離開花家堡之前,趙俊生又交給花弧一封帖子:“花伯伯,睢陽鎮戍軍司馬樑鵬將軍是我拜把子兄弟,我已跟他打過招呼了,若是有人對花家堡圖謀不軌,您老人家可派人拿着我的帖子去找他,他定會出面擺平!”
花弧伸出顫抖的手接過帖子,拍了拍趙俊生的肩膀,眼角含淚的說:“孩子,此去懷朔鎮一定要做多加小心,伯伯還等着你們回來辦喜事呢!”
趙俊生抱了抱拳,轉身跨上馬背,揚鞭打馬離去。
次日天還沒亮,趙俊生起來了,洗漱一番之後,他進房收拾東西,所有準備的衣物鞋襪都已經裝車準備好了,趙俊生只收拾了兩套路上換洗的衣裳鞋襪,用布包好!
他從牀板下拿出一個小冊子,這冊子上寫着上四個字《偵騎要略》,包括兵書在內,趙俊生此前收集的幾箱子書籍全部都已經裝車,唯獨這本《偵騎要略》被他單獨翻出來貼身藏好。
這是阿爺趙貴生前根據自己從軍時的經驗進行口述,由趙俊生的前身筆錄下來的,裡面記載了趙貴在做偵騎探哨時經過學習和自己琢磨出來的偵察經驗、注意事項。
按照這上面記載的方法進行訓練,再經過幾次實戰,不難成爲一個合格的偵察騎兵,趙俊生覺得這玩意以後只怕用得上,所以還是把它帶在身上。
趙俊生準備好行囊打開房門,呂玄伯已經牽着兩匹馬在外面等着,把行囊綁在馬背上,此時樑寂一家人和樑鵬派來的十個騎兵已經等在外面。
“樑叔叔,家裡就交給你了!”
樑寂的嘴脣有些顫抖的抱拳道:“少爺,一路珍重啊!待少爺那邊安頓下來,一定要儘快來信知會,我這邊就做好準備去與少爺匯合!”
趙俊生點點頭,又與樑寂的婆娘和幾個兒女一一告辭,然後翻身上馬飛奔而去,呂玄伯等人立即騎着馬跟了上去。
等到了城牆邊的軍營裡,十二輛滿載糧草、物資的馬車已經準備妥當了,輜重兵中老弱承擔了駕車和推車的任務,其他壯丁全副武裝護衛在馬車周圍。
被趙俊生任命的三個百人將其中一人上前抱拳:“稟營頭,所有人馬已經集結完畢,所有物資已裝車,隨時可以啓程!”
趙俊生擡頭看了看天色,此時天色已經發亮,城門也已打開,他也不遲疑,當即揮手大喝:“啓程!”
軍營外沒有人送行,輜重營的這幫混蛋們都是一些“孤家寡人”,否則他們也不會甘心北上去做輜重兵,誰讓他們沒有家人呢?誰讓做輜重兵的糧餉要比做郡兵高呢!
趙俊生真以爲沒有人會來送行,可出了城門才發現,城門外站着許多人,都是法曹署的舊下屬們,還有駐軍司馬樑鵬。
樑鵬打馬上前抱拳道:“兄弟,喝一杯水酒再走吧,兄弟這一去,咱們兄弟也不知何時能再見了!”說完揮了揮手,一個兵丁用托盤端來兩倍酒。
趙俊生二話不說,拿起一杯酒對着樑鵬敬了一敬,然後一飲而盡。
裴進帶着法曹署的同僚們上前舉着酒杯道:“參軍上任時整治了不少人,但這都是對大夥好,我等都是知道好歹的,參軍上任幾個月,讓法曹署翻身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等敬服,祝參軍一路順風,一路珍重!”
趙俊生再飲一杯,砸碎酒盞,大手一揮:“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