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羊科技是和犀牛網絡就是一家人，連員工都可以相互借調的那種。
可徐楊要是投資肖志清，雖然也會有業務上的往來，但地位和其他普通合作伙伴沒多大區別，不會因爲他是投資人就給肖志清特別的待遇，更不可能給肖志清王劍那個級別的待遇。
而且，肖志清提出這個要求，就再一次驗證了徐楊的話，這人的性格缺陷還挺明顯，還不只是桀驁不馴，更沒什麼自知之明。
開口就要和王劍一樣的待遇。
咋不上天呢？
所以，徐楊的態度非常明確。
直接就告訴肖志清，別想太多了。
當然，這麼做也是想要把肖志清這麼人收攏到手下，而不是合作。
直接合作，就太把肖志清當回事兒了。
但這個人實力是有的，對羚羊科技的發展很有幫助，直接放走也挺可惜。
所以他纔會採用這種態度對待肖志清。
一是打擊一下肖志清的傲氣。
二是讓肖志清認清現實，不要有什麼不現實的幻想。
但肖志清顯然不怎麼認爲，梗着脖子道：“我比王劍強得多，爲什麼王劍可以，而我不可以？”
徐楊挑眉，“你倆誰強誰弱先不說，我就問一個問題，你拉投資，有詳細完整的策劃書嗎？”
“有。”
“哦？看來還做了一些準備，不過我不是專業人士，我也不看，我再問一個問題，你這個項目能賺錢嗎？”
“能。”
“投入多少？多久回本？利潤多高？利潤來源在哪兒？”
肖志清張了張嘴，“這，這些要等公司成立之後才知道，現，現在還無法預測。”
徐楊攤了攤手：“很明顯，你沒有考慮這個問題，或者說，你也沒找到，這種情況下都敢拉投資，還敢要求和王劍一個待遇，你讓我怎麼放心投資？”
“但一定能賺錢，我的技術在世界上都是第一檔的，在國內，更是頂尖水平——”
“不不不，你還是沒弄明白一個問題，做技術和做商業不是一碼事兒，你技術好，開個工作室，可能一年能賺個幾十萬上百萬，這對普通人來說已經很好了，但在羚羊科技面前，根本不夠看，明白嗎？說的再直白點，在羚羊科技面前，你和其他程序員沒有多大差別，假如我現在放出風聲，年薪一百萬加若干期權招募做加密的技術大牛，你覺得會有多少人來應聘？”
肖志清臉色變了，比之前要難看的多，嘴巴張合幾下，卻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徐楊則繼續砸磚頭：“羚羊科技在市場上的估值，已經和某易在一個檔位上，上市之後，百分百超越某易，就算不上市，現在每年的營收也在十億以上，憑什麼？兩點，我眼光獨到，公司員工齊心協力。”
“……”
“不明白什麼意思？”徐楊笑：“我一個技術小白，憑什麼有勇氣做互聯網企業？還做的這麼好？我的眼光好，發現了商機，並且在芸芸衆生之中找到了一批可以一起奮鬥的好夥伴，王劍就是其中之一，哦，在我們公司，王劍花名四眼羚，第二點，羚羊科技發展這麼快，不是靠某一個或者某幾個技術大牛撐起來的，正如你說，王劍不管技術還是學歷都不如你，但他一定比你更能勝任哪個位置，他願意付出，願意團結能力比他更弱的同事，不但王劍如此，其他高管也一樣，明白？”
徐楊說到這裡，端起譚敏泡的枸杞茶抿了一口：“這纔是羚羊科技發展如此之快的原因。”
“王劍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不，你做不到，”徐楊繼續輕笑：“王劍的性格絕對沒你這麼傲，他能認清自己的實力和位置，也願意傾聽別人的意見，更能和幾乎每個同事相處的非常和諧，而你的性格缺點卻非常明顯，前幾天的觀察加上剛纔的接觸，我可以肯定，你這性格註定無法成爲一個合格的管理者，太傲，目中無人，太倔，自絕同事，太野，難融於上司。”
肖志清忽然冷哼一聲，“那這麼說，我就該一事無成了？”
“當然不，我說了，你就像魏延，能力挺強，但需要有劉備或者諸葛亮那樣的領導壓着，在我看來，最合適你的工作就是給你一個小型的技術團隊，什麼都別做，專門做技術攻關啃硬骨頭，當然，收入待遇這塊不用操心，羚羊科技還沒虧待過哪個員工呢，只要合理，你甚至可以自己提要求。”
“……那，投資呢？”
“投資？投資的話，那就要走正規流程了，企劃書是最基本的吧，我剛纔提的哪些問題都要解決，然後我才能決定投還是不投，”徐楊說到這裡又抿了一口枸杞茶，“額外告訴你個小秘密，我這種不懂技術的投資人，搞投資的時候其實很少看那些專業性很強的東西，我們更原因看人，一個人的心性、能力、爲人處世這些，有的人一看就是能認真做事兒做大事兒，但有的人一看就是騙子，還有人一看就是做啥啥不成的那種……”
“我是哪一種？”
“你並不是好的投資目標，原因還是上邊那些，但我又是做互聯網企業的，所以對數據加密這塊看的比較重，這才願意給你一個機會，不然的話，你都沒機會坐在這裡。”
徐楊依然冷酷。
沒辦法，對付肖志清這種桀驁不馴的人才，必須讓他認清現實。
有些人啊，只有在經歷過社會的毒打之後纔會正常。
否則，一輩子都會飄蕩在自己塑造的那個虛幻的小世界中無法自拔，就像愛幻想的小孩子。
當然，肖志清不是小孩子，而是一匹倔烈的野馬。
馴馬和熬鷹一樣，都得慢慢來，都得使用一些手段。
想要收服這樣的人才，更得不擇手段。
說起來可能有些不太好聽，但現實就是如此，企業管理就是做這活兒的。
任何人，只要給人打工，基本上都會遇到這樣的情況。
只是有的老闆手段更高明。
而有的老闆則手段拙劣。
反正人家老闆不可能是打工人的大善人，人給打工人發工資，就是要你們這些打工人努力幹活兒的，而不是養一羣大爺。
有的時候打工人們會產生自己纔是大爺的錯覺，是因爲人老闆願意放下身段來當給你們當孫子，但目的還是要讓打工人們給人家賺錢，依然是手段，本質永遠不變。
徐楊身爲羚羊科技的老闆，當然清楚自己的位置。
他可以對員工好，但永遠不會真正把員工當成他的家人，更不可能爲了員工而做虧本買賣。
至於肖志清這種準員工，那更不用說。
還不是自己人呢。
還是對手呢。
要先把這個桀驁不馴野心勃勃且沒有自知之明的傢伙敲打一番收服之後才能當正式員工對待。
所以，現在，他可一點都不客氣。
有什麼手段使什麼手段。
心裡過意不去？
那也要等這傢伙入職之後再做補償。
要是沒能收服這傢伙，那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好了。
再精明的獵人，也有被獵物逃走的經歷，沒什麼好說的。
反正，他覺得這肖志清是個人才，值得收服。
但肯定需要磨一段時間。
果然，肖志清猶豫了一會兒後：“我需要考慮一段時間……”
“請，考慮好了，聯繫王劍，如果可以入職，你將是你的直屬領導，”徐楊又給肖志清設置了一道障礙。
這傢伙不是看不起王劍嗎？
那好，提前把他安排在王劍手下。
不是羞辱。
而是試探這傢伙的屈服程度。
如果能主動給王劍打電話表示願意入職，那就說明這傢伙已經認清了現實，願意屈居人下。
要是連這點面子都放不下，那就沒辦法了，這種性格真不適合在羚羊科技上班，能力再強也沒用，一定會成爲辦公室毒瘤，會破壞辦公室甚至整個部門的工作氛圍，得不償失。
當然，也不是沒有後續。
他說的投資，就是後續手段。
招募不成之後，投個百十萬的給這傢伙，讓他折騰去吧，反正技術是實實在在的，只要能穩定的提供技術支持，那這筆投資就不虧。
何況正如他所說，做技術和做商業是兩碼事兒。
技術這東西，是誰的就是誰的，誰都搶不走。
可公司……
嘿嘿。
投資人最後趕走技術創始人獨霸公司的案例還少嗎？
他完全可以等肖志清把公司做大之後通過商業手段把肖志清擠出去，到時候他將會收穫一家沒有肖志清但擁有強大的技術能力的技術公司。
當然，這手段有點損，不到撕破臉皮的時候他不願意用。
但做生意，有個ABC計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要是連這點心眼都沒有，早就被競爭對手蠶食一空了。
商場如戰場。
這話可一點都不虛。
好在目前看，肖志清已經有了屈服的傾向，最後一句話就說的想當軟，沒了剛開始的桀驁。
但也正常。
這裡是羚羊科技。
他是羚羊科技的老闆。
換哪個技術大牛來了，被他這麼一通敲打下來，也會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