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它在說什麼

終日在山上確實是很無聊,感覺悶的慌。所以齊玉白很是旁敲側擊的,問老道長看什麼時候能下山去玩一玩。老道長半笑着瞅着他,卻總是笑而不答,齊玉白是急得抓耳撓腮。

終於有一日,老道長神秘地對齊玉白說:明天跟我進山去轉轉。樂的齊玉白眼睛一下子明亮了起來。原來半年到了,山門上種植的藥材要拿到山下去,順便也在山下走轉一遭,畢竟山上生活確實很悶的。

到了山下街鎮,齊玉白可總算開心一回,雖然不是很長的一條街,但是人人接踵摩肩,零食小吃讓人目不暇接,老道長也給齊玉白弄了些看着眼饞的物件,並且假裝板着臉告訴他,得需要他回山好好地種植藥草才行。街鎮不是很大,老道長指給齊玉白一條后街,告訴齊他,適逢初一十五那條后街就會有一些修行人士進行交易,因爲除了墨門這裡也還有其它些個門派,這個市鎮在此處也算得上是一個小集市了。

轉完市鎮,慢慢走近墨門的外門產業中草堂,卻發現外邊坐着好些受傷的人。大部分人腿上、腰上草草包紮,有的被擔架擡了過來,大部分神志迷糊,好像還在發着高燒。

走近中草堂卻看到裡邊人早就擠滿了。輪值的弟子和俗家弟子也是忙的手腳並用,說話都聲音嘶啞了。老道長趕快叫齊玉白把藥材放入後堂,然後一同幫忙受理受傷的人羣。等到華燈初上,才忙的差不多,細細一打聽,才知道事情原委。

原來在近些時間附近山林中剛剛出現出現一頭豬妖,開始的時候人們不以爲意。可是後來豬妖跑到人們莊稼地裡糟蹋東西,大家半年多的勞作都要被它所禍害。所以人們就以鞭炮鑼鼓驅趕它,起初幾日很有效。但前幾天豬妖性情大變,不僅鞭炮無用,還開始攻擊周圍人羣,街上受傷的人多是豬妖所傷。

人們已經向當地政庭反應,希望政庭出面解決此事。 正庭卻遲遲還未開始行動,其實正庭哪怕行動也是需要當地的道門仙門出人出力,道門仙門每年都需要向正庭提供人手以便區域安定團結。道門仙門會有人在正庭任職,而正庭也會爲道門提供各方面的方便。

當天晚上老道長就坐不住了,安排齊玉白睡下,就要起身去看一看傳說中的豬妖。齊玉白一個激靈站起來,對老道長道:“仙長,帶我一起去吧,一起去吧。”老道長自然是不允許,不過齊玉白軟磨硬泡,敲背按摩,好話說盡。不過最終讓老道長定下主意還是齊玉白說自己本就是山中獵戶,對付山獸還是有些經驗的。

當晚兩人來到人們所說山豬出沒的地方。只見山間平坦的地方種植的作物早就倒伏的一片一片,坑坑窪窪,着實讓人心疼。當下老道長就找了個土坡坐下,然後盤腿坐下,不一會,就已經入定。齊玉白一瞅,真有點抓耳撓腮,您也不看看周圍地形,再不行到樹上也好啊。就這麼大大咧咧在這一坐,一會人家直接向您衝過來了。不過急也沒用,老道長坐的是穩如泰山。

齊玉白看了看山豬留下的印記,留下的蹄印都快有小碗大小了。這傢伙個頭肯定小不了,比齊玉白見到過的山豬都要大上許多。並且如此多人出來驅趕它都視若無睹,此獠哪怕未成精怪也相差不大了。於是齊玉白在附近找到棵半人粗的樹,趕快爬了上去。心裡唸叨着,雖然這樹也經不住你撞幾次,但是您別發現我不就好了。

半夜時分,田邊傳來哼哧哼哧的聲音。齊玉白驚醒一看,好大的山豬。這頭山豬都要高過成人的腰部,幾乎要比一個半大的孩子要高。它的體長足有七八尺,如果站起來都要比成年壯漢都要高上兩頭了。它渾身似乎披着厚厚的松脂,隨着它的動作,一晃一晃,好像出征將軍身上雄壯的鎧甲。

如此龐碩的身材帶出來的就是讓人窒息的壓迫感。身高一分力量相對就會大上一分,多一份少一分力量的結果就是你被壓下還是他被壓下,而這就造成死亡隨之而至,生命也就在這短短一分的差距之上。而山豬則不是肥壯幾分,而是肥壯幾倍!看着這頭山豬,齊玉白好像看到一個從山上翻滾而下的巨石,不由得緊緊握住腰間的斧頭。

再一看老道士卻是坐地穩如泰山,他睜開眼向山豬瞅了一眼,手中拂塵向山豬一揮,口中叨唸:“孽畜,還不回山,如何能還在比撒野!”“好有仙風道骨的感覺。”齊玉白小聲地念叨着。山豬聽聞人言卻是依舊不慌不忙,該刨刨,該啃啃,只是小眼睛卻緊緊盯着老道士。

“咳咳……”被山豬所無視老道士有些面紅,所幸是在晚上,齊玉白又看不到。於是慢慢站起身,向山豬踱了過去。山豬顯得緊張起來,已經停下進食,身體向後踞蹲,繃直了力氣,好像隨時準備衝鋒。

老道士又向前走了幾步,左手單手做禮,右手把拂塵搭於左手臂彎之上,口中宣聲:“福生無量天尊!”山豬已經發出明顯是威脅的哼哼聲音。不知是幻覺還是真實,齊玉白感覺老道士腳下還有四周的植物好像動了起來,一股靈力從老道士身上散發出來,似乎山豬周圍的草木都在蠢蠢欲動。

而老道士手中的拂塵也在無風自鼓,拂塵絲像毒蛇一樣衝着山豬仰起頭,似乎也在伺機而動。山豬周圍的草木沙沙地晃動了起來,似乎在這一瞬間變得粗壯,好像在等待着什麼信號。

山豬略帶威脅的哼哼聲變得遲緩,但是依舊不向後退,一邊衝着老道士哼哼一邊扭頭向深山外扭頭示意。看着好像一點威脅的意思也沒有了,只是在表示着什麼。

老道長有些糊塗了,怎麼回事?什麼意思?它是在跟我談條件麼?它在談什麼?老道長滿心疑問,眼睛不由地瞪大了起來,盯着山豬的小眼睛,想想能不能盯出爲什麼。

而山豬也是越哼越帶勁,好像帶上了動作,扭過頭去哼哼兩聲,又扭過來再哼兩聲,它的小眼睛越發的晶亮了起來。好像……好像很高興,因爲有人聽它說話,而且……好像能聽明白。

“哼是什麼?哼哼又是什麼?不要哼哼哼了!你到底在講什麼!怎麼回事?滿天都是哼了,你到底在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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