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92章不嫁人了

再次回到包廂內,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了。包間內,睡倒了一片,只有淺釋在獨自坐在角落裡,哼唱着歌。

坐下,半眯着眼看着屏幕上的歌詞,然而眼神卻情不自禁的轉移到昏暗處的那個人。第一次發現,淺釋居然渾身帶着魅力,他專注的眼神,吸引着她。

閉上眼,聽着那溫和卻哀傷的曲調,漸漸睡去。

然而,昏暗處的他,卻漸漸擡起眼眸,看着歪着腦袋睡去的人兒,嘴角是上揚的,而眼角卻是哀愁的。

這一切,都被輕眠的離落給窺探到,內心震驚不已。現在她很確信,淺釋是喜歡菲岢的。只是……這關係,複雜到了極點。

一邊是親人,一邊是朋友。若是捅破了,那麼又該如何?

包間裡的歌聲很安靜,卻也低沉的壓抑,那一字一句的歌詞,像是古老的咒語,一遍又一遍的講述着誰與誰的疼痛,誰又誰的分別。

菲岢

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

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

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也許劉若英的歌喉並不是那麼好,但是我卻喜歡她歌裡淡淡的憂傷。十七歲的仲夏,我和他,早已經逝去了曾經的我們。

我還記得年輕的他,還記得那個時候的我,還有我們曾經的相擁相吻。愛情,像是一種毒藥,讓你的思念永不磨滅,甚至更是肆意滋長。

儘管媽媽已經下達命令不准我和藍墨伊來往,但是我們之間還是忍不住聯繫着。一旦開始,就再也難以抑制。

我會偷偷藉着他人的藉口,跑出去見他。那段時期,我們彷彿回到了過去,手牽着手,逛邊所有的地方,即使那些地方,我們已經逛幾百遍。

幸福過了頭的我,所以當那一天來臨時,已經不知所措了。

那天出門前,季雅打了一個電話給我。

她說:“菲岢,你可真是厲害。居然連我都要陷害進去?”

我一聽愣住,恍然想起是什麼事,語氣冷了下來說:“彼此彼此,何況你也沒有什麼大礙不是嗎?過去你怎麼對我的,你應該心裡有數?難道你就沒有想過爲什麼你身邊的人總是要背叛你?你得自己做一份自我檢討。”

季雅在那邊嗤鼻一笑,說:“那關我什麼事?背叛我那又怎麼樣?最後受罪的只有她們自己,她們能斗的過我嗎?哦,對了。”那邊停頓一會,才笑道:“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本來呢,對於你的所作所爲,我是很生氣的,但是呢,鑑於你家藍墨伊願意讓出他手裡的勢力和權利,所以我決定不打算追究了。”

“你什麼意思?”我一驚。

“我掛了。”

電話啪的一聲在那邊結束通話。

我沒有想到藍墨伊所謂解決的方法就是這樣?放棄了曾經拼搏了很久的勢力,爲得就是讓我安全?他有多傻啊……

依舊撒着謊,逃離了家門。然而卻在樓下發現他已經站在樓下了,我走過去,笑着看着他,卻發現他的嘴角從揚起漸漸滑落下去,抿了起來。面對着他,問道:“怎麼了?” wWW✿t tkan✿℃O

於是,他皺起眉頭,說:“你媽……”

僅僅兩個字,都讓我驚慌的轉過身,果然,我看見扶着牆壁站在階梯上,彷彿在努力呼吸的媽媽。害怕的感覺一瞬間傾覆了我的整個腦子,看着媽媽一步一步鐵青着面孔

向我走來,我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藍墨伊上前,說:“阿姨……”

想不到,媽媽卻一巴掌打向他,躲在後面的我,只看見他被打的側過了臉,瞬間,我愣住了,他也愣住了,耳邊只能聽見,媽媽在嘶吼着:“你什麼東西?你是誰?你媽媽勾走了我老公,你還想勾走我女兒是不是?”

她說:“你以爲你長了一副跟你媽一樣狐狸臉,就能繼續這樣迫害我女兒嗎?她現在還小,根本不懂事,根本不知道什麼事,可以任憑你蠱惑,但是有我這個做媽媽的一天,你就休想勾走我女兒!”

我想象不出,原來那麼溫柔的一個女人,爲什麼一瞬間說出這麼惡劣的語句,我忍不住上前想要阻止,卻透過藍墨伊的的左臂,看見了那張滿眼仇恨和哀傷的臉頰,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這樣一張極其扭曲的面孔,即使曾經我和她發生矛盾的那些年,都未見過。

她的視線一下子轉向我,說:“菲岢,你給我過來。”

“媽。我心慌喏喏的叫道。

“你還有臉叫我媽?你不是說你沒有和她交往嗎?你不是說你們之間沒有來往嗎?我都跟你說了他是狐狸精的兒子,你怎麼還跟他搞在一起!”

“媽。”實在忍不住這樣咄咄逼人卻有傷人的字句,我怒吼後,才壓下火氣,說道:“媽,你不要說的那麼難聽好不好?他是他,他媽媽是他媽媽。而且那都是過去的事。”

說完,我就愣了,擡眼看去,果然看見藍墨伊那一臉的呆愣,還有媽媽那一臉憤怒的模樣。

她一把抓我過去,伸手就打我,一邊哭着一邊說:“菲岢,你怎麼可以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怎麼就可以忘記是他媽媽害的我們家支離破碎的呢?”

她說:“菲岢,你怎麼就這麼無情無義,怎麼就這麼冷血?你還是我生的女兒嗎?你還是我蔣曲媛的女兒?”

她說:“那是你爸爸啊,那是你親生爸爸啊,你到底有沒有意識到你親生爸爸不要你了?他已經跟着別人走了?你怎麼又可以和那個狐狸精的兒子在一起?”

她說:“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們一家都是狐狸精啊,他媽媽要搶走你爸爸,現在又要搶走你。。。。。”

圍觀的羣衆,越來越多。

想不到,打我的那隻手,卻突然跌落在水泥地上,擡眼望去,一個圈的人頭,有疑惑的,有高興的,有興味的。。。。。

藍墨伊趕緊扶起了媽媽,對已經呆愣的我說:“我們趕快去醫院。”

那一刻,我才突然想起,媽媽已經不再是那個時候的她,現在的她已經不能再折騰了。她的病情,從來都不與我說,以至於被衆多事情糾纏的我忘卻了她依舊活在病痛之中。

我哭喊着撥開人羣叫着的士,卻只能看着一輛又一輛的車與我們擦肩而過,那一刻我知道我不能失去這個爲了婚姻而痛苦的女人,也許之前不能理解她那樣突然無理叫喊的模樣,但是這一刻我想我是懂得的,因爲一切都是那顆心。這時候,我才明白,原來她還是愛着爸爸的,即使這家已經被摧毀的不成樣子了。

我恍然,想起了那個時候,我們一家三口住在衚衕的時候,笑聲一聲一聲充斥着我的腦海裡,金錢不多,笑聲卻純真的讓人羨慕。

眼淚打溼在面孔上,卻像是割開了皮膚,一條條的淚跡像是疤痕,交叉在皮膚上。

“會沒有事的,會沒事的。”藍

墨伊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們已經坐在醫院裡長板凳上等待着急救室的紅燈熄滅。

我不語,只是控制不住掉眼淚。所以那個時候,不能分心的我,總是錯過了最應該珍惜的時刻。

思緒彷彿又回到了過去,哦,不是,是過去的過去。那個時候我還是很小,那條小衚衕裡,總是有着很多小朋友在其中玩耍穿梭,我趴在陽臺上看着他們,羨慕不已。媽媽從門外走進,隨着我的視線看下去,笑着說:“是不是寫作業寫悶了?”

看着我誠實的點頭,她的微笑隨着輪廓散開,說:“下去玩吧,但是玩的時候要小心哦。”

我歡樂的下了樓,卻又回頭,果然看見媽媽依舊站在門外笑着看着我下樓,她笑着說:“去吧,去吧,下樓不要蹦蹦跳跳,會受傷的。”

“我知道了。”大吼一聲,卻也是嫌煩了她。

媽媽,媽媽……這個這麼溫暖的稱呼,爲什麼這一瞬間,卻是那麼讓人心痛?

藍墨伊攬住我的頭,讓我靠着他。眼淚自然而然的順着眼角,耳邊全是他安定的聲音。可是忽然想起之前媽媽的抵抗,手彷彿不能控制似的一下子推開了他,看着他滿臉的錯愕,我深呼吸着,說:“你走吧。”他的錯愕瞬間變成了傷痛,我不忍心馬上改口道:“你先回去吧,我的小姨一會兒就會來了,我。。。。。我過幾天再來找你。”

我不知道是他懂了我的意思才離開,還是悲痛的認爲我推開了他之後才離開的,反正我的視線不再有他的時候,我的心,痛的再也受不了,我雙手捂着臉頰,將眼淚浸溼在手心。

愛情,親情,該怎麼選擇?愛與恨,該怎麼去分離?可不可以將心分成兩半?可不可以不要再這麼折磨……我了?

媽媽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那時我正握着她的手,懺悔着,而小姨正門外和醫生交談着什麼。

我看見她睜開眼連忙說:“媽,你要吃什麼,還是你要喝什麼?”

媽媽搖搖頭,只是看着我,然後眼淚就掉了下來,嘴巴卻說:“你看,媽真沒用,看着我女兒守在我旁邊,就忍不住哭了。”

她的一字一句無不敲打着我內疚的心,我緊緊抓着她的手,說:“媽,我會在你身邊的,以後也不嫁人了,也不去很遠地方工作上學。”

她笑了,嘴角卻是泛白着,她說:“傻孩子,不嫁人怎麼行?工作上大學什麼的,還是大城市好,那裡有好的機會可以發展。”

她越是想說服我,我越是想要反抗,我倔強的說:“就算去了很遠的地方,就算我嫁了人,我也要帶着你。”

我不知道爲什麼要說這麼遙遠的話,甚至這些話彷彿是毫無根據的,但是內心在喘喘不安。是的,我在害怕,害怕身邊就這麼一個唯一親人都會不在了。

她輕聲的笑我是傻孩子,而我卻枕着她的手沉默。我和她之間,都沒有談及到那件事上,那件讓她心痛不已的背叛。

小姨進來的時候,看見我們相偎在一起,笑道:“一醒來就和女兒膩在一起了?”

媽媽笑笑不說話,卻突然支開我,她瞥了一眼桌上的水果籃,對我說:“苛苛,我想吃蘋果,你幫我洗洗吧。”

知道她想對小姨說話,於是我順從的拿着蘋果走出了病房。洗蘋果的時候,旁邊的兩個婦女在交談着。

一個說:“哎呀,那個小夥子真是長的好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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