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答案都差不多,錢育也不再問。其實離落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害怕談戀愛會影響學習麼?於是離落主動說:“其實,你放心,很多事我都知道我在做什麼,以及後果。”
“嗯,我是相信你的。”
這話倒是讓離落愣了愣,然後抿着嘴脣笑了起來,這時手機震動,那邊回覆她一個好字。於是離落收起手機,轉頭對錢育說:“我今天晚上可以住你家麼?我想念那個像個公主房一樣的房間。”
“嗯。好的。”
離落看着有些呆懵的錢育實在想笑。
孟煦一家見到離落他們依舊很熱情,和當初認識一摸一樣,總是咧開嘴笑個不停,錢胥單,說:“姐姐,我有些題目不會做。”
“好啊。”
於是兩人上了樓,只留下三個坐在沙發上的大人。
錢閣問:“工作室弄的怎麼樣?”
“還成吧,就是生意少了點。”
“要不要我幫忙?”
錢育搖搖頭,笑着看着他說:“不想欠你們的太多。”
“是我們欠你和落落的。”
孟煦說:“錢育,你有沒有想過給離落換姓氏?畢竟……”
“不了,她不會同意的。”
“唉,那孩子倔的很。”
“對了。”錢閣突然說道:“上次,淺家出了一個流言,說是焱家可能要與淺家要結親。”
“結親?誰和誰?”錢育對這些事並不關心,畢竟他已經遠離這些是非好久了。
“可能是焱老將軍的孫子。”
“孫子?那給淺家誰啊?”錢育目前只知道淺家只有淺釋這個孩子,其他親戚他並不是很清楚。
然而錢閣也搖搖頭,只說到:“焱家的那孫子,還小,還只是個高中生……”
這消息倒是讓錢育無奈的搖頭,說:“利益真是個好東西。”
二樓的兩人正認真的討論問題,卻被突然打過來的電話給掃了興趣,離落看了看手機上的顯示名字,對錢胥單說:“我接個電話,你自己先寫。”
於是拿着電話來到房間內的陽臺上,按下接聽,就聽見那邊抱怨道:“怎麼這麼慢才接?”
“你在哪?那邊怎麼那麼吵鬧?”
“就家裡辦了聚會而已。”
“哦。”
“你在幹什麼呢?”
“教小孩子題目,你呢?家裡辦聚會不是應該很忙嗎?”
電話那邊,漸漸安靜下來,像是走到了一個沒有人的房間內,焱安南說:“我不喜歡那場合。對了。再過四天,又要月考了,你準備好了嗎?”
“就那樣吧。”
“努力點啊,拿一個全校前十名。”
“那你來教我吧。”
“好啊,我一直都想這麼做了。”
離落見電話那頭,突然有別人的聲音響起,離落說:“我就不多說了,你去忙吧。”
“嗯,好的,拜。”
“再見。”
掛上電話,錢胥單轉身看着她,眼神非常專注的看着她說:“姐姐,你談戀愛了?”
“小孩子,真愛多管閒事。”離落走過去,拿起他的卷子,本來還想再和他詳細探討一下的,但是看見上面的步驟以及公式,這讓離落第一次見到錢胥單的名不虛傳。
但是卻怒氣的說:“你都知道怎麼寫,怎麼還讓我教?”
然而,小小的錢胥單卻落寞了眼神,只聽見他有點不捨的說:“過年過好,我就要去北京了。媽媽說,會把我送到那種和我一樣的人羣中。”
“那你爸媽呢?”離落吃驚。
“也一起去。”
“那以後不回來了?”
“我不知道。”
離落看着低着頭的錢胥單,試着改變氣氛,說:“要不要借個肩膀給你?”伸手還將他的頭往自己的肩膀上攬,卻被錢胥單伸手擋住了,說:“我纔不要!”
門外的孟煦,看着房內的互動,又一個人走了下去。
錢閣問:“咦,人呢?不讓你叫他們下來嗎?”孟煦走過去,貼着自己家的老公坐下,說:“真的打算去北京麼?”坐在一旁看電視的錢育訝異着問道:“你們要去北京?去旅遊?”
“不是,是去那邊定居。”
“爲什麼?”
“那邊對單單各個方面都好。”
錢育沒有再說話,因爲他明白錢閣的意思。
樓上兩人下來時,孟煦正站在客廳內,替錢閣系圍巾,很是一副溫馨的畫面。
離落看着想着,多好的一對夫婦啊,真讓人羨慕。
回頭一想,這讓人羨慕的事,似乎有很多,很多事,都讓她羨慕而已。
孟煦一家人帶着離落和錢育去了上次的日本店,坐在榻榻米上,孟煦喝着茶水,笑着說:“好久都沒有來這兒了,上次好像還是帶着離落過來吃飯。”
錢閣一瞪眼,說:“自己的店,還不好好看着?”
“切,你放心,出不了什麼事,小本生意而已,哪像你這位大董事……”孟煦不屑的看着她。
這幅情景倒是樂了錢育,只聽見他說:“你們兩個還是和當初一樣啊。”
“誰說不是呢?”錢閣笑了起來。
而坐在一旁的錢胥單和離落一臉的莫名和好奇。
於是,這餐飯就形成了敘舊的場面。
偶爾,離落聽着也樂呵了起來,她沒有想到像這種家庭,也會有愛情,而且還是真實的從一而終的愛情。
晚上,回去的時候,錢育說:“真是讓人羨慕,不是嗎?”
“嗯,是的。”
然後兩人不再說話。不是不想打破這氣氛,而是想不出到底要說什麼,因爲兩人心裡都清楚對方的感受。
忽然,離落說:“我想回去了。”
“嗯?什麼?”
“我想回我老家了,想去看看媽媽,和奶奶。”
“好。”錢育緩緩的開着車,說:“準備什麼時候?”
“元旦吧,也只有那天學校纔會放假了。”
“嗯,好的。我會準備好的。”
離落轉過看着窗外,淡淡的說:“其實,我是想帶你去看媽媽。”
“我知道。”
“你……你還記得……我媽媽的樣子麼?”
開車的錢育一愣,通過反光鏡看了看離落,歉意的說:“對不起。”
“沒有什麼對不起的,其實我也不太記得了。”離落沒有表情的看着前方,然後說:“其實,人走遠了,走久了,都不太記得當初的模樣了。”
窗外,車流在穿梭,燈光打來打去,微微刺痛着眼,然後一瞬間失明,又然後更清晰的看見所有的事物。醜惡的,美麗的,一一讓你真實的面對這個模糊的世界。
進了房間,門外的錢育說:“櫃子裡有睡衣,你去洗個澡,早點睡吧。明天我送你去上學。”
離落點點頭,關上了門。
打開衣櫃,裡面全都是她穿的衣服,如果不是瞭解他對她有愧疚,不然她都認爲他變態了。想到這裡,離落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拿好睡衣去浴室,打開蓬頭,仰頭淋着熱水。
洗好澡出來時,突然看見牀頭上擺放着一杯熱牛奶,端着它走出房間,卻看見錢育還是穿着白天的衣服站在走廊上抽着煙。
轉身
,還是選擇回到了原來的房間,關上門,將牛奶喝掉,然後躺在夢想的牀鋪中,閉上眼。她想,她要學會相信別人。
一夜好眠,或許是那杯牛奶的效果。
早上,離落下了車,和錢育告別,轉身剛好看見站在校門外的焱安南,他說:“怎麼?昨天去你爸爸那兒了?”
愣了愣,離落說:“嗯,是的。吃早飯了嗎?”
“當然。”
離落側頭看着這個男生,心裡又開始猜忌,因爲她根本沒有告訴焱安南那個人是她的父親,又或者這件事只有菲岢和淺釋知道。那麼,焱安南怎麼知道的?
唯一可以解釋的是,他調查了她。
“怎麼了?怎麼這麼看着我?看的我很心慌誒。”焱安南疑惑卻又打趣的問道。
“你還知道心慌?”離落平復剛纔的心情,挑着眉頭說道。
“當然,你不知道嗎?我最怕你了。”
“我有那麼可怕麼?”
“你不可怕,只是我怕而已。”
“真繞口。”
離落不知道,這段話裡,她的語氣裡漸漸不再冷漠,漸漸了有情緒,一種專屬於女生的情緒。
離別時,焱安南突然拉起離落的手,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雙手套,說:“這個給你。”
見離落愣愣的看着他,他溫暖的笑了起來,說:“這麼冷的天,你都不帶手套的,所以我就幫你買了一雙。”說着還替她戴了起來,又說道:“怎麼樣?暖和麼?”
離落伸出已經戴好手套的手,看了看。她唯一的感想就是,這質量肯定超好的,因爲全都是雪白的毛絨。擡頭看着他,點點頭,說:“嗯,挺暖和的。”
“那就好。好了,我回班級了。”
“嗯,中午見。”離落看了看手套,就往自己班級走去。
而焱安南頓時愣住在原地,因爲他聽見離落主動的說要中午見,也就是說中午要一起吃飯。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他在主動,後來他也就習慣了。可是此刻……。
無法形容,這種喜悅。
轉身之際,本是高興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說:“你站這兒幹什麼?”
靠在門外的季雅,倒是和顏悅色的說:“不過就是剛走過來而已。”
“傅信然走了,你倒是更能展開手腳了?”
“所以不要小瞧我哦。”季雅笑着走開。
焱安南抿着脣瓣,斜笑了一下,走進教室。
中午吃飯的時候,淺釋也跟來了,這讓焱安南不得不板着臉聽着兩人的對話。淺釋說:“真的要去麼?”
“嗯。”
“那什麼時候?”
“十一月的月考之後。”
“嗯,好的。”
見淺釋突然站了起來,離落疑惑的問道:“你這是要去哪?”
“再不走,我就被人盯成窟窿了。”淺釋笑着離開。
不過這話到讓離落的視線轉向旁邊的焱安南,見他居然板着一張臉,笑了起來說:“幹什麼呢?一張臭臉?”
“沒。”焱安南不好說出自己的想法,因爲那樣真的太丟人了,嫉妒的吃醋,讓他自己都很鄙視。
“切,說謊。”離落吃着飯,笑着說:“說謊的小孩,鼻子會變長的。”
這樣幼稚的話,倒讓焱安南內心一陣暖意,自己原本的表情也變的生動起來,像個小孩子一樣,舉起一隻手發誓的說道:“我對你,絕對不會說謊,你只要問我,我都回答。”
“你怎麼跟孩子似的,真丟人。”離落拉下他的手,好笑的看着他。
然而焱安南認真的說道:“真的,你問什麼我都誠實的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