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茹是一個非常難纏的女人。
從接觸認識她開始。
她對自己的態度便一直曖昧不明,你永遠都不知道她心裡究竟在盤算着什麼。
夏凡可沒有認爲對方的所作所爲都是爲了拉攏自己,他還沒有這麼單純與天真。
身爲妖族的智者。
白玉茹所處的高度與格局都註定她不會將目光侷限在一個人身上。
不可否認。
夏凡確實是一個值得重視的異類。
一方面是他的修煉速度太過匪夷所思。
另一方面則是他具備着詭異神奇的能力。
根據白玉茹的瞭解。
這已經是夏凡第二次燃燒壽元氣血。
結果他非但依舊沒事,反而又成功突破晉升了。
要知道正常武者燃燒壽元氣血後往往都會非死即廢,更別說臨陣突破了。
因爲燃燒壽元氣血的武者壓根都已經沒有了突破的潛能。
偏偏夏凡卻違背了這個常理。
莫非他是某個大能的轉世之身嗎?
對此。
白玉茹都不禁生出瞭如此的疑惑與猜測。
相較於拉攏夏凡。
實際上白玉茹更加忌憚與警惕夏凡。
無非是她不喜歡任何超出自己掌控範圍的意外因素。
毫無疑問夏凡便是這樣一個意外之人。
她沒有選擇扼殺夏凡這個意外因素。
原因很簡單。
如果夏凡真的是某個大能的轉世之身。
殺了夏凡的白玉茹相當於是在自尋死路,甚者還會破壞了妖族反攻人族的全盤大計。
因此白玉茹在算計夏凡的同時都會留上一線,儘可能不徹底得罪死了夏凡。
對於白玉茹的算計。
夏凡同樣覺察到對方沒有主觀上的惡意。
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符合自身以及所處的立場。
否則的話。
夏凡早都毫不猶豫地對白玉茹出手了。
當然。
雖然夏凡理解白玉茹的所作所爲,但這不代表他喜歡讓人算計。
故而在臨走之前。
他特意警告了白玉茹一句。
他相信。
以白玉茹的智商不難理解自己那句話的潛在意思。
差不多夠了。
還有下次的話,自己可不會這麼好說話了。
誠然。
白玉茹的實力深不可測。
但如今晉升地仙后,夏凡都已經可以看出了對方真正的修爲境界。
她和自己一樣都處於地仙這個境界。
只是同個境界同樣有實力上的差距,而白玉茹的實力顯然要在夏凡之上。
問題在於。
一旦陷入生死交鋒,鹿死誰手都猶未可知。
畢竟夏凡可是動不動便燃燒壽元氣血大幅度提升自身實力的異類。
再者。
以他的修煉速度而言。
順利的話,三五百年後他便能踏入更高的境界層次。
到時候無需燃燒壽元氣血他便能反過來輕輕鬆鬆吊打白玉茹。
就問白玉茹怕不怕!
現階段的白玉茹自然是不怕的。
真要動起手來。
說不定白玉茹直接能拉妖族大聖出來,以她在妖族的身份地位確實是有可能的。
你不是很牛逼嗎?
來來來!
有本事你就和我們妖族的大聖打過。
即便夏凡未來能突破到妖族大聖的修爲境界又如何?
歸根究底。
夏凡只有一個人。
妖族大聖卻不知凡幾。
單挑打不過人家可以羣毆啊。
當然大家都不是這麼衝動的人,彼此各退一步,互不打擾。
要不然最後白玉茹都不會特意給夏凡指一條“明路”。
別看白玉茹嘴上說得好聽一副我都是爲你好的樣子,可實際上她是巴不得夏凡趕緊滾蛋,千萬別影響到我們妖族的大計。
如果不是夏凡。
羅繇早都完成針對金雀王朝的戰略合圍,何至於落到現在等候發落問罪的田地,甚至連原本佔領的地方都開始出現了動亂。
妖族當然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當季商代替羅繇走馬上任後,白元大聖方面勢必會給季商補充配套的下屬。
在鎮壓各地的同時不忘進行戰略合圍,時刻準備好接下來的關鍵大戰。
爲了避免未來的大戰再次出現意外。
所以白玉茹無論如何都要讓夏凡滾蛋,免得影響了這場戰爭的勝負。
雖然白玉茹並非這場戰爭的負責人,甚至她的行爲都已經構成上了越界。
可白玉茹相信。
深明大義的白元大聖絕對不會因爲這點事情怪罪自己,反而還會稱讚自己。
畢竟彼此都身爲妖族,而且都有着同一個目標。
怎麼可能會在這種時候搞出爭權奪利鬧內訌的事情。
另一個界域嗎?
返回金雀王朝的途中。
夏凡一直都在想着這方面的事情。
白玉茹有一點沒有說錯。
如果他想要遠離這場事關妖魔與人類生死存亡的戰爭漩渦。
那麼他最好便是離開這個世界暫時不要回來。
還有一點。
夏凡的實力問題。
如今成功晉升地仙之後,這個世上能威脅到自己性命的人都已經少之又少。
但這不代表沒有啊。
隨便來一個妖族大聖便能輕鬆碾死自己。
至於人類內部更不用說。
到時候人類修士會盟召開,凡是有資格參與的修爲境界最低都是化神境與地仙境,這樣的大場面可不是能輕易見到的。
說到會盟。
夏凡又不由想到白玉茹口中提到的玄天門老祖。
當初夏凡宰了不知道多少玄天門以及其他各宗的弟子,彼此可謂是結下了血海深仇。
若是對方找上門來。
雖然夏凡怡然不懼,可總歸少不了一連串麻煩。
夏凡討厭麻煩。
更討厭彎彎繞繞的麻煩。
如果可以。
夏凡更喜歡用實力簡單粗暴的解決麻煩。
偏偏夏凡卻不能這麼做。
在沒有碾壓對方的絕對實力前,那麼他便必須在規則之內行事。
現在他已經得罪了妖魔。
倘若連人類陣營都得罪的話。
這天下之大便真的是沒有夏凡的容身之處了。
夏凡一個人的話自然是無所謂。
問題是他現在並非一個人。
東彩菱桃子。
小明阿超。
石小飛周小魚。
這些都是他非常看重的人。
他可以出事,但他不會容許他們出事。
與此同時。
無論是孟溪華他們還是小明阿超他們都是一臉懵比滿頭霧水。
在小明阿超他們跟隨孟溪華前往守清閣不久。
結果彼此便收到了消息。
東彩菱與桃子找到了。
更準確的說。
她們是自己回來的。
第一時間。
彼此都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尤其是孟溪華他們。
明明他們廢了這麼大力氣去尋找東彩菱她們的行蹤下落都毫無所獲。
現在你卻告訴我她們自己回來了?
開什麼玩笑?!
只是。
當他們急忙前去確認後才發現。
東彩菱與桃子確實是毫髮無損的回來了。
然而在問及她們的情況時,東彩菱與桃子都表示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
爲此。
玉峰子施展神通秘術專門檢查了她們的記憶。
結果發現她們的記憶果然讓人動了手腳。
由於她們失去的記憶是遭人強行抹除的關係,即便想要復原記憶都辦不到。
三言兩語的解釋下。
東彩菱與桃子都大致明白了身上發生的事情,臉色都變得蒼白後怕不已,尤其是在聽說夏凡似乎是爲了尋找她們的事情離開後都更爲擔憂。
“你便是我阿生叔在這個世界娶的妻子嗎?”
更讓人始料未及的是一直默默觀察着東彩菱的周小魚突然發難了。
她神色冷漠地打量東彩菱,言語間絲毫不客氣。
“啊?!”
正在憂慮着夏凡安危的東彩菱在看見一個身材高挑花容月貌的陌生女子,渾身都散發着冰冷的氣息突然走上前向她質問的時候。
東彩菱都瞬間爲之一怔。
她是誰?
她口中的阿生叔又是誰?
她到底想幹什麼?
“妾身東彩菱,請問您是……”
“我叫周小魚,我口中的阿生叔便是你現在的夫君。”
周小魚目光冷冷地盯着東彩菱道。
“……請問您與妾身的夫君是何關係呢?”
面對來者不善的周小魚,東彩菱頓時強行冷靜下來道。
“阿生叔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周小魚語氣冷漠道。
這時候。
小明與阿超都不動聲色地出現在東彩菱的身旁,同時目光警惕地看向周小魚。
而石小飛心裡苦笑一聲。
旋即便走到周小魚身前朝着東彩菱行了個禮。
“夫人恕罪,在下石小飛,舍妹如有得罪之處還請您多多包涵。”
說完。
他便轉身朝着周小魚搖頭道。
“小魚,別鬧了。”
“小飛哥,我沒有在鬧,我只是想和阿生叔的這位妻子好好交流一下。”
周小魚由始至終都盯視着東彩菱,看也沒有看石小飛一眼。
“小魚,你確定你這是想要好好交流的態度嗎?”
石小飛一臉苦惱地輕嘆道。
“小飛哥,放心吧,我是不會給你和阿生叔添麻煩的。”
周小魚終於將目光落在了石小飛身上。
“好吧,但我會在旁邊好好看着你的,”
石小飛搖了搖頭,轉而便如同石雕般杵在了她的旁邊。
小明阿超見狀都不露痕跡地退開了一步。
“爲何夫君卻從未告知妾身他在這個世上還有親人呢?阿超,你記得夫君說過這件事情嗎?”
僵持的氣氛下。
東彩菱突然朝着周小魚嫣然一笑。
“沒有。”
身旁的阿超聞言當即言簡意賅道。
“哼!阿生叔沒有和你們說過有什麼好奇怪的嗎?這隻能說明阿生叔與你們的關係不過如此。”
周小魚不由嗤笑道。
“小魚!”
石小飛聽後立刻緊蹙眉頭道。
無非是這話太失禮太得罪人了!
“是嗎?可妾身怎麼覺得現在是有人在故意攀親道故呢?”
東彩菱輕飄飄地來了一句。
“???”
這就槓上了?
石小飛忍不住拍了下腦門。
果然。
能夠讓前輩看上的女人哪有簡單啊。
“呵呵,我聽說你和阿生叔已經成親多年了?可爲何現在你卻依然是完璧之身呢?難道這不足以說明什麼問題嗎?”
周小魚風輕雲淡道。
言語中同樣充滿着濃濃的譏諷。
“夫君有夫君的想法,妾身作爲夫君的妻子自然是要尊重夫君的想法,有些事情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
東彩菱一副漫不經心地口吻道。
“可惜論及親疏,有的人卻連一個外人都比不上呢。”
周小魚絲毫沒有動怒道。
“這可能是夫君覺得有的人太過可憐,夫君善心大發所以纔會疼愛對方多了一點。”
東彩菱淡然道。
“有的人同樣可憐,成親多年卻依舊有名無實。”
周小魚輕笑道。
“然而最後成爲夫君妻子的人卻是妾身,而非有的自以爲是的人。”
東彩菱從容不迫道。
“……”
前輩!
你快回來,我要承受不來了!
感受着空氣中濃濃的火藥味,彼此你一言我一語的爭鋒相對。
這讓石小飛都感覺異常頭大。
可惜。
他卻不能走。
萬一周小魚怒極出手一切都無法收拾了。
畢竟周小魚的實力遠在東彩菱之上,周小魚若想殺死東彩菱簡直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輕鬆。
如果東彩菱死了。
他都不知道要怎麼和前輩交代了。
俗話說。
女人是最瞭解女人的。
東彩菱如何覺察不出來,眼前這個自稱是夫君親人的周小魚完全是衝着自己來的。
原因?
當然是和自己搶男人啊!
身爲林霧山莊獨掌大權多年的莊主。
東彩菱又豈是好相與的角色。
儘管她知道周小魚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可這又如何呢?
難道保護着自己的阿超他們是擺設嗎?
何況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守清閣!
守清閣會任由對方向自己出手嗎?
這些加起來都讓東彩菱底氣十足,根本不懼與周小魚爭鋒相對。
如果一開始周小魚說話客氣點。
東彩菱並非不能接受對方,正如她可以接受桃子一樣。
然而。
人家是衝着自己正宮的地位發起挑戰的。
這絕對是東彩菱無法容忍的事情!
不管她與夏凡的感情如何。
歸根結底。
夏凡如今在名義上都是自己的丈夫,而她絕對不會將自己的東西讓出去!
啪啪啪——
當彼此陰陽怪氣爭鋒相對了不知多久後。
耳邊突然響起了拍手的聲音。
霎時間。
在場衆人都不約而同地循聲望去。
結果便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走了進來。
“嘖嘖嘖,沒想到一回來便能看到修羅場的好戲,等下是不是還要來句明明是我先?再搞個白學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