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主任早上好。”
“崔醫生。”
崔成浩匆匆忙忙地做過,走廊兩邊不時傳來討好巴結的問候聲。
他沒什麼興致地隨意點頭算是回禮,偶爾碰上地位不低的才草草說一兩句話,一路不停,感到了急救科。
“哦,崔醫生,您來了。”
急救科的醫生看着到訪的崔成浩,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
“呀,剛剛說的需要手術的患者,去哪裡了?”
崔成浩根本顧不上和他客套,直接了當地質問道。
“手術患者?哪個科室負責的?”
這位急診醫生,也不知是真的不清楚,還是在揶揄崔成浩,如此問道。
“呀你這小子。”崔成浩一時沒忍住,罵出了聲。他趕緊強行按捺住自己的怒氣,掛上了冷漠的面具:“剛剛打電話說要做腦部手術的那位患者。”
“那位患者,現在正在手術室裡。”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崔成浩轉頭看去。
護士荷娜正在給剛到的患者手背上扎針打點滴,頭也不擡地說道。
“手術室?誰做手術?我怎麼不知道?”
崔成浩勃然大怒。
“神經外科不是沒有人手做手術了嗎?所以只能找其他人來上了啊,畢竟患者的狀況耽擱不起。”
“呀,呀!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崔成浩簡直要氣得瘋過去,跳腳罵着,毫無一位主任的風範:“那位可是泰榮地產的本部長,出了問題你們承擔得起嗎?”
荷娜和那位醫生聞言都大吃一驚,趕緊放下了自己捉弄崔成浩的小心思,老老實實地交代道:“的確是在手術室,一位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高材生主刀,林才茂醫生做助手。”
“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我們醫院還有這醫院的人嗎?”崔成浩詫異地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咬牙切齒地問道:“是宋鍾赫那個混蛋對吧!”
急診醫生插嘴道:“崔主任,宋鍾赫醫生前幾天出車禍,手術還是你們神經外科的人給做的啊?”
“是,是嗎?那到底是誰?”
崔成浩慌了陣腳,摸不着頭腦地問道。
“那個人,不是我們醫院的……”
荷娜小聲地答道,頭埋得更低了。
“什,什麼?”崔成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掏了掏,重複問道。
他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前仰後合地捧着肚子,險些喘不過氣來。
荷娜和急診醫生都戒備地看着他。
“呀!!!你們這些混蛋!”果然,等道崔成浩終於笑完,擦掉眼中笑出的淚花,之後,站直身體,他從胸腔爆發出一聲大吼。
“不是我們醫院的醫生,你就敢放心地把患者交給她?還是主刀?林才茂這狗崽子是不想活了吧!”
他瘋狂地罵着,全力發泄着自己的憤怒。
“您在這裡罵他們有什麼用啊?那邊手術不是還在進行中嗎?趕緊去手術室纔是正經吧。”
荷娜嚇得瑟瑟發抖,急診醫生也沉默着不發一言。說話的是躺在病牀上的患者。
這位女士還閉着眼,一隻手擋在眼前遮住燈光,另一隻手不耐地掏了掏耳朵,緩解了一下被崔成浩震得發麻的腦袋,這樣勸說道。
崔成浩壓抑住自己的怒氣,粗粗地哼了一聲,狠狠撂下一句狠話:“你們都給我走着瞧!”
說罷,他轉身,推開急診室的門,揚長而去。
門被大力地摔回來,震起的聲音讓荷娜和醫生都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
牀上的患者放下手臂,睜開雙眼,眼神中一片清明。
她拉了拉荷娜的衣袖,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笑着問道:“這位主任nim,一向這麼逗嗎?”
崔成浩嘴裡憤憤不平地咒罵着,毫不理會經過的人羣。
想了想那個大早上就把自己從一夜的宿醉中吵醒的電話,崔成浩就是一陣頭痛。
昨天晚上和幾位大人們喝酒,才後半夜纔回到家,本就沒有休息多長時間,就被一連串的電話吵醒。
前面的電話都是醫院打來的,以自己的身份還可以忽略掉,最後那個電話,對方的身份,卻根本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醫院主任所能企及的。
哪怕是三星醫院的科室主任。
泰榮地產的本部長,在視察工地的時候,不幸被高空墜物砸到後腦,被急救車送到了三星醫院。
而他的手術,正是自己的神經外科所應該負責的。
想到這裡,崔成浩就滿腹的委屈。
“爲什麼剛好是後腦呢?砸到其它地方不好嗎?偏偏要我來做這個吃力不討好的事。
一邊推開手術室的門,他一邊這樣怨天尤人。
還留存着一絲理智,他並沒有試圖進入正在手術中的手術室,而是進到了可以觀察到手術室的二層觀察分析室。
附身看下去,手術室裡一共有五個人,除了正在接受手術的患者,其餘四個醫生,正各行其職——
不對,巡迴護士正呆呆地站在一邊,毫無作爲。
崔成浩不滿地哼了一聲,轉頭看向房間裡的閉路電視。
手術室裡的操作正通過上方的高清攝像頭,毫無保留地傳輸到這裡的屏幕上。
崔成浩看了一眼,拉近鏡頭。
嗯,破裂的血管已經縫合好,線打得很專業,什麼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應該不是吹牛。
那麼,只需要縫合骨膜,收尾就好。
崔成浩剛想鬆一口氣,卻發現手術室裡的醫生並沒有停下自己的操作,而是正在切開大腦。
他趕緊撲到牆邊,抓起可以通到手術室的電話機,死命地摁着撥打鍵,同時還留意着屏幕。
從大大的落地窗裡可以看到,下面的巡迴護士聽到了響聲,愣了一下,環顧四周,終於找到了發出聲音的部位。
瘸着腿,步履蹣跚地走過來,他抓起了話筒。
“喲普賽喲——”
“呀你們這些混蛋,現在對我的患者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