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赫oppa，鍾赫oppa，醒來了！”
“嗯，讓我再睡一會兒……”
朦朦朧朧地，宋鍾赫咕噥着出一陣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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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一聲輕輕的嬉笑，有什麼東西湊近了臉龐，然後，傳來一陣瘙癢的感覺。
宋鍾赫條件心不甘情不願地睜開雙眼，馬上又被天花板上刺眼的燈光照射得睜不開眼。
“等一下。”
他死死閉住眼，伸手揉了揉，等到瞳孔適應了突變的光線，這才緩緩看着叫醒自己的人。
尹惠美早已趁此機會，把騷動宋鍾赫鼻孔的頭撩回背後，此刻裝出一臉無辜的表情，瞪大眼睛看着他。
宋鍾赫無奈地笑了笑，剛想直起身子，感覺到右肩上輕輕的。他側過頭一看，劉素英早已不見蹤影。
“劉醫生早就醒了，現在已經離開了。”
察覺到宋鍾赫心中的疑惑，尹惠美趕忙解釋道：“你也知道，她不走的話，如果被崔成浩那個傢伙抓住，會很麻煩。”
默默地點了點頭，宋鍾赫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趕緊問：“那位患者……”
尹惠美心領神會地接上了話頭：“患者已經轉入重症監護病房，正在接受術後檢測，目前情況穩定，各項生命體徵良好。”
“好的。”宋鍾赫滿意地點點頭，撐住雙膝想要站起來。
尹惠美想要上前攙扶，卻被他擡手製止，宋鍾赫靠着自己的力量站了起來，只覺得打着石膏的左腿稍稍有點刺痛。除此以外，別無異樣。
手放在後頸，使勁地捏着如同生鏽一般的脖子，活動了活動被劉素英壓得痠痛的肩膀，宋鍾赫臉上還帶着的倦色已經消失不見。
“走吧。”他衝着尹惠美笑了笑。
“誒？去哪裡？”
尹惠美本是想把宋鍾赫送回病房，又想起他已經出院，現在卻是被他主動一問，忘掉了自己的初衷。
“當然是帶我去看看那位患者咯。”
宋鍾赫一臉的理所應當：“這可是我身爲醫生的權利和義務。”
走在前面的尹惠美滿臉無奈，不時趁着轉角的工夫，回頭看看跟在身後的宋鍾赫。
宋鍾赫倒是一臉坦然，神色平靜地經受着尹惠美的窺探。
不知爲何，尹惠美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似乎，經過這次手術之後，宋鍾赫變得成熟了很多。
心中不禁想起了方纔劉素英離開時對自己叮囑。
……
“前輩現在，已經有了一點恢復記憶的跡象了。”
劉素英如此說着，神情中帶着一點興奮。
“真的嗎？”
尹惠美的表現可比她誇張多了，大喊一聲，緊緊抓住她的肩膀問道。
“噓，你小聲一點！”
劉素英趕緊示意她噤聲。
越過劉素英的肩頭，看着不遠處的座椅上，頭仰着抵住牆壁，還在沉沉睡着的宋鍾赫，尹惠美會意地放低了聲音，但是那股自內心的高興勁卻怎麼都掩藏不住。
“嗯，可以確定。”劉素英眼中閃過一道暗光：“剛剛在手術室裡，無論是對手術場面，還是醫療器械，前輩都表現出一種陌生的熟悉。”
“陌生的熟悉？”尹惠美重複着劉素英的措辭，疑惑地看向她。
“就是說，儘管感覺很陌生，但卻對這些東西看着好像很熟悉一樣，也就是心理學中所謂的即視感。”劉素英肯定地點點頭：“儘管失去了記憶，前輩的潛意識中對這些東西還是留有印象的。”
“那，鍾赫oppa是不是很快就可以恢復記憶了？”
“還差很遠。”劉素英搖了搖頭：“他現在感到眼熟，只是潛意識作祟。必須要讓他在以前帶過的環境裡，接受殘留信息的刺激。”
“只有這樣，纔有可能讓前輩恢復記憶。”面沉如水，帶着隱隱的擔心說道。
……
“惠美啊，惠美！”
“哦？”
在宋鍾赫的呼喚聲中，尹惠美回過神來，卻現聲音來自身後。
轉過身，宋鍾赫正在不遠處站着，疑惑地看着自己。
“重症監護病房在這裡啊，你去樓梯間幹什麼？”
“誒？”
尹惠美朝着剛剛自己走去的方向看去，果然，那邊只有一道小門，通往救生應急通道。
“那個……我……”
不好意思地笑着，尹惠美踱步回到宋鍾赫身邊，趕緊指向病房。
“看，那不是我們的患者嗎？”
宋鍾赫的注意力被她這麼一指，也看向病房的窗戶。
患者正躺在病牀上，平穩地呼吸着。隨着他的呼吸，呼吸機的塑料面罩上也出現哈出的白霧。
一旁，監控各項生命體徵的儀器都正常地運轉着，心電圖慢慢地掃過，不時有儀器出一聲“滴滴”的響聲。
隔着厚厚的落地窗玻璃，看着患者終於沒有痛苦之色的臉龐，一起一伏的胸脯，以及病牀上掛着的點滴，輸液管理慢慢滴下的液體，宋鍾赫陷入了沉默。
“雖然手術很成功，但是這種手術，本就風險很大，還要看後續的恢復情況。有可能，患者還是會受到一些影響。”
尹惠美的聲音低低的，帶着隱隱的歉疚。
“嗯。”宋鍾赫低低地應了一聲，終於擡起頭來，看着尹惠美：“惠美啊，不要太自責了。”
“作爲一位醫護人員，你已經做了你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是成事在天了。”
“誒？”尹惠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不應該是鍾赫oppa你落寞，我來安慰你嗎？怎麼莫名其妙地顛倒過來了？
不過，這感覺，倒是也還不錯。
心裡有股甜滋滋的味道，她下意識地背過身去，不想把紅的臉露出來。
“就是你吧？胡亂給我爸爸做手術的混蛋醫生！”
突然，一聲大喊在身後響起。
宋鍾赫還沒來得及回頭，就感覺，有什麼東西，沉沉地撞到了自己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