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秦丁往下掉。
徐雁抓住他,拉他上來。
秦丁坐在地上,抱着袋子死也不撒手。
他沒想到徐雁還在,明明看着她走的啊。
徐雁笑眯眯說:“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幹嗎?這是什麼?”
之前秦丁找她,她看秦丁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說話恍恍惚惚,就覺得不對勁,下班後,看秦丁站橋上,跟他打過招呼後,往家裡走,又繞回公園,躲在樹林裡偷看。
秦丁一個翻身跳下橋,她嚇了一跳,還以爲秦丁想不開,跑到橋邊,纔看到秦丁沒跳水裡,在橋下草叢裡摸什麼東西。
她馬上會意,秦丁一定是準備什麼驚喜。
你看,他慌了吧。
秦丁看看袋子,又看看徐雁,後悔剛纔第一時間沒把袋子扔河裡,現在想扔都扔不了了。
徐雁盯着袋子看,隨時會撲上來的樣子。
秦丁說:“這是我給你的禮物。”
徐雁問:“什麼禮物?”
秦丁說:“生日禮物。”
徐雁問:“你知道我生日?”
秦丁說不知道。反正先準備禮物,你生日幾號?
徐雁說三天後。又問到底什麼禮物啊,我能看看嗎?
秦丁說不能,說了是生日禮物,只能生日那天打開。
秦丁好佩服自己,機智若妖。
可能最近遛多了哈士奇的緣故,徐雁的心也變得毛躁起來,等不及要打開袋子。
不過看秦丁堅決的態度,只好放棄,心裡忍不住開始猜測,到底是什麼呢?
看體積挺大的,玩偶?
爲什麼藏橋底下?
啊。一定是練習我生日那天的驚喜。等我下班的時候,從橋下爬上來,嚇我一跳。
徐雁後悔自己繞回來偷看秦丁,白白浪費了一份驚喜。
“走吧。看把你嚇的,我不會偷看。”徐雁拉起秦丁,秦丁的身子不再發抖,但還是抱着袋子,離徐雁遠遠的。
兩人走在路上,徐雁安靜下來,低頭看自己的影子長長短短,秦丁也不說話,走路時腳跟的震動傳上來,好像帶動袋子裡的黑貝的心跳,活過來似的。
身後響起了摩托聲,一輛摩托停下來,“同志,請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證。”
秦丁嘆口氣,掏出身份證,動作熟練得讓徐雁心疼,這傢伙走夜路是被查過多少次啊。
警察看過身份證,又多看了秦丁好幾眼,一邊納悶這傢伙長得這麼臉熟,爲什麼就是和一張通緝犯的照片都對不上。
“這個袋子裡裝的什麼?”
“禮物。生日禮物。”徐雁搶答。
警察看看徐雁,開走了。
秦丁的心差點炸了。要是沒有徐雁在,恐怕今晚他就直接進去了。
“哈哈,看你緊張成這樣,滿頭是汗。又沒做壞事,怕什麼?”徐雁拍拍袋子。
秦丁笑出下排牙齒,汗珠滾下來,都騰不出手去擦。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身後又響起摩托車聲。
徐雁很是心疼地看了秦丁一眼,都想幫他擦汗了。爲了替自己準備生日禮物,受苦了。
接着又替他忿忿不平起來,不就是晚上抱個袋子走路嗎?怎麼查完一個又來一個,搞的好像袋子裡有屍體一樣。
摩托車開過去,沒有停,車上有兩個人,不是警察,都戴着頭盔,後座那人一伸手,搶過秦丁手中的袋子,秦丁正準備掏身份證,一個恍神,袋子就被搶走,只聽摩托車轟轟急響,加速要逃,車身卻歪過來,扭曲跑了幾十米,撞到牆上,擦出火花,橫在路上,車上兩人摔得七葷八素,趴在地上,袋子也丟到一邊。
秦丁趕忙跑過去,今晚是衰神附身嗎?先是爬橋撞到徐雁,再是被查身份證,然後又被搶?
還好袋子重,帶歪了摩托車,要是被搶走了——
咦?被搶走不是更好?
秦丁想歪了念頭,徐雁已經跑上去,一腳一個踩在兩個頭盔男頭上,一邊踢,一邊搶過地上的袋子,“叫你們搶!叫你們搶!”
好氣哦!難得一次驚喜生日禮物,差點被你們給搶了!
不過這袋子裡到底是什麼啊,這麼沉?
徐雁腳勁奇大,就是戴着頭盔,那兩個人也受不了,捂着頭翻滾,一個硬抗着起來,拉起地上的摩托車要逃,徐雁還不肯,要去追,被秦丁拉住,那兩人歪歪扭扭騎着車逃走。
徐雁挽起袖子,還沒打爽呢,對上秦丁的眼,頓時委婉起來,捋了捋鬢邊亂髮,說啊呀,手有點痛。
秦丁剛纔明明看到徐雁用的是腳,手怎麼痛起來。他想不通。
不過徐雁剛纔踹人那幾下,真是乾淨利索,又狠又準。
秦丁的臉兇歸兇,打架的經驗卻基本上爲零,他問徐雁是不是有練過?
徐雁說哪有,哪有,都是假把式,以前村裡野狗多,成羣結對的,她踢習慣了。
原來是踢狗腿法。
秦丁愈發覺得之前對徐雁的看法沒錯。她好像真的很兇。
接下來這段路就走得安穩多了,再沒人出來打擾,秦丁也把袋子抱得緊緊的。
徐雁看他緊張的樣子,感覺他好愛自己啊,更感動了。
到了家門口,徐雁問他一個人回去能行嗎?
秦丁說沒問題。
徐雁說小心點。
秦丁說好。
他迫不及待地轉身離去,等了這麼久,終於有機會處理袋子裡的黑貝了。
他本該直接趁黑上山,埋了黑貝,可今晚衰運太盛,還是要避避風頭,等明天晚上再說,先回家吧。
秦丁回家,掏出鑰匙開門,果然,衰神附體,連開鎖都不順溜,鑰匙捅了幾下,就是擰不開。
秦丁擡頭看了看門牌號,確定沒錯,是自己家,又試了幾遍,總算開了門。
他一晚上受了好幾次驚嚇,心累得很,進門後把袋子放到衛生間裡,就準備去睡,連燈也不開,直接摸黑進去。
也許就是沒開燈的緣故,家裡有種怪異的氣氛。
就是那種你天天生活的地方,突然多了一個小東西,或是一個人躲在暗處的感覺,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轉頭去看,卻又看不出什麼。
秦丁經過客廳,停了下,想去找那不和諧的東西,最終還是往房間裡去。
不管了,先睡一覺,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咚咚咚!
他剛躺下,門就響了,有人敲門,敲得很響。
他走出去,開了門,門口站着一個外賣小哥,提着一袋烤肉、烤花菜,長長的籤子伸出來。
“你的外賣到——啊啊!”外賣小哥看到秦丁的臉,嚇得叫起來。
秦丁也是相當無語,說送錯了。
外賣小哥低頭看單子,一臉驚恐說,是啊,真的送錯了。
一邊說,一邊往門裡看。
秦丁開了燈,走出去,指着門牌說,3b,真的送錯了。
外賣小哥這才走開。
秦丁回去,關上門,想到剛纔外賣小哥那一聲尖叫,還覺得好笑。
至於這麼誇張嗎?
以前也有送外賣的小哥被自己的兇臉嚇到,不過頂多後退一步而已,剛纔那個人叫得好像看到自己殺了人,一手血的走出來。
秦丁回到客廳,準備關燈,繼續睡覺,可被剛纔那聲嗓子叫的睡意全無,反倒想吃點什麼了。
要不點份燒烤?
秦丁猶豫了下,目光劃過地板,然後整個人愣住了。
地上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