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石星叫車,開到第一章心理,衝進去,要找章老師。
章老師正在諮詢,他看着表在外面等。
等章老師諮詢好,他抓住時間,問章老師:“有人向我告白了,怎麼辦?還是打死不迴應嗎?還是答應了?”
章本碩叫他先喘口氣,再把整件事從頭到尾說一遍,誰告白?男的女的?你自己又怎麼想?
曹石星喘三口氣,說:許淵,就以前當過我一天女朋友的那個,女的,有孩子,上小學了。
章本碩問:“她怎麼告白的?”
曹石星原樣模仿了一下。
章本碩問:“你怎麼想?”
曹石星想了一下,說:“挺激動的。”
章本碩:“然後呢?”
曹石星:“然後——還好。”
章本碩:“還好是什麼意思?你想跟她結婚嗎?”
曹石星:“不想。她都有孩子了。我是舔狗沒錯,可我又不傻。”
章本碩:“那,你不是已經給出答案了嗎?”
曹石星:“謝謝章老師,我下山可能就是想跟你分享一下我現在激動的心情。”
曹石星說完要走,還要急着回去給許淵回覆,章本碩叫住他,問他:“如果不是許淵,是其他人,你會答應嗎?”
曹石星想到樂雨,又搖搖頭,然後走了。
回去的時候,叫了輛車,問司機,“去雲水坊多少錢?”
司機想了想,說:“300。”
曹石星說:“下山只用200。你上個山要300?”
司機:“這不大過年的嘛。我今年不回家過年,就指望掙這點小錢了。”
曹石星本想再等一會兒,但又急着回去拒絕許淵,只好上車。
司機開上山,在山路上繞彎,曹石星問司機哪裡人。
司機樂呵呵地說:“本地人。”
曹石星怒了:“本地人,還說不回家過年?”
司機:“本地人就一定要回家過年?回家了聽親戚朋友嘮叨,說你都拆遷分五套房子了,還出來開出租車,體驗人生啊?我不想回家,就在外面開車,有什麼錯?”
曹石星想想也是,頓時無話好說,等到了雲水坊,他交錢,下車,跑進雲水坊。
許淵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在微笑,好像一朵夜花靜靜地開,吐着芳馨,等着早晨的花鹿來踩。
許淵突然其來的告白並不能說明她喜歡曹石星。
她只是沮喪而已。
老公跟她離婚,除了曹石星,又沒其他人來舔她,讓她人生第一次開始質疑自己的魅力。
爲什麼沒人喜歡我?難道我老了?不漂亮了?
這種質疑一旦紮根,發芽,破壞力比離婚這件事還要大。
她不甘心,她知道再漂亮的女人也有人老珠黃的一天,可能30,可能40,再怎麼保養,甚至整容,也只是稍稍拖延這天的到來。
可她從沒想過會來的這麼快。
所以她要在曹石星身上試驗一下,驗證自己的吸引力。
結果是滿意的。
這幾天,一直在裝淡定從容的曹石星露出了他舔狗的本質,慌張起來,竟然直接跑了,還說什麼等一下,等他問個人先。
許淵笑了。
這種事有什麼好問人的。曹石星一定是跑下山,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叫,發泄完激動的心情後,再重新上山。
曹石星說:“我不喜歡你。”
許淵還在笑,想說我不喜歡你,我愛你是吧?
曹石星轉身走了。
許淵愣了下,站起來叫住曹石星,問他:“沒了?這就沒了?”
“對啊。”
“你不打算再說點什麼?”
“哦,甜甜快上完課了,要我幫忙接嗎?”
“不是甜甜的事。你說不喜歡我?就這樣沒了?你肯定還有話說!”
許淵快氣瘋了,不親耳聽到曹石星說我愛你,她絕不甘心。
以前聽人說,她會覺得煩。
現在沒人說,她又覺得很空虛。
“真沒話說啊。我去接甜甜了。”曹石星走了。
許淵氣得摔盤子。
等了半個多小時,曹石星還真把甜甜接回來,又陪着甜甜寫作業,改正完後,還叮囑許淵記得給甜甜補習英語,說甜甜上次英語考試,關於顏色的單詞錯了幾道,要鞏固加強。
許淵冷着臉說知道了。
曹石星笑眯眯地跟甜甜說再見,甜甜捨不得曹石星走,還拉着他說再玩一會兒吧。
最後還是許淵叫住甜甜,甜甜才放手。
等曹石星走了,甜甜問許淵:“媽媽,要是曹叔叔當我爸爸就好了。”
許淵沉着臉,心裡焦灼得都快發瘋。
曹石星到底在幹什麼!
他不喜歡,不告白,甚至自己主動告白了,都沒反應,偏偏又幫自己做這麼多事,他到底圖什麼啊啊啊!
……
繼方出院了,在家裡靜養。
樂雨這幾天都在家裡陪他。
樂雨表面上閒,實際上很忙。
忙着想很多事。如何不着痕跡讓繼方立遺囑的事,如何不着痕跡地用繼方的錢買店鋪的事,還有如何不着痕跡地惹一下曹石星那個混蛋的事。
一想到曹石星,樂雨就氣炸了。
上次好心約他吃飯,給他點甜頭嘗,結果他居然拒絕了。
樂雨就耐着性子,不跟他聯繫,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結果這幾天他居然真的不聯繫。
除了日常的早安、晚上好,吃飯的事提都不提。
反倒是樂雨整天捧着手機,等曹石星迴復。
最後樂雨突然醒悟過來,到底誰纔是舔狗?
好啊。這個姓曹的,舔出花樣來了。
樂雨冷笑。曹石星的做法反而激起了她的鬥志。
跟我玩攻心術是吧?
奉陪到底。
樂雨主動發消息給曹石星,問他:最近忙什麼呢?
曹石星迴復:有個異性朋友剛離婚,心情不好,說喜歡我,我花了好大功夫才脫身。
樂雨差點笑成傻子。
這麼拙劣的手段,虧自己之前還高看他一眼,是想拿個子烏虛有的朋友來刺激自己嗎?
樂雨問:原來你這麼搶手啊?
曹石星:是啊。最近女人緣突然好起來,你有什麼事?
樂雨:小事。我想問一下,如果你特別想一個人去做一件事,又不好當面說出來,那該怎麼做?
她只是隨便找個話題聊一下,看看曹石星會有什麼反應。
樂雨堅信舔狗就是舔狗,不管如何僞裝,如何提高技巧,本質還是一條狗。
是狗的話,就有主人。
樂雨就是曹石星的主人,她看到曹石星現在這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很不爽,就像狗沒經她允許,偷吃了廚房的狗糧一樣。
曹石星:很簡單啊。不好當面說,就一直在他面前反覆做那件事。時間久了,他也會跟着做的。就像舔狗一樣。喜歡一個人,又不好當面說出來,就只能默默地做各種事,提醒對方,你看,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時間久了,對方也會接受到舔狗的信號,說——
樂雨:我喜歡你
曹石星:對不起,我只是舉個例子而已,你沒必要跟我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