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交給保安就好了。爲什麼要自己出手?”華安特問。
“刺激啊!而且我們兩個,他爬上來就累死了,還制不住他?要不再叫上小石?”梳雨說。
“不用了,有我就夠了。”華安特剛說完,就暗罵自己傻,難得的機會跟梳雨單獨相處,培養感情,自己卻說去找保安?
不過梳雨跟印象中的那個乖乖富家女不一樣,好像挺追求刺激的。
華安特感激鄰居的建議,只不過改了個稱呼,進展就這麼大。
他去找石可攻,石可攻一直沒休息,還是滿眼血絲地忙碌着,也不知在忙些什麼。
華安特說今晚安排他和梳雨巡夜值班。
石可攻一愣,說:“上次不是剛值過嗎?”
華安特說:“再值一次,攢點假期。”
石可攻答應下來。
華安特看得出來石可攻心情低落,他也不是笨蛋啊,知道自己追不上梳雨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找機會正大光明地和梳雨一起加班巡夜,講點故事,調節下氣氛,然後梳雨嚇得哇哇叫往自己懷裡撲之類的。
華安特欣賞石可攻側臉的表情,心裡爽翻天啦。
打鐵要趁熱,他也不掃雷了,爲了晚上的巡夜,他特意準備了幾個故事,用來熱場,又去保安那裡,拿了那把髒了的掃帚,用來護身。
掃帚上有他的味道,夠臭,殺傷力十足。
一切準備妥當,就等天黑了。
天黑了,苗修下班前,進來跟大家說聲:不要太累,年輕人好好幹,就溜了。
其他人也陸續走了,只剩下梳雨、石可攻和華安特。
華安特看石可攻坐在那裡,相當礙眼。
嘖嘖嘖,還不肯放棄那。
假裝工作,熬了一個通宵,還要再熬一個通宵嗎?
不覺得這樣做更痛苦嗎?
看我跟梳雨在一起說說笑笑?
也許真的跟章老師設想的一樣,愛情軟化了華安特部分的心,他生出一絲憐憫。
他是壞人沒錯,但不是毫無人性的惡人。
石可攻已經夠慘了,沒必要再受不必要的折磨。
華安特站起來,走向石可攻,拍拍他的肩膀,石可攻下意識地去捂拉鍊。
“攻攻,你昨天加了一夜的班,回家休息去吧。連熬兩個通宵,鐵打的人都受不了。”華安特溫柔地說。
石可攻眼睛裡的血絲更多了,嘴裡嘟噥了一下,“可是——”
“別可是了,快回去,身體要緊。”華安特說。
石可攻看看梳雨,梳雨也勸他,是啊,早點回去吧。
石可攻這纔不情願地站起來,又拿起一疊資料,說要回家去看。
華安特搖搖頭,知道石可攻拿工作當藉口,也由得他,只要別在辦公室裡就好。
石可攻走了,外面慢慢安靜下來。
梳雨拿出一把螺絲刀,當作防身的武器,和拿着掃帚的華安特一起去三樓蹲點。
照梳雨的推測,雖然不知道那人在三樓藏個紙人是什麼用意,但花了那麼大功夫,絕不可能只來一次就算了,肯定還會再來。
當然那人能爬上三樓,就算借了廣告牌的立架,身體素質也好的驚人,到時候,就靠華安特頂在前面了。
華安特說那是自然。
他可是壞人啊!
打人這種事他最沒心理負擔,踢小孩的事他都做過。
再加上有心算無心,就算那人是個拳王,剛翻進窗口也會被他一帚撩倒。
兩人摸黑躲在三樓窗臺下,隔着一桶水發呆。
過了好久,還是梳雨先憋不住,輕聲說:“那個人不會這麼早過來吧?”
華安特說:“是。”
“那我們聊聊天吧。”梳雨拿螺絲刀梳頭,看得華安特膽顫心驚,生怕梳雨滑下手,把螺絲刀插腦門上。
“好啊。”華安特應了句,兩人又陷入沉默。
雖然同事了好久,可平時交流不多,也是上次他和石可攻雙雙拉褲子後,兩人距離才近了些。
聊什麼呢?
華安特想。
他從鄰居的例子中,總結出了追女生的三大要點。
可這三大要點在這個時候完全派不上用場。
華安特目光投向窗外的夜空,還有那飄舞的廣告牌紙,他突然好想飛回家,去問問鄰居,他平時都是怎麼跟他男朋友聊天的。
還好梳雨先問:“你的小名叫什麼?”
華安特想了一下,說:“安培伏特。”
梳雨琢磨了下,說:“這名字挺——”
華安特笑:“理科氣息濃厚,是吧?”
梳雨搖頭:“挺像藝名的。”
名字聊完了,兩人又沉默下來。
梳雨用螺絲刀撓頭,都快把頭皮撓破了,外面突然響起了嗤拉嗤拉的響聲,像是布料摩擦。
兩人對了下眼,立馬安靜下來,各自拿着武器慢慢探出頭去瞧。
夜風撲面,藉着廣告牌撕爛紙面的掩護,兩人看到廣告牌下有個黑影慢慢爬上來。
梳雨激動地就要拿螺絲刀扔下去,啾,扎那人一頭。
還是華安特按下梳雨的手,用眼色制住她:我們是抓人,不是殺人。
看看,看看,普通市民當久了,熱血上頭,很容易激動,出手沒分寸。
像我這種壞人才知道控制自己,什麼時候該打臉,什麼時候該見血,分得門清。
兩人等着那人爬上來。
只是未免爬得慢了些,爬一段,休息幾分鐘。
華安特都想給他喊加油。
梳雨是怕他爬到一半手腳無力掉下去。
白天看腳印時,還分析這人身手矯健,素質極強。
晚上一看,這速度,這喘氣聲,走樓梯可能都會摔跤,還學別人爬樓?
找死啊!
兩人足足等了十幾分鍾,那喘氣聲終於近了。
梳雨不耐煩地撇撇嘴,拿着螺絲刀蹲下,覺得不用華安特,自己一個人就能搞定這個裝紙人,還偷笑的變態。
啪!
一隻手抓住窗沿,接着一隻腳跨進來。
一個人慢慢下來。
華安特正要拿掃帚去打,梳雨尖叫一聲,揚起手,捅下螺絲刀,戳在那人腳尖上。
華安特傻眼了。
這——這也太狠了點吧?
他的腳背都有點酸。
那人悶哼一聲,可能還沒覺得痛,就捂着腳倒地,趴在地上。
華安特還拿着掃帚發呆,被梳雨一把搶過,一邊拿腳踹那人腰,一邊拿掃帚砸頭。
掃帚砸頭能有多痛?比螺絲刀戳腳好多了。
華安特袖手旁觀,任梳雨發揮。
說實話,他覺得梳雨有點暴力傾向。
不過在他看來,這種程度還好。暴力傾向配壞人,天作之合。
想想以後要是他和梳雨結婚,一個壞,一個暴,多麼恐怖的組合啊。
想着想着,他越發欣賞起梳雨了。
這個女人真是值得我去——
“不要!不要倒過來捅!”華安特拼命奪下梳雨手中的掃帚,梳雨正倒着掃帚準備戳上幾下,真讓她戳實了,估計這男人下半輩子只能受了。
“說!爬上來想偷什麼?”梳雨踩着那人的背惡狠狠地問。
那人叫了一聲:“我是喵——”
“喵你個汪啊!裝貓也沒用,說!不說拔螺絲刀!”梳雨手按在螺絲刀上,那人彈了幾下,尖叫道:“我是喵——”
“喵你個頭啊!不老實!打他!”華安特一個激零,一腳踹那人背上,硬是讓那人嚥下後半句話。
梳雨還沒聽出來,可他在一邊聽個喵字就認出來了。
是苗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