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阿爺倒是和馬老太捨不得兒子的心理不大相同。
問宋福生,“一道能平安不?”
“能,沒出新皇管轄,也不往前送。”
“啊,那就是出去半個月一個月就能回來唄?”
“是。”
宋阿爺指着家裡壯漢們:“那你快挑些人,帶着走。路上只帶那些陌生拉貨的可不中,身邊怎麼着也要有自家人陪着。”
宋阿爺認爲:或許,福生這是將來要被重用了,重用前,一般情況下,那不得考察考察幹活利索不?別眼皮子淺。
咱這叫先出力,再收穫。
只要沒危險就中。
——
夜深了。
婦女們幹了一天的活,卻沒有入睡,在縫着手裡的睡袋。
油燈下,錢佩英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將從空間新翻出來的防潮墊縫在睡袋裡,外面再放棉花。務必做到不拆開看不出。
宋茯苓也在熬夜,重新將地圖畫了一遍,經她手,畫得很清晰,上面還有文字說明,就差將一路上的語音播報落實在紙張上了,前方左拐,前方怎麼怎麼滴。
米壽在小屋,正在給姑父搓背,洗頭髮。
三天後。
“爹,這是糖鹽袋子,我已經按照比例摻好。你們一路上,每天往水囊裡裝些,用燒開的水衝喝。喝鹽糖水,能保證流汗不脫水。”
“爹,這袋子裡是硝石,你一定要單獨放。我也配好量了,應該夠你們一路上製冰用的,記住怎麼弄了吧?”
“記住了,大盆裡放小盆,都裝上水,倒些硝石就結冰。結冰完,大盆水也不倒,烤一烤,給水烤乾,蒸發結晶,取出來再接着用。”
女兒操心啊,聽說押運很多奶豆腐,天太熱,怕在路上時間長融化掉,就讓他去找硝酸鉀。
硝酸鉀易溶於水,能吸熱結冰。
他特意讓黎大人開票子去“冰政”取的硝石。
給不少硝石呢,但是閨女說用不了那些,給扣留了一部分。
村口。
宋福生望着大傢伙,“辣椒?”
宋阿爺立馬就說:“放心吧,有我們。”
任族長對宋福生點頭:“也有我們。”
“我離開後,送貨方面?”
“不用再多囑咐,你們幾個小子平平安安比啥都強。”
任族長:“也有我們。”
任家村村民,全體都有,衝宋福生他們揮手:“放心走吧,早去早回,一路平安。”
宋福生心想:你們別攆我呀。讓我再停留一下。
真的是想說的話有一堆,最終卻只忽然摸了摸米壽的頭:“你咋不哭呢?”
米壽先歪頭看了眼蒜苗子和小蔫吧,這回他倆爹也跟着,然後才仰頭道:“不就是去二十日就回?那有啥哭的,又不會有事。真的真的不會有事是不是?”
宋福生:“……是。”
行,算你們心狠。
一個個都不拿他遠行當回事。
宋福生最後和妻女對視一眼,他妻女一臉“咱空間見,”才轉身帶着十名漢子,大步流星離開。
這十一個人走了,他們不知道的是:大家卻站在原地一直望着,一動不動。
米壽毫無徵兆的鼻涕噴了出來,徹底憋不住了:“嗚嗚嗚。”
蒜苗子急忙上前:“你先哭的,米壽,你輸啦,”說完才一咧嘴嚎哭起來:“爹!”
小蔫吧湊上前,仨小娃仰頭看天,哭着在心裡吶喊:
啥時候回來啊?福生,忠玉,富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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