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弄的村裡有些人家找上了門。
在他們眼中,是有危險,在家呆着能平安,但在家呆着也沒有出息啊。
河對岸那夥人眼看着就要有出息,和普通被徵送糧的民夫可不同,幾次重用後,不得當官啊?聽說正式押運官九品呢。
當了官,那就不再是農,對於普通農民來講,等於一步登天,換了門庭。
第一家找上門的是任三叔。
任三叔對宋福生說:“團長,你看我是不是一直挺支持你,能不能讓你三哥你大侄跟你們一起。”
“有危險。”
“富貴險中求。”
給宋福生逗笑了,“三叔,和那些沒關係,我們是推不開。要是能拒絕,你信我,我們這些人一定是在家老老實實種地,不要這種險中求的富貴。您家日子過的不錯,什麼富貴能比得上您孫子好好的。”
實話不能告訴別人,我們這是沒招了。
用阿爺的話就是:咱們承了小將軍那麼多情,沒有小將軍,咱們就是偏遠地方的軍戶了,這時候軍戶的日子可不好過,照樣被抓壯丁上戰場。
所以說,咱不能玩嘴,咱們這些家欠的情,總要還的。要由我們自己來還。
就爲這事,那些老太太哭成啥樣? ▪TTKΛN ▪c o
馬老太在剛得知那兩日,給宋福生罵的狗血淋頭:
就沒見過她三兒這麼傻的,沒被徵走,卻要自己送上門。
主動去偷路線圖,非得要知道小將軍去哪,非得要去給送糧,人家缺不缺啊你就去?
人家可能啥也不缺,是三兒缺心眼,還帶着倆哥一起缺。
小將軍順手幫一幫的小忙,她們這夥人卻要涉險拿命去還。
後來老太太們不得不想開,因爲管不住家裡的小子們了。
兒子們都當了家,也不聽她們的啊,都聽宋福生的。
上回沒去押運的,很羨慕田喜發高鐵頭他們。
句句離不開感覺那十幾個人回來後氣勢不一樣。
這回一聽,還是給小將軍送糧,個個直嚷嚷着,要走一起走,一開始,一路走,就要一輩子。
但是以上這些心理變化,在宋茯苓看來,其實還是她爹有絕對權威的原因。
她爹決定要做什麼,大夥甚至不問原因就執行、不停執行、完全執行。
這個團已經抱緊到了這種程度。
她爹在青壯勞力中很有個人魅力,村裡的小夥子也很願意往團長身邊湊,團長一聲令下,啥活都幹。
這不服不行。
……
就在宋福生又在村口迎進幾車能裝地雷的石頭時,這是陸之瑤派人送來的。
黎大人正在卡戳,任命宋福生再次押運糧草到前線雲崖關。
可以說,這次押運任務和上次完全不同,宋福生將要面臨進入戰區。
黎大人也是經過深思熟慮,覺得應該啓用膽大心細更爲出色的新人。回頭宋福生如果還能像上次一樣完成的極好,他就擬提拔宋福生直接越過九品押運官當八品軍需官。
他認爲:八品,越級提拔,宋福生完成任務回來後,實至名歸。
可以說,宋福生等這次新任務也等了很久,都快要沒耐心了。
因爲他只有再次接到押運任務,才能將爲小將軍準確的糧草混進貨物中,將他們這夥人混進送糧民夫隊伍裡。
不這樣做,他帶着人和貨沒有通關文書,走不了多遠就會被抓,而且他們和陸家四位小姐準備的這些也會被上報露餡。
宋福生的計劃一直是:
領了押運任務後,帶着這些糧草,讓陸家小姐派來的指定人員繼續當押運隊伍的領導。不敢隨便讓別人領隊,任務要完成,陸畔也要救。
然後他自己走大半截道,他就拐了。
那些民夫們該送糧繼續送,他帶着自己這些人押車,走上一條全新的路線拯救陸畔。
與此同時,已經甦醒的齊東銘,秘密見了他以前的副手。
齊東銘也不想還沒下牀就見這個見那個,他說話還不利索呢,胸部腿部中箭直咳嗽。
但沒辦法。
他和目前正在偷摸向外運硝磺的四妹夫一樣,不得不幫妻子,已經摘不清了,就只能接手。
齊東銘得到了兩個消息。
一是,無法再用海運方式給內弟送糧,海被魯兵把控。
二是,此時前線已經進入白熱化,傾朝廷所有兵力正在猛攻雲崖關。爲了攻破,一批又一批兵勇,不計其數葬送在城門下。
齊東銘就和大姨子、二姨子、媳婦、小姨子說了。
他大姨子以前一直不關心也不懂外面打仗的事,被宋福生那夥人攪合的,陸之潤現在最關心戰事,且在惡補各種兵書,聞訊就當即下決心道:
“不等了,小全子送信,我們祖父已經兩日沒回府,祖父現在想的應該全是主戰場雲崖關,不止祖父,現在所有人想的都是怎麼攻破雲崖關。”
能聽出來,語氣裡有埋怨。
陸之潤就覺得:那些人是不是太不把她弟當回事了?沒收到消息?海上已經被斷,給她弟送糧的海上漁夫隊被滅了,那些是不是覺得不算出大事,再接着用陸運送,餓兩天不要緊啊?
可不能再指望。
“出發吧。”
四位姐姐:那必須的,必須馬上出發。
要知道海運過不去,陸運一走就是至少倆月,現在出發,弟弟帶的兵都有可能被餓到。
可是宋福生還沒有接到押運任務,通關文書怎麼辦?
“造假的文書呢?”小四陸之瑤道。
齊東銘被小姨子嚇得咳嗽了起來,越着急想說話越咳嗽,萬萬不得造假,會捅破天的。
就在這時,陸之婉最貼心的大丫鬟送信:
寶珠來了。
宋福生終於接到了押運任務。
“好!”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奉天城外,郊外的莊子。
這裡集結着一批家丁。
他們都是陸家人,都是跟隨陸家四位小姐很多年的家僕,打頭的就是陸畔的小廝小全子。
陸家四位小姐親自送這些家僕出發,送這批特殊的“陸家軍。”
任家村村口。
宋阿爺帶着衆人眼裡包着淚,衝五十名即將遠行的孩兒們喊道:“俺們在家等着,要快些回來。”
五十名青壯帶着愧疚,秋收又幫不上忙了,那些留守的要玩命幹活。
他們回身對家人們揮手,咧着嘴笑。
“曉得啦,都會好好的回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