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市**新聞發佈會時間不長,四點鐘就結束了,剛剛一個小時時間。
由於發佈會沒有講解救學生的具體情節,因此記者們仍圍着市**新聞發言人和遊金可問這問那,但得到的回答都是“無可奉告”。
在邊城這樣的偏遠城市,主流媒體是邊城報和邊城地、市電視臺,當然還有江東省報和廣播電臺、電視臺駐邊城記者站。
除此以外,尚有南城晚報的發行站在邊城,雖說是發行站,實際上也頂得上個記者站,因爲發行站的人員全是多面手,採訪的新聞稿件的深度往往是本地主流媒體記者所望塵莫及的,而且採訪設備都是錄音筆、微型攝像機和筆記本電腦。
在新聞發佈會上,這南城晚報的記者不請自來,也不知道他們是怎樣得到信息的,反正他們的嗅覺是十分的靈敏。
追得最緊的也是南城晚報的那個女記者莫名,她連續發問遭到拒絕後還跟着遊金可跑了幾十米,如果不是因爲她有幾分姿色的話,定會遭到一頓呵斥。
當她看見遊金可鑽進獵豹指揮車後,嘴角上露出譏諷的微笑……
遊金可回到市公安局後,心情十分舒暢,學生失蹤案不早不遲,恰恰發生在他上任後的第二天,而且陰差陽錯地遇上個朱清宇!哈哈,案件在接到報案後二十四小時內成功告破,解救出學生而幹警無一人傷亡,創造了邊城破案史上的奇蹟!市委向高陽書記、周爲民市長和丁玉坤書記都對他大加讚賞,這爲他在市公安站穩腳根和今後的提拔使用打下了基礎。
他想哼一首什麼歌來着,又一時沒想起歌名,正準備哼一哼其中兩句時,副局長林加發推門進來了。
“啥事?”他正襟危坐在辦公桌上,冷冷的問道。
林加發急咻咻地說道:“不好了遊局長,青龍武術協會的郭萬春會長下午來局裡要求保護他家的生命財產安全,說昨天他家的財產被不明身份的人洗劫一空,而且是那個肥冬瓜勾結那些道士乾的。”說罷將一份材料交了過去。
遊金可倒吸了口涼氣,道:“郭家的財產被劫?難道他家也是受害者?”
林加發道:“青龍武術協會的背景想來遊局長不會不知道吧,在邊城,還沒有哪一個單位或家族能跟郭家過不去,如果郭家有什麼事,那是要驚動市裡和地區的主要領導的!”
聽他這麼一說,遊金可心裡咯噔一下,郭家的背景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也聽說郭家在邊城專橫跋扈,他在政法委時也收到過一些舉報信,不過都讓丁玉坤給壓下了。看來這郭家還真是得罪不起啊!
於是他打消了此前對林副局長的不快,心商量的語氣問道:“那老林認爲該怎樣辦理?”
林加發並不正面回答,奸滑地一笑,道:“郭會長說你剛上任還沒爲你接風,故而今晚在濱江大酒店準備了一桌,想當面向你彙報情況,交流交流。”
遊金可沉吟了一下,道:“你答應啦?”
林加發陡然正色道:“你還沒表態我哪敢答應?如果你不去我就叫他取消包房訂餐便是!”
“哈哈哈哈!看起來我們林局長還是挺原則的嘛!你告訴郭萬春會長,我準備赴宴便是!”遊金可終於爽快地答應了。
“好,我這就去通知他。”說罷轉身走去,但是走了兩步又折回來了,問道:“哪吃飯的人該如何確定?”
“你說呢?”遊金可反問道。
林加發覺得這會兒遊局長太謙虛了,但他知道這是在試探他的與有關人員的關係或工作處理方法,便道:“一切以你說了算,不過我建議,這種場合人員越少越好,人多嘴雜嘛。”
遊金可沒想到林加發的想法和他不謀而合,對林加發又多了一點好感。便道:“好,就是你和我參加就行了,不過,如果真的要派人保護武術協會的話,那可就是你們治安大隊的人了。”
“局長放心,我們治安大隊經常與他們合作,而且都是很愉快的。下班後我叫你。”林加發拍了一下胸膛說道。
“好,你去吧。”說罷,躺在在不鏽鋼旋轉椅上來回轉動。
但是,當他轉動了幾下回過頭來時,林加發還站在原地,便問:“你還有事?”
林加發乾咳了一聲道:“我想將治安大隊長王時奎同志一起叫去,以便開展好工作。”
“王時奎?不行,此人不太地道,油頭滑腦的,而且在這次解救女學生的行動中擅離職守,還有通敵嫌疑,不行!”遊金可斷然拒絕。
林加發陪着滿臉笑容,掏出一支軟中華遞過去,用打點機爲他點燃,說道:“王時奎同志雖然作風有點鬆散,但是這個挺講義氣的,很得用啊!”
看着林加發別有用意的眼光,遊金可自然知道“很有用”這三個字的含義。於是便說道:“你可要把關啊,絕對不能因爲選人用人不當而產生問題和風險,因爲我對此人的確不瞭解啊!”
“你放心,我長期分管治安和派出所的工作,看人還是看得準的。”說罷,自己也點上了一支香菸。
“不過我的駕駛員王明……”遊金可說道這裡打住了。
“車還是要開去的,至於叫不叫他吃飯又是另一回事了。不過你是知道的,他是王時奎的親侄子。”
尋思了一下,遊金可道:“既然坐車去,王明不參加又不好,就叫王明一起參加吧!”
說罷,遊金可再次揮手,林加發掛着滿意的笑容出去了。
下午六點鐘,當局機關的人都出了辦公樓後,遊金可和林加發、王時奎一起坐上獵豹越野車,向濱江大酒店趕去……
且說朱清宇一覺醒來,已是下午五點鐘,一看身旁兩位美女和衣躺着,嘿嘿笑了兩聲,便到洗澡間洗澡去了。
十分鐘後,他穿着睡衣來到窗邊,推開窗子一看,夕陽的餘輝給遠處的山巒和城市房屋上的積雪照塗上了一層金黃色,景象柔和而美麗。
“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啊!”他自言自語道。
許是外面的冷風吹進屋子的原因吧,燕子先醒了過來,她一看朱清宇站在窗邊,便道:“朱大哥,你看路面的雪化了嗎,我們可以去看我爹了吧?”
“明天吧,明天是晴天。”朱清宇道。
“明天都臘月二十八了,年貨也還沒準備,這個年咋過?”燕子道。
“還有好多事都還沒準備好呢,不僅僅是過年啊!”朱清宇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還有啥事?”燕子不解地問。
朱清宇笑而不答。
“啊!”燕子突然想了起來,着急地說道:“只有幾天了啊!我、我咋忘記了呢!”
“你們咋呼個啥?”鄧紅櫻醒了,打着呵欠問道。
“紅櫻姐,那個、那個……”燕子欲言又止地說,臉上已經緋紅。
“啥呀?”鄧紅櫻大大咧咧的問,坐了起來。
二人都不言語。
鄧紅櫻也不追問,徑自到洗澡間洗澡去了。
燕子低着頭,手裡撥弄着紅色呢子外衣上的水晶衣釦,慢慢移步來到朱清宇的身旁,將頭埋在他的懷裡,道:“朱大哥,你、你如果不喜我,還來得及。”
朱清宇雙手擁着她,輕嘆一口氣,道:“誰說我不喜歡你呢,不只你,還有紅櫻,還有……”
“還有誰?是不是地區公安處那個文法醫?”燕子仰起頭問道。
朱清宇語塞,知道說漏了嘴,想彌補也來不及了。
燕子猛地推開他,生氣地說道:“我曉得配不上你,你去和文法醫過日子吧,人家有工作,吃穿不愁,不像我,樣都不會……”說罷,兩滴晶瑩的淚珠滾了下來。
朱清宇最見不得女人落淚,說實話,這幾個女人他都喜歡,但要落實到和哪一個過日子最好,他還從未認真地想過,心裡是一團亂麻。不過,當他想起自己的身世和生存的困難時,他覺得燕子還實在一些。
於是,他走到燕子身邊,拉起燕子的一隻手,道:“雖然我喜歡的人不止一個,但是要一起過日了我認爲還是和你一起最好,因此,我選擇你。”
燕子用少有的凌厲的眼光瞪了他一眼,道:“哼,誰知你說的是真是假?你不用爲難,現在你說分手我也不會計較你的。”
“我說的是真心話,如果欺騙你,天打雷劈!”說罷,舉起了右手。
“好了,我信你!”見他發毒誓,燕子一下就撲了過來,頭髮在他的脖子上摩擦着,嘴裡呢喃道:“朱大哥……”
這時,鄧紅櫻從洗澡間出來,一見此情景便乾咳一聲,道:“也等不了幾天了,着急個啥?”
二人急忙放開,似小學生做錯了事一樣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
鄧紅櫻板着臉,自個兒道:“不說還真差點忘,原定的是臘月二十六,因事情忙又請先生推遲到正月初六。結婚的房子沒有,結婚的嫁妝沒有,結婚的彩禮錢沒有,這啥都沒有,結什麼婚?”
“紅櫻,你……”朱清宇見她這麼說,急忙想制止,他擔心她說的話會刺激燕子。
燕子吃驚地看着她,臉色陡然變得羞愧,牙齒咬着下嘴脣,淚水在眼裡打轉了。
忽然,鄧紅櫻放聲大笑,眼淚都笑出來了,她來到燕子身邊撫摸着她臉蛋說說道:“跟你開玩笑呢妹子,既然我們有約在先,我豈能失言?放心吧,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這一切就由我來承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