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慢慢用酒精將左定民胸部上的傷口洗淨,再用一支細長的手術鉗夾着棉條醮着灑精,伸進傷口裡攪動消毒,連續攪動了五次,纔開始縫合傷口,一共縫了二十一針。
文若說道:“傷者失血過多,身體虛弱,必須輸血。”
“輸我的血,我是他哥哥。”左定軍立即伸出手臂說道。
文若說道:“這裡沒有驗血設備,看來只有輸你的了。”說罷,拿出針筒抽了400毫升的血。
朱清宇用三根木棒綁成一個三角支架,用於支撐輸血瓶,鮮紅的血液從導管流進了左定民的動脈血管中。
朱清宇有些餓了,估計文若也差不多,便想叫李正風去弄點吃的來。但是晚上趙茂雷和李正風在崖口警戒,便叫左定軍去看看廚房還有沒有吃的。
不一會兒左定軍端來一銻鍋野豬肉燜麪條,給朱清宇和文若各盛了一碗。文若也不客氣,端起碗吃了起來。
待二人吃罷夜霄,那一小瓶血也輸完了。文若急忙將加了消炎藥的氨基酸掛在樹叉上,繼續給左定民輸液。
左定民的臉色慢慢變得紅潤,眼睛也睜開了。
“哥——”
左定軍聽到喊聲,興奮異常,抓住左定民的手道:“弟,你終於醒了,終於醒了!”說罷,站起來對文若鞠躬道:“太謝謝你了,老人家!”
朱清宇哈哈一笑道:“她可不是什麼老人家啊,她是個大美女,邊城公安處的一支花——文若法醫!”
“啊?”左定軍驚愕得張大了眼睛。
“對不起大家,我一張老臉,讓你們見笑了啊。”文若微笑着說道。
“謝謝文法醫!”左定軍再次向文若鞠了一躬。
文若忙擺了擺手道:“我可受不起呀,不要這樣。”說罷對朱清宇道:“已經十二點了,我們回去吧。”
“你們都給我小心點,我送文法醫回去。”朱清宇說罷,背起文若的藥箱就要往外走。
文若叫停,從藥箱中取出若干藥品後,纔跟着朱清宇到了洞外。
今夜天空灰暗,沒有月光,山裡的原始森林只能看見一點輪廓,密林深處傳來貓頭鷹的叫聲。
“有空再找個時間到這裡來玩兩天,這裡雖然偏僻,但是空氣好,是養身休閒的好地方。”朱清宇說道。
文若“嗯”了一聲,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胳膊,心裡覺得這裡除了恐懼之外,還有什麼呢。
“好,準備好了嗎。”朱清宇說罷,懷抱着文若,意念一閃,身子早騰向空中,朝邊城飛去。
半個小時後,朱清宇將文若送回到公安處宿舍樓。連續幾次奔波,他覺得筋疲力盡,再一看肚臍上光環,已暗淡無光。
到了她的家門口,朱清宇揮手告辭。
“你不覺得太累了嗎,還在趕回去?”文若問。
“我……到外邊哪個賓館隨便睡一宿就行,你休息吧。”
“得了吧,我又不吃你,快進來!”文若似在下命令了。
朱清宇囁嚅道:“這、這不太好吧,你、你可是單身……”
文若一把將他拉進屋裡,關上門道:“你就睡書房吧,牀鋪是現成的,想玩一下電腦也行。對了,你還是換一個化妝吧,許世江幾個可認識你呢。”
說罷,從化妝袋裡拿來一綹黃色的假髮、黃色的鬍子和一張面膜,放在了書房的電腦桌上。
“明天星期一,我要上班,你走的時候關上門就行了。”說罷飛來一個眉眼,走開了。
見文若離開,朱清宇不能不說有一點點想法,他雖爲兵王,但更重要的是個男人,還沒有沌潔到遇到任何美女都無動於衷的地步。
但是他心中有鬼,自從在萬福城辦公室被鄧家姐妹緾上之後,他就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如果看上了那個美女或被哪個美女看上之後,自己該怎樣面對。
如今鄧芙蓉慘死、鄧紅櫻被關押,在這個時候他不能做出對不起她們的事來。特別是認識文若之後,他就覺得她是那樣的高潔,那樣的迷人,心裡告戒自己:千萬不要愛上她,千萬不要傷害她。
朱清宇這樣想着,一時難以入眠,便打開電腦看了一會兒小說。那個時候小說網只有一兩家,網絡小說作品也還少,他點開一部《無悔的選擇》看了兩章,倦意襲來,就睡下了。
第二天朱清宇醒來的時候,文若早就上班去了,他一看客廳裡的掛鐘,已是上午九點半鐘。
他訊速起牀,洗漱之後化妝,將黃頭髮黃鬍子沾上,再將面膜貼上。
這一化妝之後,他又完全變了樣,變成了一個生猛的俄國拳擊手模樣,美女見後絕對逃避三舍。
這難道是文若的一點點心機?但是他馬上搖搖頭:我這是自作多情,人家可是警官,自己是個通輯犯,天壤之別,賴蛤蟆想吃天鵝肉!
他揹着帆布挎包匆匆出門,雖然化了妝,他也不想在這是非之地逗留。
到了公安處門口,他見特警隊員全副武裝正在集合,一輛獵豹指揮車和兩輛依維柯戰車已在公路邊發動,隊長許世江和處長鄭國平站在隊伍前面,看來是要開展一次大的行動。
朱清宇隱在牆角邊,觀察動靜。
只見許世江清了清嗓子,說道:“同志們,我們將到富源山區開展清剿行動,目標是上次到邊城市**暴動的在逃人員朱清宇、趙茂雷、李正風、左定軍、左定民五人。本來這件案子與萬福城老總失蹤的案子有關,而這件案子本來由邊城市公安局辦理。但是地委對這一案件高度重視,責令由我們處來查辦。好了,原因我不多講,下面請鄭處講話。”
“同志們!”鄭國平洪亮的聲音一發出,下面啪的一聲立正:“目前羣衆對不法分子圍攻市**的案件議論紛紛,包括你們當中也有不少人認爲有些不公,但是我們是黨委**的暴力機關,講的是執行命令聽從指揮,大家要統一思想,打消顧慮,確保行動一舉成功!你們有沒有信心?”
“有。”下面的人像沒吃飯一樣,聲音軟弱無力。
鄭國平不太滿意,重新大喊道:“究竟有沒有信心?”“有!”聲音稍大,但明顯和平時特警們的回答不太一樣。
鄧國平揮了揮手,板着臉進了辦公樓。
許世江眼睛幾眨眨,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小免崽子,你們做樣子都不會?我是咋個教你們的?”
“哈哈哈哈……”下面一陣鬨笑。
“還笑,小心我收拾你們!”許世江吼道,但是他接着自個兒笑了起來。
朱清宇見狀,也不覺暗自發笑:這哪裡是出征嘛,這分明是去參加歌詠比賽喲!他斷定幹警們對抓捕萬福城保安和鄧紅櫻有看法,而且可能也是做做樣子罷了。
但是,當他看見特警們一個個上了戰車後,那架勢又讓他心虛。做做樣子不等於說沒事,警察隨便抓一個人本來就當開玩笑,而這個人就有可能一輩子不得自由了。
待特警戰車行進了一百米之後,他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