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婉柔姐這麼威武的千年鬼差都說着說着臉紅了,心裡反而對外面那個女人升起了一點同情心。
蠱術毒辣不同與其他,像毒癮還有可能戒,可蠱除了下蠱的人解,其他是讓人半點辦法也沒有的東西。
車子外面還鬧得可以,那女人的叫聲越發的大了。小白聽着那叫聲越來越不安份,睜大眼睛不停的瞪着我,想衝出去。
“你給我安份點!要不然……?”王婉柔臉上極其冷的表情瞪了小白一眼。
小白立馬就安份了,將頭搭在我肩膀上,弱弱地道:“我就說說!說說……”
“外面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要管,陰蝨是很老的東西了,這個時候出現倒讓人摸不着頭腦,我們看着熱鬧就成!”王婉柔摸着扇子想了半天,也就得了這個結論。
既然她都發話了,我只是有點同情那女人,而小白卻是對王婉柔的威武半點反抗的心都木有。
倒是魏燕似乎極爲好奇,不停的朝車窗外面瞄,時不時的張嘴想問王婉柔,可被她眼睛一斜就又連忙將嘴給閉上了。
一直鬧到凌晨,連看熱鬧的人都累了,最後好像是那個男人願意給兩千塊錢,又說到了目的地又給司機們放幾掛鞭炮,司機這才放過那他們。
那女人再上車時,所有人看着她臉色都不是太好。
經過我身邊時,我聞着她身上那股怪味道沒有了,可能是自己洗去了。
這一路車上倒也算長了見識了,到懷化南站時差不多用了一整天,我抱着小白下車,那上鋪阿姨還一個勁的叫我去她家玩。
最後捨不得小白,愣是還塞給了他兩百塊錢的紅包,說真是把把他當孫子看了。
我看她的樣子條件也不是太好,本不想要她的,可她堅持,我也沒有辦法。
“走吧!”王婉柔見我還在跟她僵持,飄過我耳邊輕聲道:“後面纔是大問題呢!”
我一看到懷化南站那幾個字就倍感親切,倒是去蠱林找太師父的事情纔是最重要的,而且現在連師叔都還在丹霞山遊玩呢,我到懷化還真沒地方去。
車是有直接轉的,不過到田家寨那種與世隔絕的地方,還要轉四次車。
從懷化到縣裡,再從縣裡轉鎮上,接着從鎮上坐車到鄉里,然後自己包車去村子裡。
據我的記憶,到了最後別說車了,連馬都走不了,還是要靠自己的強壯的雙腿。
換了車之後,小白突然就啊啊的朝我叫,我開始還沒明白怎麼回事。
“是那個女人啊!”魏燕身音裡竟然十分的興奮,用力的拍着我的肩膀道:“她跟我們同路啊!”
“麻煩!”王婉柔也跟着大嘆一聲,雙眼直直的瞪着小白道:“你自己知道怎麼辦的!”
小白將頭一攏,趴在我肩膀上裝睡。
我看那女人似乎對昨晚的事情並不在意,到了車上反倒是十分招人的拿出鏡子又是梳頭又是抹口紅塗香什麼的,那味道香得可以,讓車上所有人都朝她望去。
只是這車上人多,王婉柔沒地方坐,就飄在過道上,時時的盯着
小白,以免他又做出什麼出格的動作來。
至少在外人看來,他不過是三五個月大的嬰兒,連表情過於生動就是惹人注目的。
可接下來每次換車都能看到那女人的身影,這讓王婉柔越發的緊張,因爲那女人身上除了陰蝨之外,讓她看不出半點其他道術蠱術或是秘術的影子,反而讓她很摸不着頭腦。
到了鄉里,我因爲抱着個孩子,還提着兩個大袋行李,理所當然的去包車。
這一個三翻四次眼我們打着照面都沒有上前搭話的女人這會倒是跑了過來,朝我笑呵呵的道:“妹子也是田家寨的?”
我前面沒有想到過會有人這麼問,但也裝作吃驚的道:“我不是!我男人是那寨子裡的,我在外面生了小把戲,帶着開支太大,他就讓我回家帶孩子!”
“哦!那我們一塊包個車回去吧!”女人十分自然的開口道。
我看着那個三輪的小慢慢遊,這會倒是拒絕也不是,不拒絕也不是。
包這個車錢說多不多,二十來塊錢,可對於一般人是能省就省的,更何況我剛纔還說是因爲生了小把戲開支太大呢,這會能不省反倒是顯得我剛纔說的是假話了。
可我實在不想跟她一塊包車啊,要不路上怕會露餡啊!
“答應她!”王婉柔這會反倒是一臉的沉意,在我耳邊輕聲道。
這會是不答應也得答應了,我只得先把小白放在慢慢遊的車後廂裡,然後自己一件一件的把行李搬上去。
剛一搬好,一回頭,就見那女人已經坐在了司機旁邊的座位上跟司機開始聊天了。
“這不就是離不開男人嗎!”魏燕看着兩眼十分不屑的一斜,然後身子一飄就到了車後廂。
前面時不時傳來那女人的嬌笑聲和司機不好意思的呵呵聲,聽得小白一個勁的伸頭想從雨布那裡朝前面瞄,可又怕王婉柔只是將一又大眼睛轉得跟什麼似的。
一直到車子開到了山腳下的一個坡那裡,這種慢慢遊上不上去了,我給了十塊錢,然後也不跟前面的女人搭話,將揹包往肩膀上一搭,然後一手抱着小白一手去拎另一個行李袋。
“妹仔喲!”那女人又跟司機調笑了一會,一把伸手將我的行李袋給搶過去道:“你一個女人家抱着個孩子,背一個大包,還拎着個袋子要翻山過河的,你家男人也捨得!”
我心裡對她暗罵道:如果不是你,這山哪裡我來翻啊!一入山只要沒人,就將小白放下來做苦力,我只要揹着揹包就好了。
可嘴上卻又要跟她推脫一會,可這女人卻只是一朝我一擺手,拎着包就上山了。
“走吧!”王婉柔的臉色看不出什麼,只是時不時的瞄了瞄身後道:“這一路好像過於平靜了!”
我也感覺奇怪,好像這一路除了我們四個時時大驚小怪之外,好像並沒有什麼盤查之類的事情發生。
“大妹仔,你快點啊!”那女人爬了會見我沒跟上,轉頭朝我大喊道:“要不把那個揹包也給我吧!”
我看着那女人高跟鞋短裙,再看看自己的一身土裡土氣的運動
裝,好像這情景是反過來的,忙認命的將小白往懷裡一抱就上山去了。
這女人話還真不少,一路就一直跟我嘮啊。
我這才知道她叫田菜花,很土的名字,那時寨子裡的人都沒多少有學問,取個好名不容易。
她父母都是老實的寨里人,只知道種田打柴餵豬,其他的想都不敢多想。後來她在寨子外面讀初中,就再也不肯回寨子了。
初中一畢業就跟着就幾個同學跑到東莞去打工,這回是聽說家裡開發了,父母又長時間沒看到她,所以纔回來的。
我這一聽說開發,就整個人蒙了圈了。
這鬼地方連車都不通的,怎麼會開發?
剛纔也沒聽那司機說起啊?
可一想,這司機一路都只顧跟這田菜花調笑,我除了開始講價,後面給錢,好像連話都沒搭過。
這隻要一碰到開發,就什麼時都可能發現,比如裡面可以有大型的機械出入,和大批的外人進鄉。
上次袁威在隆回就搞過一種事情,說是開發那地下的熔洞,結果就是去下面開了具石棺。
這次因爲有田菜花在前面開路,我也不敢走快了,但也只是不停的問她一些寨子裡的事情,但對於她身上陰蝨的事情卻是絕口不提。
眼看着轉過一座山就到了田家寨了,那田菜花卻說要換衣服了。
我看着她一身高跟鞋配短裙連山都爬了,可快到自家門口了,反倒要換衣服了,這回趟自已家還要穿得多漂亮啊?
不一會她從樹叢外面了出來時,我似乎看到了另一個我。
土得可以掉渣的衣服,扎着個馬尾,連眼神都開始變得清純。
“讓妹仔見笑了!”田菜花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用塑料袋子將那身衣服裝好藏在一個樹叢裡,這才幫我拎着東西朝家裡走道:“都忘了問妹仔是哪裡家的媳婦了,這麼有福!”
這下子完全被蒙圈了,不過王婉柔忙在一邊道:“就說是田家阿伯!”
我將這個人一說,果然田菜花也是一愣,但馬上又附合說:“是田家阿伯啊!”
看她那樣子好像也不是多記得家裡人,當下心裡暗自慶幸,還是王婉柔見過的世面多,應變強。
快到了寨子口時,我正想着是朝裡面走呢,還是要瞄着田菜花繞一圈呢。
可到了的時候,發現這些完全是白想,無數人在寨子門口大聲的吆喝,而三年前被燒得只聲下幾根大屋樑的胖妞家卻被重新給建了起來,一座古香古色的吊腳樓就直愣愣的出現在我面前。
“快點喲!”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只見柳娃子穿着一個小褂子,在一邊朝着幾個擡着幾筐水泥的人大喝。
“柳娃子!”魏燕尖呼一聲之後,猛的就捂住自己的嘴,不可置信的道:“他怎麼到這裡來了?”
“苗醫啊,您莫催咯!”領頭的漢子竟然用漢語朝柳娃子呵呵的笑道。
“他成了苗醫了?圓圓怎麼辦?”魏燕怎個人都呆了,拉着我不停的擺手道:“他可是壞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