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那指導員所說,車在進中隊之前就找了一個部隊的招待所,安排我們全都都換上了小迷彩衣,這才安排車輛開進中隊。
我習慣的推了推厚重的眼鏡框,用力的眯眼凝神朝四周去看,可眼前還是一片迷糊。
自從被種樹蠱醒來之後,我的眼睛就再也看不到那些東西了,而且還時不時的頭痛欲裂。
暑假的夏令營的主要事項就是早上跑操,再參觀兵哥哥們操練,晚上就一塊唱軍歌。
麻煩的卻是一直纏在我腰間肥圓的陰龍,在我一頓勸說之後,這貨才肯去周圍遊蕩。
吃的都是部隊的伙食,還別說,當真是不錯。
一直到夏令營快完了,都沒有發生什麼事,大家也對那個一定要穿軍裝的規定不再當回事了。
丁紹蓮就一直吵着那迷彩衣太難看了,老想着要換,如果不是袁老師老晚查寢時還要再三確認一遍我們是不是穿着迷彩衣睡的,這個妹仔早就換上自己帶的吊帶小睡衣了。
這一晚袁老師查完寢走了,丁紹蓮和幾個愛美的同學調笑了一會後,就開始吐槽那迷彩服難看。
說着說着,這幾個未來的大美人就開始換下迷衣服,穿上各自的小睡衣了。
還別說,身子正發育階段,換上漂亮睡衣後,整個宿舍就開始有了生氣了。
“來!張陽,這是我幫你買的!”丁紹蓮遞過一條吊帶連體睡衣,雖說印的是卡通圖案,但還是蠻好看的。
師父幾乎是不帶我去買衣服的,師叔雖說會但這貨最近些年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所以我的衣服大多都是我自己買。
我本來躺在牀上默唸經文,被丁紹蓮硬拉起來後,沒得辦法,轉眼一看,宿舍六個人除了我全部換上了顏色各異的睡衣,在小夜燈光線的照耀下,倒也顯得很是清新。
想着應該沒什麼事,也就換上睡衣,我招呼着大家早點睡吧,明天早上還得跑操呢。
可心裡卻隱隱有點不安,剛纔換上睡衣後,就感覺有着一陣涼意傳來,不知道是不是睡衣太薄的原故。
小姑娘們臭美了一番之後,也訕訕的上牀睡去了。
我剛一躺下就發現不對了,現在還是陽曆八月份,以前每晚都熱得睡不着。可今晚卻有點隱隱的發冷,好像有一臺看不見的空調朝房間裡噴着冷氣。
拉上薄被蓋上,耳邊突然就傳來一個細小的哭聲,好像遠遠的從外面傳來,跟風颳過門縫一樣的輕細,卻又夾着高低不平抽泣的音調,讓人一下子就能分辯出這是有人在哭,而且是一個嗓音尖細的女人。
這中隊裡除了我們這些祖國的花朵,其他可全是統一的純爺們啊,哪裡的女人。
哭聲剛起,房間裡就更冷了,我呼了口氣想起身將符紙拿出來。
呼出的那一口氣口氣竟然發着白,那就是說這房間裡的溫度確實變低了。
看了一眼身上的睡衣,我慌忙想叫其他人起來換衣服。
猛的房間裡的小夜燈閃了兩下,滋滋的響了兩聲就徹底的熄滅了,房間裡一下子就暗得只剩下從窗子裡映進來的路燈光。
“張陽?”這時丁紹蓮輕輕的叫了我一聲,飛快的從她的上鋪爬下來窩進我被窩裡,用幾乎要哭的嗓音跟我道:“你聽到沒有?真的有鬼啊!”
“穿上!”我將手裡的睡衣就朝她頭上套去,正要招呼其他人起來,大叫了幾聲,卻發現其他人都睡抱着被子在牀上打着哆嗦。
我忙起牀一看,卻見其他幾個人全部都死死的咬着牙關,臉上抽得厲害。
“快起來!將那迷彩衣穿上!”我慌忙將搭在牀架上的衣服一件件扔到牀上,朝她們大喝道。
屋裡越來越冷,我穿着的睡衣感覺都被凍成狗了,忙拉起被子包上,從揹包裡翻出所有驅靈用的物件。
“咯!咯!”
門外更是傳來那種生着陳年老鏽的鐵門磨擦的咯咯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我凝神望了望門外,卻只能感覺迷糊得很。掏出一張師父所畫的鎮宅符想貼到門上,而那扇袁老師查完寢後關得好好的門從外面慢慢地被推開了。
“唔……唔……”
一個女人悶着嗓子,抽拉的哭聲突然在屋裡大響了起來。
那哭聲好像就在耳邊一樣,卻又好像遠得不在房間內,而且那音調時高時低,還夾着低低的沉笑聲,讓聽着摸不着頭腦。
我手腳都凍得快麻木了,猛的大喝一聲,趁着一口氣,飛快的大踏兩步祭起三張鎮宅符,復又飛快的從背裡掏出一張通靈符貼在自己身上。
心裡苦笑,一直以爲有我那雙眼在,我一輩子都不會用得上通靈符的,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用得上。
可手上卻是半點也沒有停,通靈符一貼上,可我雙眼看到的就更模糊了,整個宿舍裡一片白茫茫的,跟大冬天的早上打着霜似的。
“張陽!張陽!”丁紹蓮顫顫抖抖的叫着我,帶着哭聲道:“你現在哪裡啊?我好怕……”
我扭過頭去,卻發現整個宿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說是伸手不見五指那可是一點都不誇張。
明明聽着丁紹蓮的聲音就在近處,卻就是看不到她的人。
這時宿舍裡其他的小姑娘們也嚇得低低的哭了起來,夾着那個尖細的女人的聲音,整個宿舍就跟靈堂似的。
“不要哭了!”我猛的大喝一聲,飛快的祭起幾張神火符在宿舍裡。
最近幾年我功力小有長進,神火符一出,那些個白霧唆的一聲就朝四周散去,卻跟不死心一般的圍在符紙的四周。
我默唸經訣,那神火符上火光一漲,那些白霧就跟怕火燎着一般,唆的一下全部縮了回去。
那些白霧一下子全部縮在一塊,竟然慢慢的有凝結成一個人的模樣。
“疾!”眼見如此,我飛快的將一張引雷符朝那人影轟去。
雷聲在宿舍裡響起,那些個小女生被嚇得大聲尖叫。
“唔……嗯……”
電光閃過之後那團白霧卻只是慢慢的散開,復又慢慢的攏在了一起,那尖細的聲音這時卻清清楚楚的傳到了我耳裡。
而且小姑娘們這時中氣十足,一個個叫得天花板都快震了起來
,但奇怪的是這麼大的叫聲,卻沒有引來住在隔壁的袁老師。
“唔!好冷啊……”
那白霧人影朝我伸了伸手,看着懸在半空中的神火符,竟然試着小心的用手指去點。
“着!”我瞄了一下週圍,飛快的結了個掌心雷轟在那玻璃窗上。
玻璃碎裂的聲音之後,強烈的手電筒光就照了進來,一個滿含英氣的聲音大喝道:“怎麼回事?”
跟着樓道里就傳來了腳步的跑過聲,門猛的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一個穿着軍裝人將手電筒朝裡面一照。
我雙眼被強光一刺,習慣性的用手一遮,再次睜開眼裡,只見屋裡的那個白霧人影已經不見了。
只留着三張神火符孤孤單單的半懸在宿舍裡,被從窗戶吹進來的夜風吹得東搖西晃。
“哇!”小姑娘們這時見有大人在了,吸了一口氣,全部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
那個進來的人是我們的指導員叫呂磊,看了看那幾張懸在半空中的神火符,又瞄了瞄牀上抱着被子哭的小姑娘們,只得嘆了口氣,朝我擺手道:“先收拾一下吧。”
我忙將神火符引了下來,馬上就聽到樓道上又傳來了幾個急急的腳步聲。
因爲沒有按規定穿着軍裝睡,我們宿舍六個人在受了驚嚇被安撫之後,卻還是被指導員一大早拉出去圍着訓練場跑了三圈。
我也不能倖免,不過我跑得比較輕鬆而已。
可我腦中全都是昨晚那片白霧下的那個身影,除了哭聲和那不着五指的白霧之外,卻沒有要傷人跡象。
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這幾年安逸日子過慣了,我竟然不能看清那東西到底是什麼,還是說肖美蘭那臭女人弄壞了我的眼睛!
三圈下來,其他五人都累得倒在地上大喘氣,只想着坐下來歇會。
我喝了口水瞄了一眼呂指導員的方向,見他臉色稍稍鬆了一點,想來中隊裡用這種勞累體質的方法來分散注意力用的次數不在少數了。
想了想,我裝作若無其事的走了過去,看着呂磊輕輕一笑道:“指導員好!”
呂磊對於我昨晚控的那幾張符紙只當不知道,朝我點了點頭表示應了我。
雙手偷偷的將準備好的迷魂符握在手心,我輕笑的拉着呂磊坐下道:“您可以坐下來嗎?我昨晚好怕!”
呂磊臉抽了兩下,明顯不相信,但奈何我拉着他。
他屁股剛落在涼椅上,我就飛快的念動迷魂咒,並將那張迷魂符在他面前燒掉。
“那團白霧是什麼?”盯着呂磊的眼睛,我輕聲問道。
呂磊雙眼有點迷離,可嘴和臉卻在費力的扭動,想擺脫迷魂咒的控制。
聽說軍人都會接會相關的訓練,我忙又飛快的唸了幾遍迷魂咒,只見他雙眼慢慢的沉了下去。
復又問了一遍,那呂磊知道的其實也不多,只說那團白霧可能是一個在中隊裡怨死的女老師,很多年了具體是什麼也不清楚。
聽了這話我就感覺奇怪了,這中隊裡只收男兵,一個女老師怎麼會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