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的將雞蛋殼裡面的東西掏出來,那胚胎已經幹得跟棉絮沒什麼兩樣了,只保留了一個小雞的模子。
想到剛纔長生那翻手覆手之間的黑氣轉繞,我心裡就是一緊,只感覺整個身體似乎都不是我的了,憑白增加了幾十斤的重量。
“張陽!你聽我說……”門外的長生似乎很是着急,用力的拍着門道。
擡頭看了一眼帷布後面奇怪的屍體和靈體,我將那個雞蛋放進口袋裡深吸了一口氣,才若無其事的打開門道:“我也變沒了喲?”
說着就展開空空的兩手朝長生示意沒有。
長生臉上一愣,立馬就沉着臉笑了笑道:“沒想到張陽也會變魔術啊!”
“張小先生這是藏哪了啊?”姚老道這會也從長生身後伸出一張臉,沉沉的上下打量我道。
我一看到他臉上的神色,就知道他也發現不對了,忙指了指他的臉道:“姚道長剛纔差點掐死自己了!”
果然姚老道立馬一愣,接着就一摸自己的脖頸之處,臉色就是一陣慘白,重重的退了兩步道:“快關門!快!”
我一時還不明白他怎麼一下了就變得這麼快,就只見他臉色一青,雙手竟然在發着抖,接着那雙手竟然扯着拂塵慢慢的朝上移去。
一看這樣子竟然又是要勒死自己的節奏,我也不敢再和長生鬧了,忙又是一句清喝,雙手一個法印就定在他的額頭。
長生卻是用力將他往外面一推,雙手一展就將那標本室的門給關上了。
關了門過了半晌,姚老道長重重的喘了口氣擦了把汗道:“那東西越發猖狂了,沒想到連貧道都着了道了!”
我一聽就明白這老傢伙肯定也知道些什麼,轉身瞄了一眼那標本室緊關的大門,朝長生擺了個手。
從背後包裡就掏出幾張符紙,雙手一引,就先封住門再說。
“沒用的!”姚老道朝我搖了搖頭,指着樓梯道:“還是出了實驗樓再說吧!”
在樓道上,我幾次張嘴想問,卻發現姚老道臉色沉得可以滴水,長生也朝我不住的打着眼色。
一直到了實驗樓外門,姚老道的臉上才微微的鬆了一點,朝我們道:“那東西一直都在標本室裡,張小先生的法眼可有看到?”
我心裡暗想,欣賞自己死法的詭異靈體倒是看到不少,可真正的大拿確實沒有啊?
姚老道見我們臉色一變,以爲我們當真看到了,苦笑着搖頭道:“果然天賦不同啊,連太師叔幾次作法都未曾看到,張小先生卻天生有着一雙法眼。”
被他這麼一說,我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了,只得問他剛勒自己的時候有什麼感覺。
長生卻朝我擺了擺手,指着遠處被幾個一身白衣的道士帶來的一個披頭散髮的中年婦女。
我忙收住了話,看着那婦女走近忙在臉上擺出一個可愛的笑迎上去道:“阿姨節哀!”
“有什麼好節哀的!”那婦女卻是一臉的兇相,瞪了我一眼道:“我那死鬼一
輩子都只想着給學校弄幾具新鮮點的屍體給學生做實驗,現在他自己不可以做了,我節什麼哀!說這些空話,你們還不如讓學校裡多賠些安葬費給我們!”
我還沒碰到過這麼直接的人,臉一下子就轉不過來了。
“怎麼,學校又不想賠了啊?”那婦女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的穿着,冷笑道:“你今天陪着上面那些人過來,現在又來做外交啊!我可告訴你,安葬費按我說的算,如果不按我說的算,我就將前幾年裡學校做的那些事全部都抖出去,看最後誰沒有好果子吃!”
那婦女冷冷的瞪了我和長生一眼道:“別以爲你們這些官二代穿得土一點就可以裝平民拉親和力了!”
我被她那眼神一瞄,還當真找不到和她溝通的方法了,這人腦補得太快,我年紀小完全跟不上節奏!
“哼!有什麼快問!”那婦女見我發愣,朝我冷哼一聲,將我往旁邊一推就在實驗樓前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這哪能讓人和最先在標本室裡以頭撞地的未亡人聯繫在一塊啊,我愣着神理了一會她話裡的信息量。
首先那個死了的人爲學校做過一些事情,而且肯定和那標本室有關,所以這個婦女要求一筆開價的安葬費,但並沒有認爲這件事有多麼嚴重,還在以爲自己家老公當真是爲教學獻身了。
這樣也好,能問出的事情更加客觀。
可看着她那張囂張的臉,我還當真就不想問了。
瞄了長生一眼,我示意長生過去問。
只要能問清爲什麼實驗樓都被香爐圍成這樣了,死者還要進實驗樓就好了。
姚道長見我朝長生打眼色,也只是無奈地點了點頭,想來他們也下過功夫了。
長生見我吃憋的樣子,竟然還偷笑了一下,被我瞪了一眼,這才點了點頭轉身朝那婦女走去。
我忙跟了上去,看長生有什麼法子當真這麼多人的面問出什麼事來。
“怎麼?那妹仔不行,就改你這伢子了啊?你們想知道的我都已經說了,你們不要浪費我時間!”那婦女依舊猖狂地道。
長生卻只是輕輕一笑的點了點頭道:“我們沒想問您什麼,只是代表上面給您送點錢!”
不只那婦女,連我都是一愣,長生這話說得好假。
果然那婦女也冷笑一聲,瞄了我和姚老道一眼道:“送錢會讓你們這兩毛都沒長齊的來!”
聽着她說那話的語氣,我的火氣就猛的就上來了,心想就算她現在不說,我晚上直接去她家裡裝她老公嚇不死他。
聽得我咬牙的聲音,長生卻轉過身子朝我搖了搖頭,指了指我的揹包。
我還沒回過神來,他就長生一伸,將我的揹包搶了過去,對着那婦女一笑道:“不信您看!”
他將揹包一拉開,雙手伸進裡面,兩手各抓了幾大疊鈔票遞給那婦女道:“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下真實的情況,好如實上報,錢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共是二十萬!”
長生一說完,復又重重
的拍了拍那揹包,表示裡面還是滿滿的。
看得我兩眼一愣一愣的,長生這傢伙最近和苗老漢學了很騙人的招術啊。
他手裡抓的明明就只是兩張我畫符用的黃草紙,只是用肉眼看上去就是晃眼的人民幣而已。
果然那婦女看到錢,就兩眼放光不疑有它地道:“果然還是上面的人大氣,小夥子你要問什麼。”
“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我心裡對這個婦女鄙視萬分,沒好氣的上前道。
那婦女卻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其他人,臉上稍有難色地張了張嘴。
姚老道這貨最會看臉色,朝我作了個揖道:“貧道先去別的地方打量一下!”
我點了點頭,可見他要走,忙又從揹包裡掏出兩張定魂符追上去遞給他道:“如果你再有那種情況,將符含在嘴裡,大聲念《金剛經》。”
姚老道臉一抽,抿着嘴道:“貧道會含符的!”
那話說得很是免強,我擡頭一看,就是一樂。
這老道頭上扎着個道髮髻,脖子上的掛着一串佛珠,手裡提着個拂塵,如果再念《金剛經》的話,估計他日後都進不了玉皇宮的門。
忙道:“現在情況特殊,這佛珠道長還是先不取,等我們找到其他方法再說,讓其他外門弟子千萬不要靠近那標本室了,好像有什麼東西會留在你們體內。”
想到長生的黑蛇從姚老道體內吸出連我都看不見的黑氣,我心裡就是一沉。
姚老道臉色還着沉沉的憤意,朝我擺了擺手走了。
這老道估計本來就對死了幾個玉皇宮的弟子耿耿於懷,這會又找上了他自己,估計也夠悶得慌了。
一轉頭,卻見那婦女兩眼迷離,張着嘴不停地說着什麼。長生越聽臉就越沉,十指之間各牽出一根黑線伸到那婦女的頭頂。
過了一會,那婦女臉猛的一沉,頭就重重的垂了下去。
“着!”我忙一個迷魂咒點在那婦女的頭上,看着長生道:“你又動這牽魂引了,你不知道這是要你命的嗎?”
“沒事!”長生輕輕一笑,收回手裡的黑線道:“這事很有古怪,那東西好像有目的的找一些人一樣。”
“怎麼說?”我一聽說有消息,忙上前兩步問道。
長生指了指那婦女道:“今天剛死的那個,和上次死的那個都是以前看守這標本室的,而且他們都給學校弄來了不少實驗用的標本!”
“標本?”我感覺這話跟沒說一樣,這事明擺着就跟那些標本脫不開干係。
可能就是哪個想爲學校籌標本搞瘋了的東西給弄出來的,將所有人不管願不願意,直接拉到標本室做成標本再說。
長生見我臉上不以爲意,拉過我的手指了指那標本室的方向道:“你仔細看看,那裡有些什麼?”
我不解的順着他手指一看,全身如同被電擊一般。
那實驗樓標本室的地方,有一張巨大的白臉,五官詭異的組合在一塊,正冷冷的看着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