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宮本來對於醫專這件事就很是頭痛,現唯一能壓得住場的袁仕平又被人抽走了,其他有實力的老傢伙們又不着家。
這次跟車來拉姚老道的是一個苦着臉的中年道士,一肚子的苦水沒地方倒,拉着我和長生就一直訴苦。
說什麼這點小法事本來接不接都無所謂,只是礙於交際才接的。現在死了人還要朝上面彙報不說,還要收尾,得罪人更不好了。
要不然太師叔也不會顧不上這裡而去幫上面出力了,現在姚師兄又出事,這可怎麼辦啊!
我聽得很是心煩,朝他擺了擺手,拉着長生二話不說就上車了,當下那中年道士臉上就是一急,忙左右手齊動,各抓住我和長生的手腕道:“兩位小先生可不能走啊,太師叔說這裡的事情可還要拜託兩位啊!”
他這心浮氣燥的樣子,哪能讓人想到是和一直沉穩的袁仕平是一門之內的人啊。
朝他做了一個瞭解的手勢,讓他先將人拉上來再說!
中年道士當下苦着臉看着我們上車,咬了咬牙,將手裡的拂塵一甩,復又露出一臉沉穩的下車安排那些弟子後續的事情。
我和長生在車上聽着他一一安排,倒也是對姚老道原先的安排有所瞭解的,先將事情復又強調了一遍,並且又着重讓人注意不得有人進入實驗樓。
這點倒也是有點姚老道的風範,從剛纔這貨拉着我的長生訴苦的情景還以爲是個草包呢,原來還是有兩手的。
中年道士安排好後,這才上車讓人開回玉皇宮,先想辦法救治姚老道和靜塵,卻還是拿眼瞄着我和長生,在說到“救治”時,更是死死的盯着我倆。
可惜我們兩個都不爲所動,又讓他失望了一把。
車一出醫專的大門,我就朝司機指路,讓他直接開到榆樹灣。
那中年道士雙眼就是一亮,臉上幾乎放光的猛的點頭,一個勁的催那司機快點開。
長生被他逗笑了,朝我無奈的搖了搖頭。
回到家裡,先將姚老道安置好,我和長生這纔將計劃和中年道士還有靜塵說一遍。
我們想不到其他的方法,那東西看又看不到,找又找不出來,只得用老辦法引它出來,餌有現成只看他願不願意。
靜塵本來死活不肯的,那些人的死法他可是親眼所見,死本來很容易的一件事,可要死得這麼慘,還當真讓人接受不了!
那中年道士卻臉一繃地訓道:“出家之人,將生死置之度外,你爲道門付出生命尚且不說,況且兩位小先生都在,能讓你出事嗎!”
我心想得了,這貨又是一個打蛇上棍的主,只得和長生拍胸保證不會有事,這纔將那靜塵哄住。
長生先是在他身上下了子母蠱,這只是一種小把戲,將子蠱下到對方體內,你就能時時感應到對方的所在並能見他所見,這樣方便我們在暗處跟進靜塵。
然後爲了確保靜塵不會出事,長生復又在他身上暗處安排了幾個紙人加之放了一枚雞蛋在他口袋裡。
我又給他安排了幾張陰氣弱的符紙,又給他消了那些紙人在他身上的氣味
,這樣保證靜塵還是原滋原味的讓那東西可以下得了“嘴”。
靜塵這邊事了,接下來就是我和長生的事,看能不能搞定標本室裡的那個東西。
長生精於巫蠱之術,對於靈體倒還不拿手;可我這幾年荒廢了不少,精進不說還倒退了,而且最可惡的是不知道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最後我只得去翻師父留下來那些老書,一點點的翻去,最後只得找了一個我看上去似乎能用的陣法--縛靈陣!
又掏出一堆師父留下來符紙,我這才和長生又坐玉皇宮的車回醫專。
車進醫專之前,我和長生先行下車了,讓那靜塵先在學校外面等着。
那中年老道一臉的喜色,直朝我們哈着笑,又拉着靜塵說他福大命大。
我最是討厭這種應酬話,拉了一把回笑的長生就朝裡面走去。
因爲是暑假,學校的路燈都只開了個主路燈,又交錯着各種樹的樹影,而且學校裡半點人氣都沒有,還夾着濃濃的檀香味,這種感覺好像是走到一條歸陰之路一般。
長生幾乎一路都緊握着我的手,好不容易走到了實驗樓前,我們擡頭看着那牆上的白臉時,兩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那原本只有五官的白臉這會已經滿是黑氣,而且本來看上去像小孩子畫的平面畫一樣的五官已經有了立體感了,好像隨時都能從那雙飛粉刷白的牆壁中破壁而出一樣。
“走吧!”長生猛吸一口氣,緊拉着我的手朝裡走道。
我只感覺心越跳越快,想到白天進這實驗樓時,半點緊張都沒有,這會握着長生的手全是冷汗。
轉過樓道,長生猛的回頭看着我一笑。
那笑帶着莫名的意味,我正想開口問他笑什麼,只感覺手心一痛,就有什麼鑽到了手裡去了。
“你做什麼?”我忙用力抽出手,瞪了長生一眼道。
長生只是笑了笑,拉過我的手用舌頭輕輕一舔傷口,擡頭用那雙黑如點漆的眼看着我道:“就算捨棄我自己的壽命,我也不會害你的!”
沉沉的看着他的眼,我一時之間感覺喉嚨裡有什麼卡得慌,只能張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氣,愣愣的看着他漆黑的眼裡的自己。
“走吧!”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我以爲我就要背過氣去,長生卻拉着我復又開始朝樓上走去。
標本室的門上符紙未動,我們撕開之後,拿出縛靈陣所需的東西,在標本室裡一一結好陣,復又灑上顯陰的柳葉水和女子初經的經血,這才復又出了實驗樓。
找個背角處給姚老道的手機打電話,那中年道士聽說可以了,又很不放心交待一定要保住靜塵的性命啊!
我聽得無力的翻白眼,在我家裡這貨還慫恿人家了,從沒想到其實用姚老道也一樣。
其實我比較想用姚老道的,畢竟這老道修道時間長,心智還是比較穩重一些,可萬一姚老道出事,估計玉皇宮的人連同袁仕平在內都不會放過我吧!
不一會,靜塵就帶着視死如歸的表情抖着腳走了進來,瞄了一眼我和長生所在的地方,嘴脣蒼白的想說什麼
,卻還沒得他張嘴就被身後的中老道士給推走了。
拿出隱身符給長生,我自己也準備了一張,長生復又用從身上掏出一把灰白色的用旱菸杆點燃圍着我們薰了半天。
聞着那味道古怪得很,但我好像又在哪裡聞過,忙不解的問長生這是什麼。
他只是笑笑說這是讓那東西聞不到我們味道的好東西,讓我放心就好了。
看着他將一小點一小點的粉末放在旱菸裡面,我想了一會猛的就想起這是什麼了。
當年在隆回老家石泉出事時,苗老漢就是用這粉將那些水一樣的蟲子引出來的,他說這是死人燒過的骨灰!
一想到這個可能,我忙踏出長生旱菸袋能薰到的範圍,胃裡肺裡真抽抽,想到剛纔我還聞了幾下,噁心得真想吐。
“怕什麼!”長生一把拉住我,還特意着重的給我薰了幾下。
我心裡雖說知道這是好辦法,但腳就是不自覺的左右跳着想躲開他,可長生卻跟着將旱菸袋轉着給我薰……
“咳!咳!”正轉得頭暈,就聽見有人重重的咳了兩聲。
只見那中年道士一臉欲言又止的看着我們,臉上一紅地道:“兩位小先生,靜塵已經進去了,兩位是不是?”
我想到剛纔和長生做的事,血一下子就衝上了腦門,忙將長生的手一甩道:“這就去!這就去!”
說着瞪了長生一眼,忙將那隱身符貼在身上,率先大步朝實驗樓去了。
還沒走兩步,手一緊接着就是一陣暖意,不知道爲何心裡就是一熱,好像接下來無論遇到什麼事情,有那一雙手我都能輕鬆應對一般。
我心裡正暖着,猛的長生腳下一停,朝我看了一眼,拉着我就大步的朝樓上跑去。
心知他肯定經過母蠱知道靜塵看到不好的東西了,半點都不敢耽擱,跟着長生腳下生風的跑了上去。
離標本室還有一層樓,我們就聽到有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間,長生嘴裡就飛快的念着什麼,將我的手一鬆,腳腳都是直跨三階臺階大步的朝標本室跑去。
我腳下也不敢耽擱,腿短跨三個是不可能的,但也幾乎是腳腳兩個。
跑到標本室門口時,卻見那些個原本安然站在帷布後面或者泡在福爾馬林裡的屍體全部都走了進來,而那些原本只是心滿意足盯着自己屍體的靈體正圍着靜塵不住的唸叨着什麼。
就連那個靜塵所說的什麼曹師兄也單手抱着他的頭,臉上帶着那種誘惑的笑容看着靜塵,嘴裡還帶着血泡,卻依舊張大嘴唸叨。
我看着這樣子,雙手就飛快的結印,正想念咒,嘴就被一隻有力的手掌給捂住了。
“是我!”長生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拉着我慢慢的退到標本室的一邊道:“先看着!”
我重重的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剛纔重物落地的聲音竟然是那個原本泡在福爾馬林中的那個屍體打破了玻璃瓶子跑了出來了,這屍體出來還拉倒另外一個瓶子扯出自己的內臟塞回胸腔,這才站在靜塵的面前,他的靈體帶着狂熱的看着靜塵,似乎在想着朝他哪裡開刀的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