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在火中被燒化,盧小鼎從冰晶中掙脫出來,看着四周咂了咂嘴講道:“喲,你這地方不錯嘛,這是什麼石頭,滿像冰塊的。“
“你在幹什麼!“赫連漪正痛苦萬分,不顧形象的在地上打滾時,卻像是遇見了鬼似的。盧小鼎明明是被她捉回來的人,現在竟然一副出來遊玩的樣子,什麼意思!
盧小鼎眨巴着眼睛,不解的問道:“不是你把我捉回來的嗎?怎麼反過來問。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幹什麼。“
赫連漪撐地站起,後背早已經被汗水溼透,她強忍着體內的不適怒喝道:“天奴,把她拿下!“
“太卑鄙了,竟然叫幫手!“盧小鼎看着她便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完全不在乎她在做什麼。
中了這麼多的靈聚液,還能撐起來站着,真是夠拼的啊。
隨着赫連漪的喊聲落下,便有十幾人從虛空之中出現在了這廳中。那是一具具臉色發青,身上佈滿了霜雪,行動有些僵硬的屍體。
他們連修爲也沒有,卻散發出一股怨恨之氣。那是在無比怨恨和痛苦中,不甘心死亡才形成的氣息。
“這些不會是你殺死的合體修士吧,竟然一點修爲也不留,不然的話,說不定還能進階修成屍將呢。“盧小鼎盯着他們看了看,很可惜的說道。
赫連漪不想再聽她的胡言亂語,,她現在情況非常不好,必須趕快制服她才行。
她噗得噴出一大口血,一屁股又坐在了地板上,咬牙切齒得說:“把在我體內的東西弄出來,我就保證不殺你!“
“什麼?這種要求太過份了,我們可是敵人,你這樣說會讓我很爲難的。“盧小鼎皺着眉頭,很爲難的說道。
“你找死!“赫連漪忍無可忍的吼道,頓時又吐出一口血來。
盧小鼎差點笑出聲來,叉着腰問道:“你的活人手下呢,竟然不出來幫忙。只要把他們叫出來,不就可以幫你了,叫我幹嘛。“
赫連漪感到莫名其妙的憤怒,爲什麼和她就是沒辦法好好說話,這種無力感讓人無比的不爽。
她胸口堵得難受,好像吞了蟲子還貼在了喉嚨處,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抓住她,讓她閉嘴!“赫連漪一聲令下,那十幾具屍體便衝了過來,明明身體僵硬,動作卻一點也不慢。以很彆扭的動作衝過來,他們手中沒有法寶,但長長的黑青色指甲卻閃着寒光,一看就相當的危險。
盧小鼎飛身閃開,卻有恃無恐,她知道赫連漪把自己捉來想幹什麼。肯定是弄不掉靈聚液,所以纔不敢殺死自己。
要是她能像京晶那樣壓制住靈聚液的話,就用不着自己了。可惜,這次數量太多了,她想壓制下來可不容易。
十幾具身體強度在合體期的屍體攻擊過來,盧小鼎又不是季夜,速度沒有如此的快,不可能完全躲得開。一個不小心,便被兩具屍奴給抓到了。
他們的黑青指甲非常厲害,把她強悍的皮膚直接給抓破了幾條口子,傷勢不嚴重,她的自愈能力瞬間就讓傷口復原了。
可幾股屍毒卻在出現傷口的瞬間,就鑽進了血肉之中,開始入侵盧小鼎的身體。
“啊!“盧小鼎還沒喊起來,赫連漪卻又慘叫着倒在了地上,元嬰上的噬靈種開了花,瘋狂的吸收着她的修爲,這讓她用來壓制靈脈的力量消退不少。
本來就已經很難壓制住了,現在力量減弱,靈脈瞬間直接斷掉了好幾根。靈氣噴涌進了血肉之中,骨頭和筋肉瞬間便被切碎了好幾段。
盧小鼎往廳中最寬敞的地方一站,等所有的屍奴靠近自己之時,瞬間就放出了鼎和靈法。這次那光芒組成的鼎並沒有貼在她的身上,而是把她和屍體們全部都罩在了其中。
“燃!“一聲輕喝,生死火轟得便燒了起來,把這些屍體困在了光鼎之中,就開始煉化起來。
赫連漪睡在地上大力的喘着氣,眼睛都有點花,看不太清東西了。她側頭掃了一眼盧小鼎,見煉製的金剛屍竟然被全部困住,還被煉化之時,便猶豫起來。
在這汐山的寒仙宮中,不止有她和這些屍奴,還有不少的侍者。
可是,他們大部份都是被饒了一條性命,下了禁制之後纔在此地爲奴的。修爲最高的已經煉虛,差的也到了化神,表面上全都忠心耿耿,其實私下巴不得她早點死。
赫連漪很擔心,如果此時叫他們進來,看到自己這樣子,搞不好會馬上藉機動手。
除了自己和死人,這個世上誰也靠不住!
不信任任何人的她,連個弟子都沒收,只有在她強大力量下爲求保命屈服的奴役。
這種人她不敢相信,也不會去相信,而現在傷成這個樣子,她卻找不到一個能用之人。
赫連漪也是萬萬沒想到,自己都大乘後期,傲視天下的人,會有這樣的一天,被人弄得半死不活的。
看着那十幾具屍奴被困在了裡面,正在激烈的反抗,卻連火焰也沒降點下來,她只得狠狠得咬了咬牙齒,掙扎着站了起來。
一步一晃的來到了平時坐着的榻前,她翻身就睡倒在榻上,掛在周圍的紗帳便馬上垂掛下來,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她的身影。
咬着牙齒強忍着,赫連漪用手指彈出一絲神識,打在了一串掛在窗上的風鈴上。只是使了這麼點力,她便又吐了一榻的血。
現在的她可算是雪上加霜,用一下神識都得要了老命,遁逃回來的時候,消耗的是她的修爲。
這強大的遁術使用過後,她得休養幾年,才能夠把身體休養好。想要補回修爲,得在這之後才行。
所有的事全部湊在了一起,赫連漪這輩子都沒這麼倒黴過,全是那個女人帶來的。
她隔着紗帳瞅了一眼盧小鼎,就算是動不了,寒仙宮的法陣也不會讓她跑了,這點到是可以放心。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聲響,“仙子,可否進來?”
“進。”赫連漪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穩穩的開了口。
體內的靈氣亂竄,撲哧一下暴開了她的皮膚,血滲過衣物透了出來,很快便染紅了榻,血腥味馬上全迷漫出來。
得了她的命令,大門一開便有幾十名修士走了進來,本來他們都神色淡然,一副看透生死的樣子。
可進來之後,頓時便愣住了,驚訝的看着這殿廳之中。
血腥味撲面而來,還有一個莫名其妙的鼎在煉製着東西。
衆人愣愣的看着盧小鼎,從來沒見過透明如同光芒組成的鼎,這是什麼逆天材料,竟然能煉出這種鼎來。
而且裡面的火焰,也是黑白相交,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品種。
真不愧是大乘期修士,連這種寶物也能搶得到,光是這股血腥味就知道,她爲搶這個東西受傷了。
受傷是受傷,可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懷疑,現在能打得過受傷的她。
於是,衆人隔着紗帳抱拳講道:“仙子,不知喚我們前來,有何吩咐?”
赫連漪想了想,覺得自己爲了坐在這,連牙齒都要咬碎了,如果開口說話肯定就忍不住,就決定用傳音的。
她便直接傳音道:“把那火中的人抓住,只要拿下她,我便解掉你們的禁制,讓你們離開汐山。”
“什麼!”所有人猛得擡頭,隔着紗帳死死盯着她。
這女魔頭竟然會說出這種話,此事必有異,難道是想拿我們煉丹?
平時她喜怒無常,常常爲了小事殺人,現在突然說出這種話,沒有一個人相信,都覺得裡面肯定有陰謀。
而且如果是真的,何必用傳音,誰知道別人聽到的是不是這樣的話。
“怎麼了,你們都不想走了?”赫連漪一看他們竟然這種反應,頓時便不滿的傳音道。
衆人也不知道是要直接說,還是要傳音對她,只得紛紛傳音解釋不是不想走。
所有人同時傳音,理由都不一樣,頓時讓赫連漪耳邊吵得不行。
她氣得怒喝道:“夠了,去把裡面人給我捉住,我就放你們走。不幹的話,你們也別想給我活着離開!”
“是!”大家心中很奇怪,卻因爲修爲相差太多,身上又有禁制,並不敢反抗她的話。
當衆人心中嘀咕着走向盧小鼎時,赫連漪終於忍不住,悶哼了一聲。血到是生生的硬住,順着嘴流下來,而不是直接用噴的。
就這麼哼了聲,卻讓在場的修士都停住了腳步,他們全看向了她。隔着那靈寶品階的紗帳,只能隱約看到她在裡面坐着,神識並不能穿透進去。
可剛纔的聲音是怎麼回事,裡面又沒男人,只有她一人而已。
能讓大乘期的她發出這種聲音,必然不是裡面有男人,而是她受了很重的傷,痛苦到忍不住哼了出來。
“幹什麼!”赫連漪發覺不對,傳音怒喝道。
終於有人大膽的問道:“仙子,你還好吧?”
沒等赫連漪吸口氣,調息一下亂竄的靈力,再傳音出來之時,盧小鼎的聲音從火焰中傳了出來,“她可不好,受了重傷快死了。”
衆人一轉身,就看到剛纔還熊熊燃燒的火焰退了下去,露出了個臉色黑青的女子。她擡起的右手中,虛空飄着十幾粒發白的骨晶。
這便是仙子讓他們捉住的人!
盧小鼎一把就捏住了這些骨晶,然後另一手摸了摸發黑的臉,委屈得衝着赫連漪說道:“你養的這些屍體真討厭,竟然有巨毒。”
赫連漪這回終於是心驚了,那些屍奴身上的毒,是她花了大價錢找毒王才煉出來的。
就算是她,如果不是事先服用過解藥,也不可能完全不受影響。而現在,盧小鼎卻好好的站在那,只是臉黑了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