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此時正待在城東,分給自己門派弟子居住的宅子中。除了跟隨他前來的弟子,還有些是他的盟友,全是和他站在一起,支持他當將軍的人。
他們的修爲雖然沒他高,但也有不少是煉虛期的人,誰也不服同樣修爲的盧藥香,他們的門派更是如此想的。
沈墨是合體期的修士,修爲上壓制着他們,光這條就足夠他們臣服了。而且他背後的門派,那煉丹師可比盧藥香一個獨身師傅要強多了。
更別提雲劍門,雖然這幾百年發展得很快,但也只是個暴發戶,底蘊實在是太弱了。相比起來,地位和影響力都不如沈墨的門派,天下聞名的凌空閣。
沈墨不知道盧藥香能不能被救活,他現在也不在意這事,死了只是達到了他的目的。就算是被救活,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她也不能對自己動手。
敢來尋仇的話,就連雲劍門也得被結盟軍推平。她要是來的話,那纔是最好的結果。
“現在大敵當前,我們不能羣龍無首,將軍的位置不能一直空着。既然盧將軍身受重傷,不能理事,所有事務早已經由沈將軍代勞,我決定應該由沈將軍出來做正職,有德之人才能領着我們對抗妖族瘋狂的攻擊。”有人把早就想好的說詞講了出來。
這話馬上得到了衆人的附和,大家紛紛表示沈墨有德有能力,做將軍之位那是實打實的。已經有人早就準備好半數修士簽名的請願牌,這時拿出來要送到結盟軍處爲他請願。
而結盟軍那邊,凌空閣已經走過關係。在聽說善水離開盧藥香身邊時,他們就馬上採取了行動,等他回來之時,位置已經拿下來,諒他一個孤家寡人也沒有辦法。
更何況,修士出外遊歷一下,什麼時候能平安回來都說不定。
雲劍門的實力還不夠強大,窮劍修再怎麼折騰,也沒有凌空閣這種有合體期煉丹師的門派強大富有。
劍修最多叫過來當打手,煉丹師可就不得了了,丹藥全靠他們煉製呢。就連大乘期的大能,也會敬上幾分。
聽着衆人不斷誇着自己,沈墨含笑不語,微微垂眼看着法衣上那一片被腐蝕的地方。
之前盧小鼎手指彈動之時,落在他衣服上的那幾滴毒汁,瞬間就把他法寶階的法衣給腐蝕了。要不是量太少,只有幾滴,肯定要穿透防禦落在身上了。
當時他是肯定不會危害到自己,才站着沒動的。要是爲了這種小事,就慌亂的話,那上千年的修煉都得修到狗肚子裡去了。
盯着那邊腐蝕的地方看了看,他擡起頭意示大家安靜下來,然後開口講道:“各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卷龍谷的毒液太過猛烈,就算不看盧將軍所受的傷,衆位也能知道它們有多可怕。”
“但是,如果我們能夠利用這些毒液來對付妖族,將可以事半功倍,輕易就能收回整個乾西洲。說不定,還能一舉搶回之前被妖族搶走的航道。”
衆人有些愣怔的看着他,難道把我們招集過來,連妖族也不去趁勝追擊,不是想要談推舉你做將軍的事嗎?
搞了半天,他是真的在說正事,這是轉性還是妖孽了呀,怎麼會放棄如此好的上位機會!
沈墨看着衆人都被嚇了一跳,頓時覺得有些不爽,這種感覺好像自己是什麼萬惡之人,突然良心發現似的。
他輕咳了一聲,神情自若得說道:“今日大家也看到了,突然來了一頭巨龜,出現了三人,那妖族首領就是被他們所殺。而這些人,是來找盧將軍的。”
聽到這話,衆人看着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這傢伙不會是看到別人來了幫手,就怕了吧。
沈墨覺得很不痛快,這些人根本就不是狗腿子,只是牆頭草。自己才這樣一說,他們就敢閃過念頭,偏偏又要裝成對自己很崇拜的樣子過來求好。
只有門派中的弟子,才忠心耿耿沒有外心,這些什麼好友和支持者,全都靠不住。
他心情頓時變得很不好,語氣也冷了許多,“三人之中,有一個不畏毒液。卷龍谷下生長的美人藤毒液傷害不了他,可以直接用手去摸也不會受傷,他還嚐了幾口。”
“什麼,這世上竟然有這種人!”衆人大驚,如果對方是妖族的人,只用把毒液拿出來,對着他們一噴的話,那不是得全滅。
想到盧藥香的品行,大家都鬆了口氣,如果是她的人,那就不會對人族不利。還好,不是什麼品行不行的人,要不然有點什麼壞心思的話,大家可就完蛋了。
剛纔拿出請願牌的人,悄無聲息的把牌子收了回去,一臉淡然的好像根本就沒幹過這種事的樣子。
大家都不吭聲,全都看着沈墨,不太肯定他是什麼意思,這是想和盧藥香和解,做個老實聽話的副將?
沈墨忍着想罵人的衝動講道:“他們是盧將軍的人,又擁有如此便利的條件,肯定是盧將軍特意請來的。來的目的當然只有一個,便是作爲前鋒大將對抗妖族。”
衆人一聽便明白了,這是趕鴨子上架,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這事就推給盧藥香了。
如果她死了,這些人就會因爲此事,記恨妖族的人,過去報仇血恨,誰讓打她下卷龍谷的就是妖族。
要是傷勢能夠好轉,這事推到她的面前,她就算是不想用那人都不行。
雖然聽起來,沈墨的意思是人族能夠反攻了,但衆人卻覺得肯定不是這個意思,他一定有什麼陰謀詭計。
比如,讓盧藥香和她的人全部都死在妖族手中,那時妖族也被殺得差不多,他最後來撿漁翁之利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
這些蠢貨,難道要本將把話說得再明白些嗎?算了,這些也只是我的棋子而已,到時候吩咐他們去做就行了,沒必要告知太多。
沈墨心中冷哼一聲,並沒有解釋太多,只要讓他們知道盧藥香那有人手,可以奪回乾西洲就行了。
突然,他偏頭向門口看了過去,府外的禁制被人破了。
神識一掃,沈墨皺了皺眉頭,心思一轉就對衆人講道:“這一提人就來了,他們來了。”
衆修士全看向了門口,都說盧藥香和沈墨不對付,現在竟然還把人借過來用。就她傷的那個樣子,就算能治也得花不少的時間才行,現在根本就主持不了事務。
不過也有人懷疑,這是過來尋架的吧,覺得盧藥香受了委屈,來討公道。
想到這種小女兒般的作態,正常的修士都不會去做,大家都是高階修士,純粹不爽的尋仇也太幼稚了。
盧小鼎沒有悄悄鑽進禁制,而是讓墨魔妲直接毀掉,那傢伙幹這種事很好使。然後她站在院中大喝道:“沈墨,你給我滾出來。”
沈墨剛纔就知道了,那女人性格很暴躁,當時只是擋她一下就出口傷人,現在無理取鬧找上門來,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她去看盧藥香,必然有辦法讓她說出些不利自己的話。只不過沒有證據,除非不要雲劍門了,不然她是不敢對自己怎麼樣的。
別的修士不好說,但云劍門的那批劍修,可不會爲了個人就會放棄門派,他們只能忍了。
沈墨站起身走到門口,已經有弟子把門推開,他便大步跨了出去。有幾位參與了這事的凌空閣弟子,也很有氣勢的跟在他的身後。
幾人剛走出來,突然便有身體變得緩慢的錯覺,面前也有什麼東西迎面撲過來,瞬間啪得落在了身上。
啊!
隨着他們的慘叫,噝噝作響的聲音緊跟着響起,青煙滾滾冒了起來。沈墨和那幾名修士身上全是綠色的毒汁,皮肉瞬間就開始腐爛。
他們是突然被潑上的,想要閃避也因爲身體變得緩慢,沒有能夠躲開來。最嚴重的是沈墨,他被潑得最多,眼睛馬上便看不見了。
其它的幾人也沒見有多好,他們的修爲要低些,頓時慘叫起來,就算是用靈力想擋住毒汁的腐蝕也沒取多大的效果。
沈墨怎麼也算是合體期的人,他只在開初叫了幾聲,現在已經冷靜下來。用靈氣在皮肉下面隔出一層,被腐蝕的地方便不管了,完好的身體內臟和骨頭之類的,被保護在靈力之下試圖緩解腐蝕。
識海之中神識和靈力瘋狂運轉,他用神識掃視着來人,忍痛怒喝道:“你們竟然敢無緣無故傷我,想要雲劍門陪葬嗎!”
屋中的修士都趕了出來,看着被毒汁淋了滿身的幾人,頓時退後幾步,各種防禦全部打開,就怕自己也被潑到。
他們也看向了進來的三人,之前在戰場時看到幾眼,果然就是這幾人,竟然這麼粗魯的給盧藥香找場面,這完全就是害她吧!
盧小鼎嘟着嘴不滿得說道:“胡說八道,是你先把我師姐推下卷龍谷,好像結盟軍有什麼規定,盟軍的人不能攻擊將軍,不然就要滅門。你先攻擊我師姐,害得她差點就死了,犯下如此大罪,你的門派就應該被滅門。”
“我只是替結盟軍打個下手,省得他們老遠的跑來不方便,滅你門派的事,他們應該會去做。”
沈墨怒喝道:“你血口噴人,有何證據!”
“我有人證,師姐的劍靈說的,所以你這是自作自受。”盧小鼎挑眉講道。
“劍靈的話也能算數?一件器物,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又是她的劍靈,你這是故意尋事來害我,雲劍門必將滅門!”沈墨惡狠狠得講道。
他是有想過那急躁的女人,肯定會跑過來尋麻煩,只是沒想到,她的手段如此的惡狠,直接就潑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