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

夜寒風嘯,彎勾月,欺人驚。

那夜屋外山風急吹呼呼直響,林平之躺牀上只聽屋那頭嶽靈珊躺的木板輔上傳來低低抽涕聲,輕起從身下踢出一個瓦缸,嶽靈珊聽響動起來:“小林子,你怎麼了?”

“今晚起風了,屋裡冷,咱們生個火吧。”

“噢。”

嶽靈珊低頭也不瞧林平之,慢慢生火。林平之看看樑上掛得紅薯說:“吃烤紅薯不?火炭烤出來的最香。”

“是麼?”嶽靈珊好奇擡頭瞪一雙紅眼睛研究,“怎麼弄呀。”

“樹技插上,架在缸上,別碰着火,對,離遠些。”

林平之指點終弄好了,火光盈盈,房裡終於暖和起來。嶽靈珊把手伸過去烤火,抱住肩膀道:“呼——好冷,我那頭風吹得緊,凍死了。就連華山思過崖跟大師哥雪天一夜裡,都沒這麼冷呢。啊,小林子,你還不知道吧,大師哥被罰思過崖,我就給他送飯,有一次好大雪,風颳得差點把我吹下山去,我與大師哥躲洞裡,也像今天這樣,生着火,裹着棉被,可有意思了。啊對了,我把棉被搬過來,烤火就暖和啦。”

林平之笑她小孩子性子,果見嶽靈珊開心裹棉被坐靠牀邊,裹緊被子使勁吸吸鼻子伸手烤火道:“有香味了,嗯,小林子對吃真有主意。不像大師哥只知道喝酒,唉,也不知道大師哥現在在哪兒,內傷好了沒。”

林平之唉口氣道:“靈珊,你是不是想家了?”

嶽靈珊聞之一怔,眼圈一紅,不語。

林平之慢慢說:“其實你出來那麼久,你娘必是心焦着急的,還是早點回去報平安好。畢竟是一家人,他們不會爲難你。”

“不行。我走了,你怎麼辦?現在黑白兩道都在追殺你,萬一有殺上門來的,有我好保護你。”

“你連碧水劍都賣了。”

“那……那我可以帶你逃。”

“我傷的是手,不是腳。輕功還不錯。”

“小林子,你是要趕我走麼……”

見嶽靈珊抱膝頭埋下,林平之於心不忍陷入沉默,一時屋內桔黃色的暖光與柴火噼啪作響,屋外嗚嗚野風盡吹。不一會烤紅薯的響味飄了出來,嶽靈珊嘿嘿舉起木枝,撕開呼呼吹氣遞給林平之,他搖搖頭,示意不餓看嶽靈珊一口一口吃得很香。哪知嶽大小姐磨人的性子上來了,吃飽後倒興奮起來,不想睡了。

“小林子,我睡不着,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汗,真是一對師兄妹。

“小林子、講一個啦,就講一個。我那頭木板太冷,還是你牀上暖和,你不講,我就賴你牀上不走了。”

暈,這是大小姐你該說的話麼,林平之無法道:“好了好了,你睡那頭,咱們面對面,將就一晚上。別搖了,我講就是……讓我想想,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

“不行不行,換一個。不能講鬼故事,其他都行。”

嶽大小姐胃口還很高,大有不講好,就不讓睡覺的勁頭,林平之憋得無法了,道:“別吵,講個神話故事給你聽。”

“神話故事?我聽大師哥講的可多啦,小林子,你可不許講重了,也不許講嚇人的。”

“不許岔話,把眼睛閉起來,”

林平之看嶽靈珊睜雙大眼睛安靜下來閉上,微微一笑,慢慢道:“話說盤古開天劈地之後,女媧需煉石補天,於是在大荒山無稽崖煉成高二丈、見方二十四丈的大頑石頭,一共三萬六千五百零一塊。”

“哎,這個真沒聽過呢。後來呢?女媧娘娘能補好天麼?”

——哼,曹家祖宗沒生呢,你能聽過纔怪——

林平之慢慢講道那塊青埂峰上被棄的頑石吸靈氣可大可小,自來自去時,嶽靈珊噗一聲笑打斷林平之,閉眼睛道:“這塊頑石好像大師哥,有通天的本事,偏偏不用正道,整天遊手好閒。”

林平之一愣之下,繼續講道頑石隨神瑛侍者一同投往人間,而絳珠仙草承了神瑛侍者的露水之恩隨往人間以淚水相還,便投往人間一家姓林的官宦人家。

“小林子,你不會說的是你吧。絳珠仙草,噗,你長得俊秀,上輩子是女孩子也不一定呢。那誰是神瑛侍者,嘻嘻嘻。大師哥是那塊石頭,我與大師哥一起長大。噢,你壞,你說我是那個神瑛侍者,那你怎麼報我的露水恩?”

林平之滿頭黑線好好一個石頭記怎麼被嶽靈珊比喻成這樣,只見嶽靈珊打個大大哈欠他才道:“睡吧,不早了。”

“噢。哈——大師哥是塊石頭,大師哥是石頭……噗……”

嶽靈珊霸牀上倒頭就睡,叫林平之囧,喂,我是傷號,你……算了,好男不跟女鬥,哼,你要是令狐沖,我一腳踹飛出去,裹起綿被委曲轉到木板上窩了一宿。

老天保佑,平安過得二個半月,林平之一隻右手退夾板能動了,半張右臉拆紗臉,傷雖好了,終究右臉還是留下疤,他倒無所謂,倒是嶽靈珊望他那半張臉,默默抹眼淚。

他們這對假夫妻的臘八粥倒有點小名氣,上水月庵路經的香客尼姑總是在門口坐上一坐,喝碗再走,小生意也算滋潤。這天林平之依舊坐門邊曬太陽,生意上門了。

“兩位師姐,這家臘八粥最香了,天冷了吃過再上山吧。”

“那,好吧。”

“哎秀才,我們盛三碗,這是三十文,仔細收着。”

林平之擡頭見三位尼姑打個照面,都吃了一驚。

竟是儀琳,儀琳也吃驚張口欲言叫林平之微微搖搖頭,她便止了聲。找了個藉口叫另二位先走後,儀琳猶豫片刻這纔開口道:“林師兄,你——你如何在此?外頭都傳你……”

“小林子,立冬了山裡沒什麼可捕,咱們去鎮子裡買些臘肉,還有棉衣——”

儀琳目瞪口呆看從裡屋走出來的一身村姑打扮嶽靈珊,轉看林平之道:“啊,原來你們真的私奔了——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

“……”

嶽靈珊炸毛了:“你說什麼,誰私奔了!我一個姑娘家,可不許你污衊!我拿菜刀砍死你。”

嶽靈珊朝竈臺那就衝被林平之勸住了,好言相勸:“有話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儀琳師妹,快請進來,說來話長,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咳,是嶽姑娘救了我。”

“對呀,外頭甚傳華山派千金對……對你一往情深,然後在華山掌門押你回衡陽的途中救了你,兩人就……就那個了……嶽姑娘,令狐師兄對你一往情深,你們兩青梅竹馬,你爲何要變心呢?”

汗!哪跟哪兒——原來儀琳這麼八卦的

嶽靈珊聽得火冒三丈嬌嗔道:“我對誰好,管大師哥什麼事!我只把大師哥當兄長,倒是你,一個出家人開口閉口我大師哥的。啊,大師哥救過你,你是不是動了凡心,相以身相許啦。”

儀琳頓時紅暈染頰吱吱唔唔道:“才……纔沒呢。令狐大哥是好人——”

“好哇,都已經叫上大哥了。還不是動凡心。哼,你在羣玉院見我大師哥,當我不知道,孤男寡女那種地方,幹什麼誰知道!比起來我和小林子,纔是清清白白的,手都不拉過呢,噢,小林子,是不是?”

這個這個……半斤八量吧、昨天你大小姐還賴我牀上不肯走咧。

“我是爲救令狐大哥心急纔會進那地方,令狐大哥是正人君子,對我無半點無禮之處。林師兄,那晚你也在場,是不是?”

“啊,小林子,你也在?對噢,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可你幹嘛去哪兒?”

“嶽姑娘,林師兄那夜是爲送藥給令狐大哥啊。”

“送藥?送什麼藥?我怎麼不知道,你倒說說。”

“噢,因爲我……8啦8啦”

於是儀琳索性坐進院中,8啦講八卦,兩小妮子側無旁人大講他和令狐沖,一個講的眉飛色舞,一個聽得聚精匯神,林平之嘴角一抽,有種JQ被發現的心虛感——喂喂,你們好像還不認識吧。

“呃,你們倆慢聊,我去鎮上買棉衣。”林平之右手拿好東西轉回頭只見兩個小妮子已經進入忘我的境界:

“那,嶽姑娘。你跟林師兄怎麼會來此處呢?”

“說來話長。我跟你講啊,其實小林子和大師哥是一樣的,纔不是外頭講的那樣咧……”

。。。。

完全被遺忘了,唉,默默扛上東西抽身關好門,緊緊腰帶低頭——瘦了,嗯,得買些臘肉、肉骨頭黃豆熬湯,補回來。

林平之背籮框去鎮集捂緊錢袋,這裡瞅瞅那裡瞧瞧,衣輔轉了一圈發現棉衣小貴,去當輔尋問可有死當的棉衣冬衣,什麼價。那掌櫃看個他摭右面一身灰衫粗布,掩鼻子不愛搭理狀往外拈人。

林平之也不多話,便盤算自己買布和棉花,找杜大嬸做,一來二去,不但手工費可省了,還能讓嶽靈珊多做幾套姑娘家的。嗯,我真是個好老公,會當家啊,對了,還有醃肉,要是自己拿鮮肉DIY的話,會不會更便宜一點,再買只母|雞|吧,下蛋能補充蛋白質。然後在門口栽點蔥薑蒜,嗯嗯,划得來。

低頭出當輔門,正沾沾自喜撥小算盤,一個藍衫人搖扇的擦肩而過。林平之砍價從市集買一大條五花肉和大包粗鹽巴,又淘了些臘味乾貨和大骨,正興沖沖準備去布店,經過當輔叫掌櫃給叫住了,說有棉衣賣。隨即竟盛上兩套上好的衣裳,一件天青色藍花,一件翠綠長衫,林平之眼熟不過,默不出聲,淘錢買了。半路拐了個遠道,進樹林。

“道上哪位,請出來”

“呵呵呵……若不是五仙大補酒百花香,我可真不識得玉碎公子了。”

一藍衫公子搖扇步出,林平之側身放下籮框皺皺眉頭:“一□□,唐炎?你怎麼在此?”

唐炎打量林平之一身笑道:“公子問得好笑,你身陷福州,林家祖屋被燒,與嶽大小姐私奔,傳遍江湖。難道公子以爲少主會袖手旁觀?五湖四海已被少主翻個遍,不想,我卻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林平之沉默不語,猜不透這個唐炎是何意圖,身爲屬下此舉不是打草驚蛇。

“告訴小凌,等傷好了,我自會出現。”

唐炎更近了一步,輕展玉扇把玩,儒雅笑言:“公子說得好笑,既知唐某爲主謀事,哪有見着了,還放過的。”

“哦?呵呵呵。”林平之冷笑,當對方面開始活動右手,左手肩膀傷還沒掉疤有些僵硬,一邊道:“唐公子,寧爲玉碎,不爲瓦全,來去由我,不由——”

隨‘你’字,林平之出奇不意一劍直刺,面對唐炎揮扇飛花,青炎流光,似一汪湖水瀉出。

——當——

林平之只覺臂上五絃輕顫動,唐炎展翡翠旋身——沒有斷,那柄玉扇是寶器,有趣,正好活動活筋骨。林平之眯縫起眼,化劍爲弧,圈圈點點,風無痕頓時化出一縱靈蛇遊入那青炎之中,莫大教授十三式的口決:

衡山雲霧萬峰藏,風詭雲絕密萬敵

靈蛇竄纏輕吐信,百劍千刃一屏殺。

林平之的風無痕,緊追雲霧十三式要決:虛隱實纏,虛密實攻,將唐炎玉扇劃於劍氣之中,越纏越緊,招式越使越密,逼對方只出守不攻受困於自己劍峰之下,而自己劍便在這守招之中伺機而動。

那唐炎雖被困住,卻仍是一臉縱容儒雅,似遊刃有餘道:“素問衡山如飛,雲霧十三式神出鬼沒名不虛傳,唐某隻能附詩一首,撩以回報。”

“哼,附庸風雅!”林平之一劍直刺對方軟脅,此招是五絕劍中三式縱劍。

“古木陰中系短篷。”

唐炎唰一合玉扇轉柄,便抵了一刺,劍隨擊反彈,林平之隨勢輕顫,劍如蛇頭,一顫反撲繞對方背後直刺另一軟脅。唐炎譁一展玉扇,相擋。

——叮——玉石五絃相交。

“杖藜扶我過橋東。”

玉扇啪一合竟夾住五絃,隨即一個翻轉。緊接着對方左手揮袖探掌,翩翩衣袖掃過林平之臉頰,他只覺右臉疤處一涼。

“沾衣欲溼杏花雨。”

林平之腰眼翻轉,隨對方抵劍而側翻隨即一個推劍直送。

一劍掙開對方糾纏,半空中林平之頭朝下,右臂甩劍凌空飛渡,一招鶴翔紫蓋,兩道新月直副對方上下,只聽唐炎‘哦’一聲,躲過下盤飛劍,飛扇甩掉上盤飛劍。隨即林平之咬牙左臂撐地,用力一推,身子縱向而出,劍氣橫掃圈點,正抵住落地的唐炎。

“只怕嚴冬不肅殺,何以見陽春。”林平之無痕劍迎上,“東方不敗口中的唐門一□□炎,不過如此!”

唐炎被逼步步後退,背抵撞上大樹,右手啪鬆落玉扇墜地,笑念最後一句道:“吹面不含楊柳風。無痕劍,佩服。不過麼……四川唐門用毒,不是藥,不是蠱,而是……暗器,百發百中。”

林平之怔怔,突然眼前一花……怎麼會?明明——身子發麻墜下,被唐炎隨勢抱住腰身,翻過抵在樹上。

“林公子,五仙大補酒雖百毒不侵,萬藥之中——華佗悔,蓖蔴散,不是毒呢。”

失傳的蓖蔴散?!

林平之只及腦中閃過此句便閉上了眼,唐炎撥開發絲,撫過眼下殘破疤,嘖嘖嘆道:“美人兮,我見尤憐兮,少主之愛,美玉有瑕,可嘆可憐,引金水剮其血肉,引蠱蟲咬俎,花容月貌,不難不難。”

作者有話要說:汗,BG清水啊,清水的牀戲。

(本來是想來點什麼的,可是這樣的話,負責到底的小林子,就會跟令狐沖徹底說拜拜了,所以。。。)

其實,小林子纔是神瑛侍者,所以他和石頭纔是斯伴終身,直至身死大石頭還記着兩人的故事,和仙草卻是有緣無份。(汗,比喻哈,腦補哈,禁止代入,當然你們要代入,我也是不阻止的,= =)

下週竟然能去西安華山玩,要是穿了怎麼辦?

嗯,變成小林子話,就把靈琳拐回來。

某大師兄:那我呢?嗚嗚嗚。。。(豎牌抗議:求領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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